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被当成联姻的棋子,他什么都不能做,就连自己的母亲被别的男人霸占,他还是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忍受!
“啊———!!!”
高绍德跑在这诺大的皇城里,跑在曾经高殷被送出宫时走的那条青石道上,突然跪倒在地,埋下头去,发出一声像尖利的、撕心裂肺的、如同野兽一样的哭吼,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回荡,带着悲怆愤怒的回音。
追在他身后的高宝德停住了脚步,她看着兄长狼狈地跪倒在地,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喉间发出令人心碎的呜咽声。
她紧紧捂住了嘴巴,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砸,落在手背上,晕开一片刺眼的水迹。
高宝德流着泪,一步一步走向高绍德,她站在那儿,于泪眼中看着高绍德一拳狠狠砸在地上,像只发了狂的狮子。
“阿兄…”
日色静静地坠在皇城里,将朱红色的宫墙和琉璃碧瓦都染上一层温暖的光,也衬得巍峨的皇城如同山岳巨兽般,沉沉压在高绍德剧烈颤抖的身体上。
而昭信殿内此时一片寂静,只余李祖娥那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她在这一刻几乎忘记了高湛还在殿内,只有面对儿女时的难堪,像是那些最不堪的一幕都被揭开,**裸呈现在自己儿女面前。
他们定然看到了。
他们会怎么想自己这个母亲…
这股强烈的屈辱感几乎让她万念俱灰。
而高湛从屏风后缓缓踱出,走到李祖娥的面前,覆下的阴影将她身体完全笼罩,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盯着李祖娥,眸色幽深:“哭什么?”
李祖娥没有抬头,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的肩膀微微发抖,泪水滴在衣襟上,晕开一道深色的痕迹。
高湛等了一会,也不见她回应,便有点不耐烦了。
他径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李祖娥抬起头看着自己,手指轻轻拂过她湿润的脸颊,看着她这副带泪模样,烦躁又不满地啧了一声。
“不让你见也哭,让你见了也哭。”
高湛不悦道:“怎么?你就这么委屈这么心疼?还是觉得你的儿女在朕手下受了委屈?”
李祖娥撇过脸去,泪水涟涟,高湛压着怒火:“说话啊!”
见她又生出了这般模样,高湛也来了气,吼道:“行,你既然见他们不高兴,那以后都别见了!”
高湛的这句话让李祖娥一下子怕了,也怒了,刚刚见到两兄妹带来的心疼和一直以来强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理智。
她扭过头来,含泪地瞪着高湛,那股倔强劲也再次显露。
“是!我是委屈!我是心疼!”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颤抖,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往下砸。
“他们是我的儿女,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心疼,还有谁去心疼他们?绍德脸上那么长一条伤…”
她哽咽的不行:“…你告诉我,那真是他自己不小心吗?!还有宝德,她从前何等活泼,如今连笑都带着小心翼翼!高湛,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湛本来想着让她见一面已是自己的恩典,却没想到她见完非但没有感谢自己,反而还这般态度质问自己。
好似那高绍德两兄妹的处境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自己难道还做的不够好?
高湛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和质问顿时激得怒火中烧,他一把将李祖娥从座位上拽进自己怀里,眼神阴鸷。
“你这是在质问朕?!他们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不清楚吗!”
“朕告诉你!若非你是他们的母亲,就凭高绍德是高洋嫡子的身份,你以为他还能活的好好的站在这里?!”
高湛气得不行,手臂用力到几乎要箍进肉里去,捏碎她的肩骨,那股妒火和愤怒又蹭蹭地往心上冒。
“怎么,他们现在受一点伤吃一点苦你就心疼得受不了,那你当初对朕呢?!”
“你拿簪子捅朕心窝子,差点要了朕一条命的时候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心疼朕?!你拿匕首想刺朕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这般作态?!朕当初吃的苦可比他们多多了怎么就不见你为朕掉一滴眼泪!”
李祖娥被他死死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却不肯再像往常那般服软示弱,反而仰起头,随着汹涌泪水涌出的还有那强烈的恨意。
“是!是我捅的又怎样!我只恨当初那一簪子没有结果了你!也省得今日我们母子三人受这等屈辱和煎熬!”
这话就如同最烈的火油,浇在了高湛心头那正燃烧得正盛的怒火上。
他眼眸里瞬间掀起狂怒的飓风,变得无比骇人。
高湛猛地一把将她按倒在身旁的桌案上,俯身压了下来,剧烈的动作让案上的茶具纷纷滚落在地,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他愤怒的吼声。
“你就这么想让朕死?!李祖娥!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不是?!”
“是!”
李祖娥后背撞在坚硬的桌案上,闷哼一声,却倔强地不肯呼痛,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仿佛豁出去了般。
“我就是想你死!没日没夜的想!”
“你!”
高湛被她这决绝的话语和眼里那不再掩饰的恨意刺得心口剧痛,脸都被气到狰狞扭曲起来。
他猛地一把扯开李祖娥的衣襟,露出她那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有自己留下的吻痕印记,如雪地梅花一般盛放。
他猩红了眼,将李祖娥直接拖拽到铜镜面前,然后将她整个人按在前面,逼着她直视铜镜中的两人,俯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你盼着朕死?!朕偏要长命百岁!”
他的声音极其冷厉,带着令人胆战心寒的偏执,又犹如最恶毒的诅咒。
“朕还偏要你李祖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陪着朕长命百岁、千岁!你不想要朕,朕就偏要你日日夜夜都看着朕!与朕耳鬓厮磨、白头偕老!为朕生儿育女!”
“你恨朕?!朕才不在乎!”
他那几乎带着撕咬的吻疯狂落在李祖娥的颈侧,锁骨,新痕覆盖着旧痕,如野兽一般在她如雪一般的肌肤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他发了疯似的解开她的腰带,扯去她的衣物,李祖娥用力挣扎着,指甲在他的手臂上抓出长长的血痕,哭喊声在殿内凄然回荡:“高湛!你就是个畜生!!”
高湛将她整个人紧紧按在铜镜上,将她的手压在头顶:“对!朕就是畜生!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朕!”
“从你为了那元善见疏远朕!从你打着狗屁叔嫂之防的幌子来躲着朕!从你为了你儿子和杨愔那群人联合来防备朕!算计朕!朕就已经疯了!朕如今这样都是被你李祖娥逼的!”
他不再等李祖娥说话,便俯身狠狠吻住了李祖娥的唇,不复往日的柔情缱绻,只有带着宣泄愤怒的粗暴强硬,像是要以此确认她的存在,也以此逼迫索要她的回应。
哪怕是痛得撕心裂肺,哪怕不顾天下人的非议强行占有,也好过只能远远看着她,看她对自己永远冷冰冰的,像一场毫无温度的梦。
两人之间那一点儿虚假的温存仿佛随着高绍德两兄妹的觐见被撕裂的荡然无存。
李祖娥此时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母兽一般奋力反抗,然而却被高湛的强势紧紧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
一时之间,两人衣襟散落一地,炙热的吻里混着咸涩的眼泪和甜腻的血腥气,高湛的手紧紧掐着李祖娥的腰肢,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高湛也被汹涌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因此动作也变得极为粗暴,逼着她和自己唇齿交缠,甚至逼着她看着铜镜里自己是怎么辗转承欢,甚至弄痛她、逼着她叫那些令人羞愤欲绝的称呼,只是想让她再度服软示弱。
李祖娥咬着牙,紧紧蹙着眉,就是不说话,甚至能不看他就不看他。
突然,高湛听到她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喘息和恨意。
“你这样…和当初的高澄何异?”
这句话仿佛一把锥心利刃狠狠捅进了高湛的心。
他的动作僵住了。
高湛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李祖娥,她闭着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揉皱了的一朵花,流露出破碎且绝望的气息。
高澄…
这个名字如同一记闪电瞬间劈开了那段恶心不堪的记忆。
那是年幼时的高湛第一次体会到强烈的恨和极致的愤怒。
那是对兄长高澄的恨和怒,恨他不顾意愿强行占有凌辱了阿嫂,恨他伤害了自己最珍视、最喜欢的阿嫂。
同时,他也感受到彻骨的害怕,因为李祖娥曾经受辱后的轻生。
那一幕的场景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高湛也突然想起…想起那一年的自己曾允诺要保护她。
可是…可是…
可是她怎么能把自己和高澄相提并论呢!
高湛僵住了,他手臂也不自觉松了下来,似乎才从那种癫狂的情绪里清醒一点,眼里燃着的愤怒混着受伤和慌乱。
“不!这不一样的!”
他捧着李祖娥的脸,似乎想迫切地证明着自己并非高澄,也证明自己的心意:“阿姊,朕和高澄不一样,朕…朕爱你!”
“你不知道朕有多爱你!朕从…从小就恋慕你了,朕…朕满脑子都是你,朕控制不住,朕控制不住,朕不是…不是故意的。”
他像是这才看到李祖娥唇上被他咬破的伤口和满身的红痕,低头去亲她的唇,又开始低声下气地哄:“阿姊,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生气…”
高湛的声音里也不知不觉带上哽咽,李祖娥的话和她此时冷漠决绝的表情让他心如刀绞,他的怒火和不甘因过往的回忆尽数溃散,此时留下来的只有愤怒时伤害了她的悔恨和害怕,还有被她用决绝和恨意捅碎的痛楚。
他将头深深埋进李祖娥的颈窝,李祖娥却只是垂着眼眸,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毫无感觉。
高湛温热的泪沾在她裸露的肩头,声音也有些哽咽。
“阿姊,我只是爱你,我只是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为什么…你为什么唯独对我这般绝情?”
李祖娥侧过脸去,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昏暗的天色,声音轻得像一片即将消散的云。
“高湛,你也懂爱吗。”
“那你教我。”
高湛和她额间相抵,声音沙哑,泪也一滴滴砸落在李祖娥的脸颊上,流过一道蜿蜒斑驳的水迹,语气里又带上些许可怜的恳求和委屈的讨好:“阿姊像以前那样教我,好不好?”
“我可以都听阿姊的。”
李祖娥微微侧着头,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着,唇角似乎扯出一道淡淡的、带着讥讽的笑意,声音轻飘飘的,却冷得让人心颤,痛意蔓至四肢百骸。
“那你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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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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