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达新房时,家具已经陆陆续续搬进去了一半,一进屋小岭眼睛都明显有了光,很是开心地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喜欢吗?”房子毕竟是由他跟许温殊定的,段鸣怕小岭会有哪里不满意。
“喜欢!谢谢段哥哥!”
小岭道完谢,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蹲下了。
“怎么了?”
段鸣紧张地跟着蹲下问。
“段哥哥,这套房子肯定很贵吧……”
小岭一直都知道房子是段鸣买的,尽管他表现得好像心安理得,但实际上他特别担心自己以后还不上。
“不贵啊,这是我送你读高中的礼物,你喜欢就好。”
礼物?小岭脸色一白,“这太贵重了……”
就算是礼物也是需要还礼的,他现在还不起,以后也不一定还得起。
“你不用担心这些,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学习,空闲之余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许温殊也弯下腰摸了摸小岭的脑袋,“钱的事情,是大人需要考虑的,明白吗?”
还是许温殊的话管用,他说完,小岭就止住了满脸苦色,听话地点头,“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也一定会有出息的!”
小岭在学习这方面的天赋的确很惊人,这话没有人会质疑。
简单检查了几番家具,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段鸣派了个人在这监工,就带着两人一同回到了自家。
“这段时间你们先住我家吧,我家空房间很多,你们老房子那里太不安全,住下去始终是个安全隐患。”
行驶路上,段鸣尝试性地提议。
听完他的话,一大一小都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许温殊是在沉默,后座那只小的则是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如果不想的话我就送你们回去……”
听不到同意,段鸣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给自己找补道:“正好这个红绿灯过了左拐就是老房子的方向。”
直走就是我家的方向。这句话段鸣没敢说。
许温殊眼皮垂了又掀,看着红绿灯的数字一点点变少,段鸣估摸着也是不同意,于是启动车子,准备变道去左边。
“直走吧。”
他突然开口,差点惊得段鸣撞上前车。
变道变了一半,又开了回来,段鸣心里暗喜,面上却是努力保持平静,“好。”
嘴角的笑几乎没能压得下去。
车子继续平稳行驶着,许温殊偏头看了一眼段鸣手上缠绕的绷带,突然开口:“不痛吗?”
受了伤还要开车带他们逛超市看房子。
痛啊,段鸣痛得心在滴血,但是他不苦啊,他很开心能够陪着许温殊一起。
“不痛,”段鸣笑容清澈,“正好做点其他事转移注意力,要是一直休息反而会更在意。”
许温殊淡淡“嗯”了一声,权当没看见段鸣偶尔痛到表情扭曲的时刻和伤口裂开染红的绷带。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许久没有出声的耳钉哥开口就是嘲讽。
“我这不叫舔,我这是积德,说不定到时候他念着我曾经对他还挺好能少捅我几刀呢。”
[自作多情,你看他有感谢吗?他唯一一次感谢你是因为救小孩。]
耳钉哥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那股若隐若现的疲惫感,段鸣的心理负担和愧疚顿时消散,一如既往地跟耳钉哥插科打诨,“也许他是不擅长表达,高冷人设嘛,我理解的。”
[……]这恋爱脑真是没得救。
“而且你看啊,他刚刚还关心我痛不痛,这不是更能证明其实他的感谢都在心里,只是没说出来吗?”
[……如果他是真的在意你,是不会让你继续开车的,他又不是没驾照]
“哎呀,他是累啦,这种状态开车是对我和小岭的不负责,让我开车那不也是信任我吗?”
[……]耳钉哥已经越来越感觉跟这个死恋爱脑死舔狗没法交流了。
它不理解,明明是以后一定会杀了他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爱护着,生怕他受一点委屈和不适,还一往情深地舔得起劲,总不能是妄想感化吧?要是感化还怎么完成任务、达到be结局并回家?
跟耳钉哥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中,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许温殊先下车把熟睡的小岭抱了起来,询问段鸣他们住哪个房间。
家里有人干活就是轻松,段鸣早就喊人收拾干净了所有房间,他们想睡哪儿都可以。
从车库上去,段鸣迎面撞上按照他的要求去买猫猫用品的妹子,她老远看到段鸣的车就来这儿候着了,这会也是规规矩矩地送上小票账单,并且转回了很多钱返给段鸣。
段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在许温殊抱着小岭走远后低声问:“不是让你自己留着?”
“我留了呀!”妹子大大方方地给段鸣展示了余额,“我留了百分之十,已经很多啦!”
她的想法很简单,老板那么多钱给她肯定是考验她,如果她真的全剩下来自己拿着,指不定老板会觉得她贪财把她辞了,所有她很聪明地只留了一点。
不料老板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斜了她一眼,“第一次见你这种。”
妹子:“……”这怎么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不应该夸她聪明懂事会看眼色吗?
“不过东西买的都还行。”段鸣快速扫了一遍账单,很好,都挺贵的,应该不会是劣质品。
“喵~”小猫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买给她的,跑过来蹭了蹭妹子的裤脚。
“这是我花的钱,蹭错人了小家伙。”段鸣蹲下身摸了摸猫猫头,“那个谁——”
“何清。”妹子快速接上话,“老板还有什么吩咐我的?”
段鸣想吃小饼干,但是想了想觉得直接说出来太有损老板气场,于是决定拿小岭当借口,“你去烤点小饼干等会小孩起来了要吃。”
“好嘞。”名为何清的妹子迅速跑去了厨房。
随后段鸣到小岭睡的房间,轻手轻脚地进去,做贼似地戳了戳许温殊的肩膀。
许温殊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段鸣指了指门外,示意出去说。
要说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关于许温殊之后的星途一事,段鸣按照原剧情给拟定了一些方案,现在要征求许温殊意见。
许温殊淡淡地翻看了一下所有方案,最终抽出了其中一张纸,“我要这个。”
什么?段鸣凑上去看,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一切以艺人的意志为主”,这是不知道哪个方案的最后一页,本意是要给艺人一定权限上的自由,但单独拿出来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这……”
原剧情里他也不是这样选的啊,难道是因为他打印得不对导致出差错?
“怎么,不行?”许温殊眉毛上挑,高傲的姿态不像段鸣是老板,倒像他才是。
不过他也有傲的资本就是了。
耳钉哥没有在这提出什么意见,段鸣也就点了点头答应,“可以,你想怎么来都可以,我听你的。”
“好,我没什么问题了——哦对了,经纪人,我要林慧。”
林慧?段鸣在脑海中短暂地回忆了一下,记起来那是许温殊之前在星娱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女艺人。
等会儿,艺人?
“艺人当经纪人?”段鸣瞪了瞪眼,“她愿意?”
经纪人和艺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怕是没有人愿意从荧幕退到背后。
许温殊淡笑,“你只需要把她从星娱挖出来,同不同意,你不用担心。”
换句话说她多半是愿意的。
可是原剧情里林慧只在前期出现了几次,而且都是几乎一笔带过,后来基本销声匿迹不知发展如何,至于给许温殊当经纪人这种事更是没发生的可能,段鸣一时之间有些迟疑。
他倒不是怕挖不过来,他怕的是挖过来之后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情。
现在剧情上还未出现特别巨大的改变,小岭的出现虽然也很突兀但至少他没有影响整体剧情走向,甚至还推动剧情(养小猫),但把林慧挖过来那就不一样了,经纪人这种角色对许温殊后续的发展是影响很大的,自然也会对剧情影响很大,到时候不知道剧情会搞些什么无法预料的举动。
[二少爷,你还怕改剧情?]耳钉的声音很冰冷,冷到第一次让段鸣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它机械的实体。
“你……觉得呢?”
段鸣现在已经没有起初那么不听话,也不会那么冲动,他一时之间没有回应许温殊的话,就是在等待耳钉哥提出建议。
[我的建议?我建议你拒绝他,然后按原剧情的方案,给他规划路线,安排经纪人]
“可我已经答应他自己安排。”
[那不就对了,]耳钉哥一语道破他的想法,[你自己心里明明有答案,我还能阻拦你?]
段鸣被说得有些脸热,一时哑了声。耳钉太过智能化,能够看透人类的感情、动作,以及思想,像他这样头脑简单的完全瞒不过它的眼。
许温殊一直在等待他的答复,眉眼中的平静分明是笃定了段鸣会答应。
但是段鸣拒绝了。
“温殊,这个事情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我先给你安排一个其他的经纪人好吗,林慧那边我会去努力,尽快给你答复。”
说得很委婉,但其实跟拒绝没有两样,许温殊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又很快恢复平静,扬起的眼尾带了几分嘲讽笑意,“行,我等你好消息。”
[你变聪明了?]耳钉哥完全没想到他会拒绝,[安排原剧情的经纪人去他身边的确能够有效制止他自由发挥,也能让剧情走上正轨,二少爷,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段鸣揉了揉眉心,没有理会耳钉哥话语中的质疑,“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真的觉得林慧这个事情不可能很简单,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缓冲。
这种感觉他称之为直觉,他一向很信自己的直觉。
两人商量完方案的事情,何清那边的小饼干也烤好了,不过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和坐在沙发两头各自沉思的两个大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放哪合适。
“拿过来放这吧。”段鸣看到了在那里踌躇的何清,摆了摆手,“顺便给我换一下药。”
再不换药就要疼死他了。
何清讷讷地“哦”了声,乖乖地走了过去。她其实是有点不想过来的,因为不知怎得她总觉得那个长头发的男人似乎总用一种不善的眼神看着她,十分瘆人。
不会是把她当作企图跟老板打好关系上位的狐狸精了吧?!何清打小想象力就比较丰富,她也自知这一点,因此想到这句话就立马打住,假装没感觉到如芒在背的视线。
把烤好的小饼干放在桌上,何清手还没从盘子抽离,一只冰凉彻骨的手就覆到了她的手背上。
像毒蛇附着,寒意沿着手一路向上。
一时间,她连头都不敢抬。
完了完了,我的生命不会要终结在此了吧?
不怪她把有钱人想得坏,来应聘这个工作之前她甚至是有些仇富的,要不是近来家里实在缺,她才不会来。
但很显然,她就是想多了,许温殊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淡淡道:“药箱拿来,我给他换。”
段鸣后背蓦地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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