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与荷到家后简单冲了个澡,就烙大饼似的往床上一摊,一手挂在床沿上,一手抓着手机,点开了搜索界面。
如果说火葬场不可避免,那么就得先计划好逃跑方案。一个亿,可以在四五线小城市买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然后找个月薪一两千的工作,苟个大半辈子不成问题。
蒲与荷真就开始看起了房子。
然后她就开始在想,要逃跑,汽车、火车还是飞机?要不走水路?商佑会不会晕车晕船晕机啊?
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蒲与荷看着看着,就眼皮打架,抱着手机就昏睡了过去。梦里边,她说服了商佑离开渣A,然后两个人被污蔑通奸,一起被浸猪笼,她在水里边咕噜咕噜直吐泡……
蒲与荷的腿狠狠抽了下,醒了。
“嗷嗷啊,嘶——”
光荣抽筋了。
蒲与荷在床上扑腾了两圈,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就这么睡啊睡啊,她又梦见商佑给自己打电话,而她被鬼压床了,怎么都够不到手机……
“嗯?”
她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原来不是梦——她的手机真的在震动。
蒲与荷抓了两把头发,打开来发现是夏闻语。
小奶狗出事了?年轻的小蒲同志很是害怕,接起电话一听,对面还挺生龙活虎:“喂,小蒲,你还好吗?”
“呃,还行吧。”蒲与荷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夏闻语又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那人被关在房间里,手机也被没收了。”
“那你呢?”
“我守在他房门口,老板说有情况随时向她汇报。”夏闻语说着,话锋一转,问她,“你脖子疼不疼?”
“不疼。”蒲与荷有点搞不懂这人的脾气,要说平常相处吧,性格也挺好,但真要到关键时刻,说不定会当头给你一棍。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用。
“商先生情绪稳定吗?你有没有安抚一下他?”蒲与荷旁敲侧击着,夏闻语答道:“除了我,还有别人在,谁都不能进这个房间。”
“哦。”蒲与荷思考了会儿,商佑单独一个人的话,做出过激反应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肚子里还有个崽儿,而他又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怕就怕渣A后面又持续性刺激他。
“老板哪儿去了?”她问。
“在白月光房里,**一刻值千金,你懂吧?”夏闻语低低地笑了两声,仿佛这仅仅是一个供人消遣的八卦,要说给她这个“好朋友”听一听。
蒲与荷有一瞬间觉得他有点残忍。那些天真浮于表面,拨开那层表皮,露出来的血肉却是发黑的。
蒲与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受了惊,受了气,所以变得偏激了起来。她跟夏闻语没有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再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躺进了商佑的黑名单。
显然是某人干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蒲与荷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等着天亮。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正是夜色最深的时候。她的思绪在这静谧的夜里不断下沉,找不见出路。
苦闷,实在是苦闷。
蒲与荷又一次打开了软件,找起了自己心仪的房子。
但想象中的风雨并没有来临。
蒲与荷在家窝了三天,等着崔衡找上门,结果对面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她某个晚上边吃饭边看电视,才知道原来是崔衡那个白月光要办艺术展,她吃饭那会儿,艺术展刚刚闭幕。青年在荧幕前着重感谢了他的好友崔某,还说若是没有她的鼎力相助,这个艺术展不会那么顺利。
蒲与荷捧着饭碗,顿时没了胃口。
原来渣A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怪不得没空来跟她算账。
电视里,主持人打趣儿似的问青年:“关系真那么好?”
“对,她家里还挂着我的画。”
哦,走廊里的那一排。
蒲与荷戳了戳碗里的剩饭。
“花园里的维纳斯雕像也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蒲与荷想起她看见的那座雕像。她撑着脑袋,关掉了电视,然后一口一口把米饭全都嚼烂,咽了进去。她突然间醒悟过来,那些油画下边标着的她看不懂的英文和数字,其实是青年的英文名和他完成这副画作的日期。
蒲与荷难免不适。
商佑以前都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全是他的Alpha与另一个人的痕迹。现在,他会不会知道了呢?要是知道了,恐怕会伤心欲绝吧?
蒲与荷又看了眼手机,她被拉黑三天了。
“啧,玩游戏不能太当真啊,连我都伤心起来了。”她拍了拍自己,起身去洗碗。忙里忙外一通收拾,然后打开冰箱,来点可乐。
看见了商佑送她的泡芙。
那天她没有吃完,想留着给秦舍意尝尝的,好让对方顺利加入自己的阵营。
蒲与荷拿了一块,小心咬了一口,奶油全融进了面包里,不知道能不能吃。她顿了顿,突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妈的,直接be吧。”
蒲与荷下定决心,啃完了冰箱里的泡芙。
然后拉肚子拉了三天,被秦舍意拖去医院挂水。
靓仔落泪。
好在蒲与荷身心健康,三天后又是活蹦乱跳的快乐小神仙。
接着,她被请去了庄园,跟崔衡面对面。
蒲与荷:“……”
这剧情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承转起合间一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
夹缝中的女配求生指南实锤了。
还是那熟悉的会议室,还是那熟悉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她和渣A隔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其他人都站在崔衡后面,不过夏家两个姐弟和晋思齐都不在。
蒲与荷头皮发麻,只听崔衡说道:“蒲医生,不要紧张,这次请你来,只是要来谈谈解除合同的事情。”
“哦。”
我被开除了,意料之中。
蒲与荷满脸都写着平静:“您客气了,直接让晋先生和我谈就是了,怎么敢劳您大驾呢?”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些别的。”
崔衡说着,旁边某个不知名保镖就扔出了一沓照片,铺在了蒲与荷面前。
蒲与荷微微蹙眉,抓起来一看,发现是最近几天,她带商佑出去玩的照片。有几个角度抓得很刁钻,把他们拍得就像亲密无间的恋人似的。蒲与荷头大,从角度来看,根本不可能是夏闻语背叛了她,是晋思齐派人跟踪?也不对吧,这对那人没有任何好处。
蒲与荷抬眸看了眼崔衡,无意间瞥到她身后那个斯巴达勇士在偷笑。
卧槽,等等?这个园丁,是要干什么?
蒲与荷抿着唇,问道:“是你拍的?”
她指着那位肌肉壮汉,对方耸了耸肩:“是。”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我的主人。”斯巴达勇士一手搭在了崔衡肩上,眼神颇有些暧昧,“我也是个Omega。”
蒲与荷惊愕之余,更是怒火中烧:“怎么?你拿着这些照片,以为自己能成功上位,做这里的主人吗?”
“他只需要一处房产而已,这东西我多得是。”崔衡轻轻摸了下那人的手,示意他先放下去。蒲与荷嘴动得比大脑都快:“那商佑要你的心,你给不起是吗?哦,也对,你他妈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
艹,我36℃的嘴怎么能说出这种经典又狗血的台词!这还是我吗!不,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我!
蒲与荷咬了嘴唇,避免自己再说出些从DNA里蹦出来的词儿。崔衡冷冷地盯着她:“蒲医生,我不想在这座庄园里生事,你识相点,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跟商佑是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你养情人养床伴,他就不能和别人出去玩了?有天理有王法吗?”
艹,我怎么又开始骂人了?
蒲与荷感觉自己离挨打不远了。没关系的,我点了防御值……应该可能大概也许能,抗住揍吧?
“那你就是承认,你和他有关系了?”
“你妈的,我什么时候承认了?你这叫诽谤,这叫污蔑!我要去法院告你!”
嘶,好经典的骂战结局——法院传票。
蒲与荷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完了,根本无法运用合理且强大的逻辑打败对方,怒气上头的时候只想怼脸输出。
崔衡却嗤笑一声:“蒲医生,只要你今天肯承认,你和商佑有关系,我就能给你两个亿,让你带着人远走高飞。”
“嗯?”蒲与荷头顶的危机雷达爆炸了,“你想怎么样?借着这个由头,跟商先生离婚,然后好跟你的白月光双宿双飞?”
“你是个聪明人。”崔衡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要真那么想,直接把这些照片曝光给媒体不就好了?网上舆论吵起来,假的也能变成真的,到时候离婚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何必给我两个亿?封口费吗?不见得吧?”蒲与荷头毛快炸了,崔衡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怖:“蒲医生,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到底要怎么样?”
蒲与荷声音比平常大了许多,连带着心脏也跳得很快,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崔衡冷漠地说道:“我打算下半年并掉商家全部的产业,这两个亿,算是我对商佑的补偿。”
蒲与荷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栗:“一个上市公司的市值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亿?何况商家跟你们是世交,整个家产就只有两个亿?你也太黑心了吧?”
“无所谓,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崔衡还是那样阴沉沉的,她心狠,手腕强硬,甚至不避讳告诉蒲与荷她的计划,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人就是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两个亿,是我的善心,是可怜他。”崔衡眼睛都没眨一下,“当然,你也大可选择不要,只是接下来的过程,也许不会很体面。”
蒲与荷猛地攥紧了手:“现在大户人家离婚都这么麻烦吗?还要我这个外人来搞绯闻?”
“我家老太太是个很守旧的人,只有这样,她才会放弃商佑。”崔衡轻蔑地笑了笑,“我暂时还不想和祖母闹翻。”
……玩不过啊。
蒲与荷咬牙:“商先生呢?我要去见见他。”
“不可能。”崔衡冷了脸。
“你都要我带人走了,还不允许我见他?”蒲与荷“腾”地一下站起来,又被黑衣保镖重重按了回去。
蒲与荷愤怒地瞪着崔衡,对方也是这样看她。
两个人僵持不下,只听会议室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不是说了,任何人不能进来吗?”崔衡意外的暴躁,那响了几声的门板又没了动静。
半晌,蒲与荷听见有人在外边叫她:“蒲医生,你事情谈完了吗?”
是商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