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与荷找到了还在做手工的夏聆语,对方的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想是那药起了效果。蒲与荷心有感慨,秦师兄到哪儿都是学霸,佩服!
“你来啦?”夏聆语见她,止不住地笑,“秦院使呢?”
“在跟将军谈话,我就先过来了。”蒲与荷走上前,对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她也不客气,“夫人您这两天如何了?”
“感觉好多了,心口也没那么堵了。”夏聆语说着,又按住了心尖,“前几日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
“没事的,夫人,心情开阔些,人也会变好。”蒲与荷宽慰着,将那香囊交予她,“给,我跟我师兄一起做的。”
“你还有师兄呢?”
“对啊,说来也巧,他也姓夏。”蒲与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但夏聆语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摩挲着手里的香囊,夸赞这手艺不错。
“是不错。”
秦师兄亲手缝的,只不过被我冒名顶替了。至于小奶狗,呃,他也贡献了一只比较丑的。
蒲与荷眼看这话头搭不上,有点着急:“我师兄有一只缝坏了,说他姐姐从前做女红特别好,可惜他没学会。”
她本意是想拐到“姐姐”这个话题上,偏偏对方听岔了。
“男人学做什么女红啊?”夏聆语哑然失笑,蒲与荷脱口而出:“男人也能啊,学什么东西是每个人的自由。”
夏聆语发笑:“你怎么还急上了?这么护着你师兄?”
蒲与荷:“……我没有着急。”
夏聆语含笑,只当她面皮薄,不愿说实话,便没有再追问。蒲与荷老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不过这都不是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小蒲同学决定不再迂回,直接迎难而上:“夏夫人,你是不是也有个弟弟?”
夏聆语愣住了,片刻后,她才低声说道:“有。”
“那,那你,”蒲与荷憋住了,“都说娘家是靠山,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他死了,就算活着,也只是个庶子而已,他不好经史,将来必不能依着科考出人头地。”夏聆语低声说着,“而他若是要从军,势必要倚仗大将军,如此,我就更不能走了。”
蒲与荷听了,心情一落千丈:“夫人,我明白你的忧虑,但你弟弟只是希望你平安健康,若你走了,他这辈子都会悔恨的。”
夏聆语倏地哽咽:“你这话说的,好像他还在世一样。”
蒲与荷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他在,他现在是我小师兄。”
夏聆语一惊,抬眸时,眼泪早落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夏聆语默然垂泪,蒲与荷给她擦擦,轻声细语地哄着:“夫人,保重身体,等你见到他再哭也不迟。”
夏聆语摇摇头,却发不出声音来。蒲与荷拍拍她的背,小声道:“夫人,我没有骗你,若是你想见他,我来安排。”
对方拉过她的手,抽噎着在她掌心写字:“怕。”
“怕?怕大将军吗?你放心,我们悄悄地,不让他发现。”
“你,真的吗?”
夏聆语满眼是泪,我见犹怜。
“真的,我发誓他是你货真价实的亲弟弟。”蒲与荷又靠过去些,“夫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日后避居乡野,猫狗为伴,那也是一种活法,这世上谁比谁高贵呢?”
夏聆语只是哭,没有答话。
蒲与荷无声安抚着,百感交集。她等了许久,等到都快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睡过去了,夏聆语才哑声说道:“那什么时候见面?”
“今晚?”蒲与荷眼神很亮,“事不宜迟,夫人。”
夏聆语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坐着,又没了下文。
“我会让他小心的,他轻功很好,不会让别人发现。”
“还是太危险了。”夏聆语握着她的手,“不如这样,我下月去庙里上香,就约在那里见吧。”
“下个月?”
蒲与荷残存的一点知识突然冒了出来,药物流产的最佳时间好像在停经49天之内?这才月初,要是拖到下个月,对母体的伤害就很大了。
“下个月,我要去给将军祈福,所以那时候刚好。”夏聆语当她在犹豫,小声解释着,蒲与荷疯狂摇头:“不妥不妥,还是要早点见。”
她惴惴不安:“夫人,我,呃,就是上次回去后,爹爹与我说,你恐怕有孕在身……”
“我有孕?”夏聆语万分惊讶,蒲与荷愣愣的:“不一定,说是日子早,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怀了。”
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B超,全靠医生经验。
蒲与荷有点担心,照医疗水平,秦舍意发现的可能也晚了。
夏聆语一手抚上小腹,蒲与荷瞬间回忆起了商佑,等等,我不会又要听一遍经典台词吧?
“夫人!”她猛地抓紧对方的手,“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想太多,先见见你弟弟吧,他非常想念你。”
她忽悠着:“我今日就替你跑一趟庙里,找个就近的好日子,这样不耽误你事。”
夏聆语被她说得有点动摇,蒲与荷乘胜追击:“没事的,我到时候在庙里等你。”
“好。”
夏聆语终是答应了。
蒲与荷与她约定明日再来。
待到要回去,秦舍意也来了一趟,夏聆语从这人口中确定了自己的情况,她问:“将军如何呢?”
“将军吩咐下官要对您尽心。”秦舍意没有说太多,夏聆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蒲与荷望着窗外西沉的太阳,忽感苍凉,这白驹过隙,她似乎一事无成。
希望一切顺利吧。
她的危机雷达好久没响了,可别一响就炸个雷。
她心心念念着,然后扑了个空。
寺庙的主持说五天后是个好日子,再往前或者往后,都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蒲与荷考虑半天,觉得能够接受,便又借着送药的名头进了趟将军府。夏闻语则是颇有些近乡情怯,晚饭的时候还悄悄问她,要不要置办一身新衣裳。
“你穿得很破吗?”蒲与荷上下打量着他,“你别穿太漂亮,到时候上山的香客把你围个水泄不通,我还得费劲去捞你。”
“吃你的。”夏闻语给她碗里塞了两块红烧肉,蒲与荷咯咯直笑。
上山敬香那天出了太阳,不似前几天阴沉。蒲与荷揣着个暖手炉,站在一棵树下等人。左等右等没等来夏聆语,倒是远远见到了云阳郡主。
“我靠。”蒲与荷往后边躲了躲,只见那人在左右簇拥下进了大雄宝殿。蒲与荷下意识地去摸口袋,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手机。
我的小机!
蒲与荷伤心了,再一想,好像信鸽也没见过了。
“唉。”她蹲下来,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夏聆语才姗姗来迟。
“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蒲与荷往她那里走,离近了才发现对方脸色很不好,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蒲与荷吓了一跳,赶忙冲过去:“夫人,你怎么了?”
“我没事。”夏聆语拉住她,示意她小点儿声,“将军在车上。”
蒲与荷一时语塞,救命,AI机器人为什么不在家充电,而要跑出来啊?
“那我——”
“不必,我们走吧。”夏聆语拉着她,催促着进去,蒲与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带着人进了庙中。
庙里的主持慈眉善目,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蒲与荷不敢造次,乖乖跪在了菩萨面前。那菩萨法相庄严,蒲与荷抬眸看了两眼,便给她磕了三个头。
“菩萨,请您保佑我心愿得成。”
蒲与荷默念着,又磕了三个。
嗯,六六大顺。
蒲与荷逐渐迷信。
夏聆语烧了香,请了愿,便从偏门出去,到约定的地点去见夏闻语。那地方要穿过一个小石门,下台阶走到半山腰的石墙后面,算是十分隐蔽了。蒲与荷送她到半路,就去石门那边望风。这条路建在寺庙外侧,上下只有这个门可走,所以她觉得十分安全。
“姐弟相见,我就不去打扰了。”蒲与荷望天,“老天爷啊,就拜托你行行好,保佑这万事顺利吧。”
天边飞过一只麻雀,落在了石门上方。
蒲与荷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正在发呆,却听见了一个讨人厌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她扭头一看,竟然是云阳郡主。
“随便逛逛。”她说。
“随便逛逛也能走到这儿?”云阳郡主狐疑地打量着她,蒲与荷不耐:“你不也逛到这儿?”
“我听说夏夫人朝这边走了,就来看看。”
蒲与荷眉头微蹙:“你听谁说的?我在这儿坐了有一会儿了,就看见头顶有只麻雀。”
云阳郡主瞥了眼她:“小心鸟屎拉你头上。”
“嗯?这话能从一位郡主的嘴里说出来吗?”蒲与荷满脸困惑,“几日不见,你被夺舍了?”
“你才被夺舍了!”云阳郡主明显不想跟她多说什么,径直越过她,要穿过那石门,但被蒲与荷拦下:“里边的路塌了,不好走,我劝郡主不要自讨苦吃。”
云阳郡主不愉:“让开。”
“我不。”蒲与荷和她杠上了,这四下无人,自己还能输?
没想到,对方竟伸手推了她一把。
蒲与荷:“……”
霸总打架扯头花,郡主打人不会也?
她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干什么?要打我?”
“你松开!”
“我不!”蒲与荷硬气着呢,拽着人质问道,“你凭什么针对我?我招你惹你了?”
“你就招我惹我了!”
蒲与荷:“……”
好熟悉的感觉,和“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有得一拼。
云阳郡主扯不过她,气得张嘴就咬。蒲与荷吃痛,胳膊肘顶了她一下,刚巧打在对方胸上。
“……”
“流氓!”云阳郡主急红了脸,蒲与荷更是无语:“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有的我也有啊,你家婢女还给你沐浴更衣呢,你怎么不嫌她们耍流氓?”
“强词夺理!”云阳郡主抬脚要踹她,结果这地方背阴,地上苔藓光滑,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往后倒。蒲与荷怕她摔到后脑勺,给摔出个好歹来,就用力拉了她一把。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蒲与荷感觉嘴巴贴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云阳郡主那张脸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看清对方的毛孔。
年轻真好,居然不长黑头。
蒲与荷还有点感慨,嘴巴就被咬了,然后她猛地后退,回过神时,云阳郡主捂着嘴,一脸要吃了她的表情。
蒲与荷:“……”
等等,刚刚,刚刚难道?
“呸呸呸!”她吐着舌头,对方恶狠狠丢下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之后扬长而去。
蒲与荷简直比窦娥还冤。
天杀的!上次看到这种剧情还是鸣人亲佐助!
蒲与荷使劲抹了抹嘴,心痛不已,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该死的游戏,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近突发奇想又去看了一点火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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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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