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打下课铃最后前一分钟化学老师讲完卷开门出来。
“反省好了吗？”
郁烈滑跪认错。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认错的速度够快，没什么翻不过去的篇儿。
“反省好了，我深刻意识到...”
化学老师做了个停的手势。
“郁烈，你要是真深刻意识到了就好好学好好考，学习是为你自己学的不是为我学的。”
“还有你，傅澄。不管你高一是哪个班的，化学老师是谁，从现在开始你的化学老师是我。这次开学测验很简单，你考58分只能证明你假期没好好预习，从现在开始好好学，追上来很简单，中考能进附中，证明智商和学习能力都不低。”
化学老师一口气说完，不给两人开口机会，“好了，进去吧，别忘找人订正试卷，我明天收。”
郁烈看着化学老师背影挥了挥手，“老师再见。”
化学老师扬了下手里的教案，“明天就见，今晚好好订正。”
傅澄依旧全程一言不发，要不是郁烈跟傅澄互怼他都要怀疑得了失语症的不是自己而是傅澄。
放学铃响，有些人是争分夺秒一秒钟也等不了提着书包从教室前后两门飞奔而出，临了看见门前站着的俩人还瞥了眼手中卷子。
虽然郁烈高一所在班级没有因为成绩高就高人一等的风气，但附中本质慕强，更何况这次开学考试已经放水很多，所有科平均分都在及格线以上，只要假期认真预习了都不可能不及格。
“你别太伤心。”
郁烈在距下课前几分钟终于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当舔狗么，只要能守住秘密他给傅澄做牛做马也愿意，顺便在当舔狗的时候顺便抓住傅澄把柄，双任务同时多线程进行。要是抓到傅澄把柄了就不用给他当舔狗了，要是抓不到把柄那就只能期望自己能把傅澄这座万年冰山给舔化了。
郁烈小心翼翼不被人流挤开，跟着傅澄身后试图没话找话的安慰他。
“我还零分呢”，郁烈大言不惭，“一题都不会，再说你这就一次考试不及格，不代表以后次次都会不及格。”
“我不伤心。”
郁烈哦了几声，假装看破不戳破，这两天午休时间他在玩手机，傅澄都在看书，不知道是临时抱佛脚还是埋头苦读，总之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不伤心怎么可能？
“不伤心就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及格乃考试常事。”
谢吝背着包经过郁烈身边被郁烈叫住。
“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谢吝笑嘻嘻拍了拍郁烈肩，“难受我就跟你说了，你还希望我难受啊？不怕我碰瓷？”
郁烈知道谢吝是在安慰自己，“难受跟我说。”
谢吝挥挥手，“谢谢你帮我洗校服啦！”
“对了”
郁烈回头，以为谢吝还要跟自己说点什么，结果却是对傅澄道，“别忘今晚准时上线继续带我。”
傅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郁烈坐回自己位置上，发现方思远已经把订正好的卷子留在桌上，顺带留了张纸条。
“今天家里有事我先回去，卷子改好了你拿走吧，别太想爸爸我~”
郁烈把纸条揣兜里，又把方思远的化学试卷拿起来翻了翻，改的还挺满的，起码看着靠谱。
“你要吗？”
傅澄扫了眼郁烈手中的试卷，“我改完了。”
改完了？这么快？真的假的？
“别不好意思，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啊。”
傅澄收拾完书包也不准备走，坐在椅子上整理书。
“你不走？”
傅澄头也不抬的回答，“不走。”
“那正好”，郁烈也跟着坐下，“我也不走。”
自从姜驰带着姜随安搬来之后郁烈几乎很少按时回去，反正也是习惯了上晚自习，都是等时间磨蹭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郁烈照着方思远的卷子订正到一半时被老张敲窗。
“又不走？”
“留这儿写会儿作业。”
张中海下巴扬了扬，“傅澄也不走？”
“不走。”
“行吧”，张中海慢悠悠道：“安静上晚自习，别打扰其他同学，早点回去。”
郁烈照葫芦画瓢完把卷子一推，侧头趴着瘫在桌子上转笔。
傅澄看着学的还挺认真的。
可惜，还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个学渣。
可能是感觉到了郁烈的目光注视，傅澄抬起头来，二人注视片刻，郁烈先是一笑，而后傅澄又率先移开目光。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傅澄终于开口。
“有事？”
郁烈摇头，“没事”
“看我干吗？”
郁烈用气音发声，“不能看吗？”
两人坐在教室左后方的角落里，周围空出一大圈，二人说话又控制音量，没人注意到这片角落。
快到晚自习下课，傅澄看了眼表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收拾书包起身，郁烈没什么好收拾的，直接包一背站在门口等他。
“为什么要看？”
直到两人走出教学楼傅澄才开口。
郁烈在傅澄面前打了个响指，“当然是看你好看才看，这个回答满意吗？”
傅澄别过头去不看郁烈。
“害羞了？”
郁烈注意到傅澄耳骨泛红，在路灯下面一照还挺明显。
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这算是把柄吗？
不管了，郁烈先心里记下一笔。
傅澄，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
“没有。”
郁烈笑了一下，看破不戳破，继续猛吹彩虹屁，“平时没人夸你吗？这么帅，不太可能吧。”
傅澄嘴上说着没注意，但实际上耳朵更红了。
凶起自己的时候倒是一套一套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害羞。郁烈假装做思索状，“不可能吧，就没人给你写过情书向你当面表白？”
“忘记了。”
“忘记了，不应...”
“看路”，傅澄一把扯住郁烈的书包防止他撞在后面的电线杆上，“你什么时候能改...”
“走路说话的时候别总倒着走。”
“我什么时候能改？”
郁烈重复了一遍傅澄那句没说完的话，“感觉你之前对我很熟。”
傅澄不再开口。
“不想说？”郁烈回想到了什么，音调也跟着降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冷，只剩下一片沉默。
“吃吗？”
两个人经过地铁站前面的麦当劳，傅澄先开了口。
“你想吃？行啊，正好我也饿了。”
傅澄在郁烈前面，先帮他开了门，郁烈从他身边经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扫过郁烈脖颈，上面青紫色的印记已经完全消失了。
“吃什么？我请你。”
傅澄划拉着面前的自助点餐机，“不用。”
“你不回家吃晚饭吗？”
本来还以为傅澄只是有点饿，但看点餐的架势是要在这儿吃晚餐啊。
傅澄转过头看了郁烈一眼，“你要回家吃晚饭？”
“吃不吃都行。”
反正他也懒得回去跟姜随安一起吃。
“那走吧。”
“诶诶诶”，郁烈拉住傅澄，“别走，就在这儿吃吧。”
明明旁边的自助点餐机是空的，但郁烈就站在傅澄后面等傅澄点完了再点。
“你就吃这么点？”
郁烈看了下已选的套餐，又多选了一个，“请你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不用替我省。”
“不用你...”
傅澄请字还没说完，郁烈就直接扫完码付款了。
“没事”，郁烈拿着取餐码，“就当补偿你了，下午都怪我，害你被罚站。”
趁傅澄取餐的功夫郁烈掏出手机给杜晴柔发微信说晚上在学校吃了，杜晴柔秒回，问他是不是想住校了，郁烈愣了一瞬，准备发送的信息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傅澄端着餐盘看着郁烈，“去楼上吃？”
手机被郁烈放回校服兜里，“我都行，看你。”
一楼人满，两个人去了楼上靠窗边的位置。
傅澄放下餐盘，把盛鸡块的纸盒半劈，拿过番茄酱，撕完之后挤到盒上，自然而然的推给郁烈。
郁烈有点惊讶，“给我的？”
傅澄表情不明显的变了一刹，又想伸手把番茄酱拿回来。
“别拿走啊”，郁烈按住傅澄，“拿过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傅澄松开手，郁烈不客气的拿薯条搅着番茄酱。
“其实”，郁烈拿着蘸满番茄酱的薯条在纸盒上画鬼符，“其实我觉得你没那么...”
傅澄抬眼看着郁烈头顶上栗色的呆毛。
郁烈斟酌的找了个好像那么恰当，但又十分恰当的形容词。
“那么坏。”
不等傅澄反应，郁烈继续道：“你高一原来哪个班的？是和你熟的人没和你分到一起吗？一个人也怪无聊的，不如交个朋友，之前那事...”
郁烈试探着傅澄反应，“要不然就算啦？”
傅澄无动于衷的挤着番茄酱，活脱脱个没有感情的挤番茄酱机器人。
“说句话啊”，郁烈在桌底下伸了下腿，结果直接碰到傅澄。
“你想错了。”
郁烈啊了一声，没明白傅澄什么意思。
傅澄看着郁烈缓缓开口。
“我就是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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