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的,一定是太后。
不知过了多久,高湛终究是软下心来,走过去一把牵起她的手:“对不起,是朕太生气了。你不知道朕千里加鞭从邺城赶回昭信宫却没有见到你,朕有多着急,无人知道你的下落,母后也不告诉朕,朕这几日,夜难寝,食无味,知道你的消息,朕马上就赶过来了。朕高兴,可是朕也生气。”
他将李祖娥抱进怀里:“朕生气,朕真的很生气。朕生气的想杀人,可是朕又怕你知道了不高兴。”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他将脸埋进她雪白的颈窝处,低低地道:“祖娥,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高湛的泪水沾染在她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地灼烧着李祖娥的心,她微微动了动唇,那个字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们回去。”
高湛牵起她的手,她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高湛一怔,慢慢地,他脸上的柔情缓缓消散,变得苍白冰冷起来:“你不愿意?”
李祖娥垂下头来,内心又开始犹豫不决,站在高湛身后的和士开面露几分焦急与担忧的神色,而他的内心是担心她会说出一些不应该说出来的话,让高湛受伤。
和士开很清楚高湛对李祖娥的感情,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动了深情,从十二岁那年开始,到如今高湛二十五岁,整整十三年,高湛的情感从未改变过。
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担心高湛用情越深、伤得越深,这两人,一人清冷、一人痴情,一人躲避,一人逼迫,只会让两人的情感进入死胡同。
而帝王其实不应如此多情,高湛如此这般已成为了他国的笑话,亦会在后世留下千古骂名。
“李祖娥,你说话!”高湛见她沉默不言,怒气更甚。
她却是只是抬起眸瞥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地道:“你走吧。”
她的声音很低,微颤带着一丝悲怆,高湛的背脊陡然挺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眸中染上一丝怒意,他定定地盯着她:“你让朕走?”
她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与冷淡,可是无人知晓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与疼痛:“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妾背负红颜祸水的名声无关紧要,倘若连累陛下背负那千古骂名、断送大齐江山,妾惟有一死。”
李祖娥望了望周围的山水,继续道:“何况,妾已习惯了这里的日子了。”
高湛神色变幻莫测,他死死地盯着李祖娥,眸子里似乎透着一股子晦暗不明的情绪,那是恼怒、不甘,还有失望。
她微垂眼帘,不再言语。
“谁跟你说这些话的?谁说你是红颜祸水?!是母后吗?”高湛握紧她的手腕,冷笑道:“惟有一死?是吗?呵呵,那就先让那太原王替你到前面去探探路吧!朕这就下旨,赐太原王死——”
“你只会用绍儿威胁我吗?”
果然,她听到太原王三个字的时候,那副淡漠的表情马上就不复存在了:“高湛!你除了会威胁我你还会做甚么?!”
“呵,做甚么?”
李祖娥的讥讽刺痛着高湛的心,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随后赶来的车队走去:“等下你就知道了!”
高湛把她抱上了马车,他也坐上了马车,车内光线昏暗,高湛的脸在暗光下忽明忽暗,他像是个被人惹怒的孩子,冰冷狠戾地盯着她。
李祖娥身子后仰,试图与他拉开距离,可是马车空间狭小,她退无可退,高湛盯着她,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她死死咬住牙关,不让高湛得逞,高湛仿佛失去了耐心,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只听嗤的一声,她的衣领被撕开,露出了脖颈下的一片雪白,高湛的手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直至腰间。
李祖娥想推开高湛,却怎么也推不开,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高湛的眼中满是猩红的怒意,他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狠狠地吻住她。
她的双手被高湛死死按住,挣脱不得,只能使劲咬住他的嘴唇,直到两人鲜血交缠顺着唇角流下来,高湛这才松开她。
她喘着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高湛的手仍然按在她的腰间,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她恨恨开口道:“高湛,你放手。”
高湛盯着她,眸子里满是猩红,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朕不放。”
她瞪着他,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高湛却将她按得更紧,低吼道:“你再敢动,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高绍德!”
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一拳捶在高湛的胸口,高湛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马车外的和士开听着车内一声声的哭声飘然而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
阴沉沉地,仿佛要下雨了。
而里面却是旎猗风光。
春光泄在了李祖娥雪白的肌肤上,细汗黏腻了垂下的发丝,泛着润色的脸,红得像染上了胭脂。
她醒来之时,昭信宫里已不见高湛的影子。
她被宫女扶进浴池时,吻痕于雪白的肌肤上如绽放的花朵,似乎在昭告着所有人高湛对她的一夜恩宠。
宫女们低着头不敢看她,静默地服侍她沐浴。
李祖娥倚在池边望着轩窗旁插着的桃花绽放,身后的绿鬟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背,看着青紫的印记布满了她雪白的身体,不由也露出了心疼的神情:“娘娘,您需不需要上些药?”
她恍若未闻,绿鬟叹息一声:“娘娘,您也别怪陛下,陛下是因为太爱您了。您不知道陛下……”
她抬起头,眉眼间一片清冷。
绿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噤声。
李祖娥站起来,顿时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娘娘!”绿鬟惊呼。
绿鬟连忙扶住她,周围的宫女也都赶了过来,连忙传了太医。
高湛连忙赶来,眉色焦灼:“她怎样了?”太医神色肃重,犹犹豫豫。
毕竟李祖娥是文宣皇后,可是……他俯跪在地,战战兢兢:“陛下……”
“有话就说!”高湛不耐烦地大喝一声。
“陛下,娘娘是……”太医低着头,一咬牙,豁出去般:“是有喜了!”
高湛大喜,一把抓住太医的衣领:“你,你说什么?!”
太医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娘娘……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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