眼下最主要的问题是小孩睡哪?
怀寂当然不可能让净悯跟着自己睡,只能让他自己睡偏室了,要是他想自己有个居室也不是不行,不过要过几日才能安排好。
“小哭包,你一个人睡觉害怕么?”
净悯听出来他是在叫自己,不过寄人篱下也不能真的生气,万一他又拿赶我走为借口就遭了。
于是他锤捶胸口鼓起勇气说:“不害怕。”
怀寂欣慰的笑了笑,很好!
“那你今日就先在偏室睡下,过几日我再给你安排新的居室。”
净悯第一次一个人住一个屋子,之前都是和母亲睡住一起的。
有些不习惯的打量着这个偏室,很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空空荡荡的,像是没有人生活过的样子。
他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毕竟还是个三岁大小孩。
“师父,你睡哪里?”
怀寂正给他铺被子:“我睡主室,就在你隔壁,你要有事可以来找我。”
净悯一听,不安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小哭包,过来睡觉。”
叫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怀寂回头看过去。只见净悯又快哭了,吓得怀寂一呆滞。
“你又哭什么?”
净悯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可怜巴巴的抬头:“我饿了。”
怀寂这才想起来小哭包一天没吃东西了,估计连水都没喝几口。
深更半夜,怀寂带着净悯任劳任怨的去厨室找吃的。
这些僧人着实爱干净的很,找了半天都没找着熟食,只有一些面粉。
怀寂捞起衣袖开干,先给面粉揉成团,这个过程对于怀寂来说极其困难,才一会儿灶台上就四处杂乱不堪了。
他其实没做过面条,唯一的经验就是在手机上刷到过做法,凭着记忆艰难地做着面条。
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小哭包喜不喜欢吃面条,这才低头看着净悯问:“你喜不喜欢吃面条?”
净悯正在观察他的动作,觉得新奇,他没吃过面条,平日里吃的都是奶和少量的流食。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吃,于是他很高兴地点头。
怀寂收到肯定回复也不由心生自信,就目前来说这面做的还是挺成功的,或许自己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
最后一步撒葱花完成!看着这卖像就挺不错的:“过来尝尝……睡着了?!”
小孩都这么容易睡着的么?站着也能睡?
此时,净悯正站着靠在他腿边,仰着脑袋呼呼大睡,嘴角还流着口水。
这口水顺着嘴角流过下巴,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小孩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浅金色袈裟!
怀寂一阵激灵,赶紧把他推开拍醒,绝不惯着他:“醒醒,把面条吃完再睡!”
净悯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睛下意识就是一个拥抱,无奈面前这人太高了,他只能抱到小腿。
想起来这不是母亲,才慢吞吞收手坐好。
怀寂被刚才的拥抱震得还没回过神,看着小孩边吃面条边发呆。
思绪飘散,净悯归根结底是因为素承才死的,而净悯是因为素承给他下了西域之毒,无药可医,才惨死在宫中。
不过这些都是后续了,在前期还会有一系列的设陷,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净悯刚吃几口就吃不下了,但不想佛了他的面子,强行要把面吃完。结果还没吃完一半他就吐了。
怀寂火急火燎给他清理,心中一顿挫败,我做的面有这么难吃么?
净悯也难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前只吃过一点流食,还……还有奶。”
怀寂也不好意思了:“没关系,是我没注意到你还是个三岁小孩。”
失策啊,我上哪给他找奶去?还要吃流食,作为从来没有带过小孩的人,他颓丧了。
“现在还能睡着么?”
净悯红着眼眶点头。
怀寂给他盖好被子,把蜡烛熄灭就回去了。
明日再问问善行,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奶可以弄过来。
这一觉睡得极累,半夜他总觉得有东西圈着他的手臂,挣开了东西又会缠上来。
搞得他渐渐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一只奶团子死死的抱着他的手臂,嘴里一个劲儿地喊母亲。
原来他昨天睡醒的时候下意识抱住自己是因为想妈妈了?那就勉为其难给你充当一次妈妈吧。
等怀寂再次醒过来太阳已经冒出了头,而身边的奶团子也回到了偏室。这么乖么?
他小心翼翼把偏室的门关上,没吵醒净悯。随后洗漱完就去找善行了。
“难得师兄醒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么?”善行正在打坐。
怀寂直奔主题:“这附近有什么能产奶的么?”
善行睁开一只眼,又闭上,带着调侃的语气:“师兄这是给净悯找的?后山有昨日新牵来的奶羊,师兄可以去试试。”
“有劳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着落,真不愧对善行这个法号。
待怀寂走后,就又来一个僧人急声通报昨日夜里厨室遭了贼,面粉少了一大半,灶台都被弄得乌烟瘴气了。
善行只能硬着头皮说要去严查。
没过多久又来一个僧人,说他只离了后山一会儿,回来就发现圈里的奶羊少了一只,连带着他新挤出来的奶连碗带奶都不见了。
善行叹气:“阿弥陀佛,万般皆有定数,留不住的不可强求。”
怀寂一大早就跑去给净悯找奶羊,费了好一番力才把那僧人给骗走,趁机把奶羊牵过来。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怀寂很满意,以后这奶羊就交给净悯照顾了,毕竟是他用。自己当然还是怎么悠闲怎么来了。
这么晚了净悯也该醒了,推开偏室的门就看见床上挤着一团东西: “醒了就快点起床。”
净悯又在床上滚了滚,露出红彤彤的小脸蛋:“我不会穿衣服。”
怀寂心累,穿个书还得带孩子,救命!
好半天才给他穿好衣服出了屋子,又得帮他洗漱:“要不你还是脏点吧,也不用总是洗漱。”
净悯摇头:“不可以哦,母亲说过要讲干净。”
“啧。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怀寂义正严辞。
净悯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对,毕竟他现在还在寄人篱下,自然要给师父少添麻烦。
“师父,我该怎么做?”
“首先,你需要学会自己穿衣服,洗漱。”
净悯为难,光是这两件事他就要学很久:“我会努力的!”
怀寂看着他笨笨的给自己擦脸漱口,欣慰不已,这小孩倒是比其他小孩要懂事得多,不愧是主角啊!
等两人一起用完早点,怀寂就带着净悯去院子里看奶羊。
“以后这只奶羊也归你照顾,照顾好了它才会有奶给你喝。”
净悯:“……”
净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奶羊,就算他手举头顶也够不着它的嘴巴啊!
“你把青草放它脚边就可以了,偶尔也可以给它洗个澡。能做到么?”怀寂故作审视的样子。
净悯感受到视线立即道:“能的!”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后山拔草。”
净悯两脚飞快地蹦哒,却还是赶不上前面的怀寂,他都快急哭了。
此时怀寂悠闲的四处看风景,完全忘了后面的奶团子。直到很久以后才发现奶团子不见了,坏了!
他焦急地往回走,一边喊人:“净悯?”
没找多久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见他坐在草地里抱着摔伤的膝盖哭。
看见他走过来了就抬头瞪着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表情极其委屈。
怀寂蹲下来轻声问:“除了膝盖还摔到哪里没有?”
净悯又翻过手心,手心上也被摩擦出了血。
“摔了怎么不叫我?”怀寂给他吹了一下问。
净悯哭哑了嗓子:“我追不上你了。”
怀寂破天荒的开始学会心疼:“对不起,我以后慢点走好不好?”
净悯又滴了一滴眼泪:“好。”
怀寂小心翼翼给他把眼泪擦干净:“别哭了,再哭就真成小哭包了。”
净悯止住眼泪,红着眼睛说:“我们还要去拔草给奶羊吃。”
怀寂笑了笑说:“今天不去了,我们先回家。”
“那它饿了怎么办?”
“不碍事的,饿一天也不会死。”
净悯不同意:“可是他饿了,我就没有奶喝了。”
怀寂一噎:“一天没事。”
“可是……”
怀寂故作凶相:“再可是我就把你剁了喂给它吃!”
净悯缩起脖子:“好吧。”
怀寂小心避开伤口将他抱起来,净悯下意识就去搂住他的脖子。弄得怀寂很不舒服:“你把手放开。”
净悯却怎么也不肯:“我不要,母亲抱我的时候都是要搂脖子的。”
“我不是你母亲。”
净悯执拗:“可我想搂着你!”
算了,随便你吧。怀寂再次感叹自己的脾气真的好起来了。
回了院里,怀寂立即就给他处理完伤口,抱到床上:“你就在这待着。”
净悯慌乱的拽住他的袈裟:“你去哪里?”
怀寂无奈叹气:“我就在院子里。”
净悯还是不愿撒手,他怕怀寂会像母亲那样,他一撒手,怀寂就不见了。
“你能陪陪我么?”
怀寂不退步,怕再这样下去这小孩得无法无天了:“不能。”
净悯也察觉到他不开心了,只能不舍的把手撒开,看着他走出偏室。
爬到窗边,见他进进出出忙活了半天,给院子里放置了一把躺椅,一张方桌,一套茶具。
随后又拿出了薄毯,就这样躺在躺椅上晒着冬天的太阳。温暖旭丽,金灿灿的阳光透过院里的古树,呈现出迷人的色彩落到他的脸上,精致的五官被镀上了光亮。
净悯随之心静下来,就这样趴在窗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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