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翎快步赶往那两个人的住处。说是容禾姑姑先行把人偷偷单拎出来,防着秦家在和园里也有什么眼线。
“姑姑,先前测灵根,不是仅有一人是单灵根?还是皇家慈幼局里的,怎么现在传来消息,是秦家的人?还有那个变异灵根,怎么回事?资料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殷翎见容禾姑姑站在禁闭院门前,急需解答,一旁的云潜羽大口喘气,殿下的速度可真是,不可貌相。
容禾姑姑瞥了一眼云潜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那个水系单灵根,先前排查过的,就是慈幼局的人,昨晚忍冬手下的婢女收拾衣物时,摸到一扳指,形制特别。那孤儿本就是边关平民百姓的孩子,应该不是家传之物。婢女心有疑虑,昨晚就向忍冬画了扳指的样子。”
殷翎逐渐冷静下来:“秦家三房秦潭,镇守边关,领将位。”
容禾姑姑点点头:“就是他,那扳指不似京城样式,戴着是图好看的。何况内壁刻了一只陆吾。”
实在是巧,边关将领救下平民天才,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殷翎冷笑:“如何确定他俩还有关联?”
“秦潭曾有一次未听调令,擅自出城,恰巧遇上外敌犯边,一村之人屠戮殆尽,仅剩几个黄口小儿。何况边关慈幼局,多有将领自掏腰包作那些孤儿的生活补贴的。”一高挑女子开了院门走出,接了殿下的疑问。
那女子抱拳行礼:“忍冬,见过殿下。” 而后意外的看了云潜羽一眼,也行了个礼,“忍冬,见过小公子。”
殷翎抬手,虚扶忍冬起身 :“说说看吧,那变异灵根什么情况。”
忍冬叹了一口气:“那可真就是造化。那人是秦家二房小儿子通房的女儿,本是土木火三灵根,天赋并不出奇,结果如今洗精伐髓一次,竟是全身起了红疹,本以为熬不过去了,这几日就是拿药材吊着命,都未曾想过,因祸得福,土火灵根硬生生熬没了,木灵根在各种药材的反应下变异了。”
殷翎更头疼了:“毒灵根?”情况还能更糟吗?又抱着些许希冀,“凡界的药材,总不能堆出个五毒俱全的灵根。”
忍冬此时也无语至极:“凡界是不太可能,可是当时是秦家亲自送的药,我还检查了一遍,没问题才用的。就这,也没防住,还真就是五毒俱全的毒灵根。”
殷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防了这么久,临门一脚出了差错,怕不是算好了她今年主事,故意的。
云潜羽在一旁丈二摸不着头脑,揪了揪茯苓的衣角,两人在后面偷偷说悄悄话。
“茯苓姐姐,那扳指有什么不同啊?还有慈幼局?”
茯苓先是看了看殿下,没注意到这边,这才开口回答:“先祖是马上打的天下,从前的王公贵族都以骑射见长,那扳指原本叫做‘韘’的,射箭时用以勾弦,只是现在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至于慈幼局,那是先皇建立用来照顾因为战事失去双亲的孤儿的。”
见茯苓将要收声,云潜羽忙又问了句:“还有陆吾。”
茯苓只能继续用气音小声回答:“陆吾是上古异兽,状虎而身九尾,算是秦家的守护兽,秦家的人说自己有陆吾血脉。”
云潜羽这才听懂容禾姑姑和忍冬报告的内容,于是禁声继续听。
那殷翎听完人都被气笑了,秦家这是拿自己家女儿来赌命来了,挥手让羽林卫的人开门,领着云潜羽和忍冬进去了:“小白啊,你说,这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哪一个更好被撬动啊?”
云潜羽不敢说话,前一秒她还和茯苓说着悄悄话科普呢,殿下此时太吓人了,偷摸着跟着殿下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倒是忍冬听见云潜羽被叫做小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那院中间一个石桌,两旁分别是房舍,正对着的做厅,厅旁也隔出两个房舍。
忍冬做主,三人先去了先去了左边的屋子,屋内人昏着倒在床上。穿的是灰布麻衣,洗的干干净净而且很合身。云潜羽做乞丐时,那衣服还要缺一段短一截的,这皇家孤儿院竟是这么有钱?
殷翎给忍冬使了个眼色,忍冬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套扎针用具,掏出那人的手来扎了两下,那人就要转醒。
眼珠滚动的愈发剧烈,下一秒睁眼立刻试图起身,被忍冬一把抓住肩膀摁了回去。
那人还在挣扎:“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皇家别院,我是录了名单的人。”
殷翎示意云潜羽去搬把椅子,云潜羽屁颠屁颠搬了外面主位上的椅子,给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还倒了外面的一杯茶端了进来。不愧是皇家,有人的地方茶水一定是备好的。
殷翎一头雾水的接过云潜羽递过来的茶,不知何意,只是端在了手上:“别紧张。我们是皇家羽林卫的,来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那人还有些疑虑,瞧着那领头人有些眼熟,一时之间没有动作。忍冬接过话头:“我是随行医师,这是证明。”
忍冬递出一张纸,那人接过,见上面是规整的一系列印章,上书“皇家御勅”。那人虽还有疑心,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忍冬便问:“你曾是封城清河县下马坊人,名许向松,年十七,九年前下马坊遭边匪洗劫,秦潭将军率一众人马苦战,救下连同你在内一共七人性命,下马坊其余人,皆死,此后,你们七人均入慈幼局。我说的可对?”
许向松面上出现明显的愤色,一字一句反驳:“不是边匪,”少年在很认真的反驳,“是蛮人!我看的很清楚,他们绑着辫子,骑着马,手握弯刀,领首一人,双臂外敞,刻着狼头刺青。”
殷翎仿佛听进去了,但只显出漫不经心的神色,像极从不关心民间疾苦的达官贵族:“那你很感激秦将军咯?”
许向松回答之间暗含讥讽:“没有人会不感激救命恩人。”
殷翎没在意,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的秦将军现在有些麻烦,暗探传来密报,秦将军疑似和外敌勾结……”
殷翎话没讲完,就被许向松打断了:“这绝无可能!”许向松试图从床上站起来,但被忍冬死死按住:“你冷静一点。凡事需要证据。”
许向松展现出一种攻击性,反唇相讥:“那你们没有证据还在胡乱攀咬人。”
殷翎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态度,拿着茶杯打转:“你为什么说这事绝无可能?”
许向松有些犹豫,但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秦将军投敌是不可能的!”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便是不愿再开口了。
“不愿说?那就是没有证据说明他没有和外敌勾结。”忍冬在一旁做心理激将。
许向松还是没有开口。殷翎没多做纠结,转身就出去。忍冬又不知扎了许向松后脑勺的哪里,那人瞬间又昏了过去。看得云潜羽后脑勺一凉,下定决心不再和这位姐姐有过多接触。
忍冬领路,走在那两位前面,听见自己家殿下问:“你做什么怪样子,给我递个茶杯?”
那位小白答:“我见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主角醒来,看见一神秘人坐在床旁,手拿一杯子品茶……”
殿下应该是有些恼怒,忍冬很想回头看看,只是想起殿下的脾性,还是忍住了,于是又听见:“今天过后茯苓会去你房间收走所有话本。”
忍冬推开了另一屋子的门,三人依次进入,忍冬以同样手法唤醒了屋内晕着的小姑娘。
云潜羽探头看了又看,是真的很小,大抵只有四五岁,小姑娘被养的白白胖胖,脖子上带着长命锁,脚上还系着红绳,民间说这样可以保佑小孩子幸福健康。
小姑娘迷迷糊糊醒过来,先看见了忍冬,伸手求抱:“忍冬姐姐,阿宝今天可乖了,能不能不吃药。阿宝想娘亲了。”
忍冬把小孩子抱起来,请拍了拍背:“阿宝回答面前这位姐姐的几个问题好不好?”
阿宝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了过来,后又睁大了眼睛:“哇,漂亮哥哥姐姐好。”后又张开了双手,“要漂亮哥哥抱。”
好在云潜羽小时也是抱着隔壁小孩长大的,另外也是真的受不了小女孩撒娇,伸手接了过来。
阿宝此时窝在云潜羽怀里舒服了才搭理殷翎,讨好的笑了笑:“姐姐要问什么呢?”
殷翎见如此,哑然失笑,此番竟忘了问这小女孩的年龄:“阿宝一般几天见一次你爹爹吗?”
阿宝好像有些疑惑漂亮姐姐怎么问这种问题,但是在颜值的冲击下还是老实回答:“阿宝不喜欢爹爹哦,但是娘亲很喜欢爹爹,每天都会数着日子过,每次爹爹不来,娘亲就会抱着阿宝哭,所以阿宝不喜欢爹爹。”又皱了皱小眉头,“爹爹长得好看也不喜欢。”
殷翎没什么话要问了,什么话需要问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呢?
示意云潜羽出去,忍冬准备抱阿宝回去然后弄晕过去,结果阿宝好像意识到云潜羽要走,眼巴巴的望着,看得人心都软了。
试图和殿下打商量:“殿下啊,这几天就让阿宝和我一起住吧?”
殷翎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提议:“那忍冬便跟着去吧,小孩子体弱,还是照看些好。”
于是,云潜羽后脑勺一凉,觉得一时冲动真是牺牲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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