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湿润，唇瓣被对方的手指揉捏得通红。云裳舒没忍住呜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声音，知道有人正在洗手，这回轮到她推池引月。
“这么快就受不了啊。”池引月将尾音放得很轻，似蛊惑，继而吻上她的脸颊，“不是很想要我亲你吗，怎么还躲？”
看着女生泪眼汪汪，身体在自己手中颤得发抖。她的大脑忽然被强烈的愉悦感充斥。最终，在洗手台水声的掩盖下，云裳舒紧紧捂住嘴，无声地深深蹙眉。
出去时，她的双腿依旧打颤，发丝也是乱的。云岚坐着等她们。见人来，“这么慢呀。”
云裳舒半边身体躲在池引月背后，悄悄伸手拧了把她的胳膊，以表泄愤。
闻言先清嗓，“嗯......我刚刚肚子有点疼。”
云岚起身，为她拨开被汗浸湿的头发。见女儿神色不太对劲，担忧，“该不会是肠胃炎吧，去医院看看吗？”
女生果断摇头，“不用，不用。刚刚难受而已，现在好很多了。”
见母亲依旧打量着自己，心虚顿时卷席而来，她不由地侧过脸。又听见对方发问，“你嘴唇怎么了。”
“这么红，还有点肿。”
这致命的问题。
云裳舒干笑几声，话从嗓子里挤出来，“这个啊......是，是。”
“上火。”身旁的池引月淡定出声，朝云岚道，“小舒最近的饮食不太健康，经常偷偷点外卖。”
云裳舒缓缓睁大双眼。没想到这人，不仅把自己的罪行掩盖干净，还把她的老底捅出来。
她决定跟对方绝交。
“保姆阿姨厨艺这么好，少吃垃圾食品。”云岚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终于不再执着女儿的面色问题。往机场外走时，这么念叨。
云裳舒胡乱应着，偷偷朝池引月投去哀怨目光，甚至还瞪了一眼。对方妥善接收，神色不变。
将行李箱递给徐阿姨，几人上车回家。池引月刚要自觉地打开副驾驶车门，却被云岚抢先。
“姐妹坐一起。”她笑盈盈道。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云裳舒忽然觉得如芒在背。她悄悄看眼池引月，对方只是安静系着安全带，抬眼时朝自己问道，“要姐姐帮你系吗。”
谁是你妹妹。
有本事下回别叫我老婆。
云裳舒咬着牙扣紧安全带，压根不想搭理她。这话倒是被前面二人听见。徐阿姨自认为很小声，“两位小姐最近相处得很和谐呢，越来越亲近了。”
云岚很欣慰，“我也觉得，跟亲姐妹似的。”
听见这话，池引月平了下唇，转头看见某位祖宗早就侧身靠着车椅，只留给自己万分绝情的背影。她无奈弯眼，伸手碰了下那颗脑袋。
然后被躲开。
没办法，还是等会找时间哄吧。
云裳舒一路绝情到家，硬是没跟池引月说半句话。中午吃饭时，她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问云岚，“妈妈，你今天怎么突然回家了？”
“回常溪办点事，后天走。”
“哦......”云裳舒就知道她呆不久。毕竟从小到大，总是这样。
她想问什么事，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毕竟关于生意方面的，自己一窍不通。见女儿欲言又止，云岚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工作太忙。心里暗暗叹气。
下午，整栋别墅安静。云岚在房间休息补觉。云裳舒坐在书桌前，对着作业发愁。
手机里是柳念同样嚎叫。
“高二生过个周末就二十多张试卷，那等到下半年高三，还让不让人活下去。”
提起高三，云裳舒有瞬恍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再然后竟是要高考了。想到自己的分数，她安静几秒，忽然觉得人生无望。
算了，咸鱼自会有归宿。
她这么安慰自己。
正想让柳念向学委要几套答案，云岚却在此刻发来消息。
“小舒，你过来一下，妈妈跟你商量些事。”
房间内空调温度适宜，进门后，云裳舒朝床上人问，“什么事呀。”
“过来。”云岚拍拍床沿，“坐着。”
女生不明所以地照做。
“你现在总分有多少了？三百？四百能考到吗。”云岚似乎是在跟人发消息，说完这句话时，手机还没放下。
“运气好点的话。”在母亲面前，提起自己这不堪入目的成绩，多少还是羞耻，“可能有四百。”
“出头。”云裳舒补充，紧接着弱弱移开目光。
云岚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安慰，“没事，妈妈只是问问，没有责怪的意味。”
过了会儿，她又问，“小舒，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云裳舒闻言，茫然地眨眼，心里并无确切答案。最后回答，“不知道......”
“想去国外发展吗？”
几乎是脱口而出，云裳舒拒绝，“不想。”
云岚终于放下手机，神色在此时微微着急，语气却还是温和的，“为什么呢。”
“妈妈原本还想告诉你，你这个成绩，如果想申请好点的学校，还需再努力。”
云裳舒揪着衣角，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抬头时还是重复，“不想。”
然后随便找理由，“我只喜欢吃中餐。”
云岚看了她很久，直到云裳舒转身要回房间，才拉住她手腕。语气中有深深的无力，“可你在国内就只能上大专。”
女生有一瞬间的怔愣。
“你是舍不得朋友吗？”云岚苦口婆心，“还是说，偷偷谈恋爱了，不想异国恋？”
关于后半句话，她只是灵光突然乍现，顺着说出口。可她却感受到女儿有明显的僵硬。难不成真被自己猜中了。
云裳舒将手臂缓缓抽出，调整好神态，“我只是向来讨厌陌生的环境。”
察觉到对方狐疑的眼神，她浑身不舒服。心虚迫使她想早点离开这地方。走到门口时，心里忽然撕裂般，委屈而愤怒。
这是云裳舒第一次这么跟云岚说话。
“就算是谈恋爱，那又怎么样呢。从小到大，你除了给予我经济上的抚慰，其余的，我什么都不曾拥有。假使现在出现一个人，会好好地爱我，耐心倾听我的心事，永远陪伴我。”
“我选择跟她谈恋爱，这难道不正常吗？”
云岚头疼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须臾，她叹气，“谈恋爱很正常，但现在还是应以学业为主。你连自己的未来都没开始规划，你懂爱的含义吗，你又拿什么去爱。”
“总分四百就是你爱的底气吗？”
僵持之中，云裳舒抹去眼角的泪，“总之我不会出国的。我对外面的世界根本不感兴趣。”
“那你就学，拿命学！”云岚恨铁不成钢，“别到最后考取一个山沟沟的野鸡大学，回过头来在我这边哭。”
“你最好别后悔！”
啪——回应她的只有关门声。
在原地站着，似乎是在消化刚才的局面。半晌，云岚才捡起不慎掉落的手机，犹豫了下，还是给助理打去电话。
描述完事态后，她疲惫地长叹，“肯定谈恋爱了，而且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把她带坏。”
“小舒以前从不这样的，就算心里憋着气，也是乖巧模样。怎么会像今天这般，直接冲我喊叫。”
助理也跟着叹气，猜测，“也许只是青春叛逆期。老板，您别多想。我这边也尽力去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
-
云裳舒回房间时，关门动作很轻，像是怕引起对面屋子的注意。所幸，贴着门偷听许久，也没见池引月有什么动静。
云岚的房间可是在楼上，肯定没听到。
她暂时放心。
回到书桌前，柳念已经分外自觉地传来好几份答案。看着那些属于别人的做题痕迹，想到刚才云岚所说的话，她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
良久，云裳舒毅然决定要好好学习。
关掉手机，她试着从选择开始刷，结果第二题就卡半天。
太难了。
她趴在桌上崩溃半天，最终认命般给池引月发消息。这回不是请她过来教题，而是假装不经意。
“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你以后什么打算？准备考哪个大学？”
念及着今早的气，她发完这两条就退出聊天框，没有发以往的可爱小猫表情包。
对方隔了许久才回。
“淮大吧。”
看见这条消息，云裳舒悬着的心彻底死了。那可是北淮乃至全国的顶尖大学，能上这所学校的，大都获得过各类竞赛奖项，简直是天才聚集地。
她内心抓狂地回复。
“哦，很有志向，不错。那你有没有plan B？”
还是许久。
对方回，“不太有。”
云裳舒彻底瘫倒在床上。她用被子蒙住脑袋，安静地扮演一具尸体。直到喘不过气时，才放过自己。这时候，门被敲响。
池引月轻声，“是我。”
内心惆怅的云裳舒，磨蹭好一会儿才下床去开门，“来了。”她嘟着嘴，不太开心。
开门的那刹，女生似乎是等候多时，不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进房间。
咔哒，熟悉的上锁声。
池引月摸着她的脸，双眸暗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云裳舒觉得她像在摸狗，拍开那只胡作非为的手，闷闷将自己藏进被子里。过段时间，才露出一双眼，“不是快高三了吗，就......好奇而已。”
池引月此时坐在书桌前，正翻看她的试卷。发现有错题，拿红笔圈画，而后在旁边写上解析。
听见这话，写题的手没停，嘴上也没应。
屋内安静。
胳膊旁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
池引月瞥了眼，发现是云岚的消息。
点击，看清内容的那秒，她的笔尖突然停顿。
因为对方问。
“引月，你知道小舒谈恋爱的事吗？”
池引月：有没有一种可能。
云岚女士你两个女儿都是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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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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