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宴禾愣了片刻,忙在手机上打下自己的疑问。
“什么意思?”
陆曜之换了个姿势,半躺在沙发上,伸出手臂搭在宴禾身后的靠背上,虚虚的像是把宴禾整个环在怀里。
等着回复的宴禾没多想,只当是陆曜之坐累了,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看宴禾乖乖的没动,陆曜之心情不错,好整以暇道:“那东西既然缠上了你,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没准他知道你怕鬼,故意让鬼接近你呢?”
宴禾打字:但是我小爸爸给我护身符为什么……
话没说完,陆曜之已经接话,“我记得你说过它不怕法器,而你身上又有它的气息,所以……让你身上的符纸失效也不难吧?”
好像……有点道理?
宴禾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对方语中的陷阱里,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更加觉得陆曜之猜的是对的。
但是……
宴禾继续打字: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曜之抵了抵唇齿:他的宝贝怎么一点不懂呢?
“谁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想的?”陆曜之微微摇头,道:“没准他就喜欢看宝……猎物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或许,他想让你离不开他,只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呢?”
陆曜之明明很平静的话,听在宴禾耳中却如同惊雷在他耳中炸开。
那东西……
宴禾被气得红了眼眶。
原来如此!
这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怪只怪他自己太笨!
那东西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陆曜之在旁边欣赏了一会宴禾害怕的轻颤,而后才低声问道:“想到什么了?”
“没有。”
宴禾几乎咬牙说出两个字。
陆曜之没说什么,只是问道:“符纸没用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宴禾摇了摇头。
喝下一杯水,他的嗓子好了许多,想了好一会儿之后,他道:“我问问我小爸爸。”
陆曜之欣然应允。
宴禾拿出手机,拨打了宴商炜的电话。
但直到电话忙音传来,宴商炜都没接电话。
“打不通?”
“嗯。”宴禾点了点头,“小爸爸应该在忙。”
“那怎么办?”陆曜之漫不经心地问出口,语气微扬,带着并不明显的喜闻乐见。
宴禾苦涩地摇了摇头,眼神茫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真可怜啊。
陆曜之嘴唇微勾。
看眼前的人被他欺负的这么惨,他终于像是良心发现,道:“要不,今天在我这将就一晚?”
宴禾下意识地就要摇头。
陆曜之却再次接话,“那只厉鬼可能还在外面等着你。”
提到那只差点掐死他的鬼,宴禾的眸子中明显漫上了一丝惊恐。
陆曜之继续哄道:“通过你刚刚的描述,我猜那只鬼并不能进房子里,不然他完全没必要在外面等你。换句话说,在这屋子里面,你是绝对安全的。”
听到这话,再一联想到那只鬼说的,宴禾恍然大悟,心里的天平开始渐渐往陆曜之的提议倾斜。
陆曜之道:“快十二点了。”
宴禾蓦地看向自己腕上的手表。
看到时钟指向十二,想着后半夜正是那些东西出没的时候,他软软的开口:“我……会不会打扰到你?”
陆曜之笑出声:“不会。”
“那……那我就借宿一晚……谢、谢谢。”
“不客气。”陆曜之语气依然漫不经心,眼神晦暗不明。
只是一晚么?
进来了,哪那么容易出去?
陆曜之看向无措地摆动着手机的宴禾,看到他脖子上的淤痕,微眯了眯眼。
所以待在他身边不好吗?
最后还不是乖乖地留下了?
陆曜之站起身,从冰箱上取下药箱,找出了一支药膏。
回到宴禾身边,陆曜之道:“抬头。”
“啊?”宴禾茫然地望向陆曜之。
陆曜之指了指他的脖子,“都肿了,明天不想顶着这伤痕去学校吧?”
宴禾忙道:“我自己来。”
伸手想接过陆曜之手中的药膏。
陆曜之没动,重复了一遍,“抬头。”
见宴禾不动,陆曜之又问道:“你自己能看见?”
他的语气明明十分温和,却让宴禾感觉到了一丝不悦,以及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宴禾顿时不敢说话了,乖乖地仰起脖子。
小白兔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殊不知对面让他信赖的根本是只大灰狼。
陆曜之盯着宴禾那不堪一握、一用力仿佛就会扭断的脖子,良久后才将药膏挤了出来,动作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处。
温润的指腹带着冰凉的药膏在脖子上揉开,微痒的感觉让宴禾下意识想逃开。
但看着陆曜之认真的、不带一丝杂念地抹着药,他最后还是仍住了,乖乖地昂着头。
只是涂药的时间太多漫长,让宴禾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喉结微动间,宴禾没注意到眼前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那小巧精致的喉结上,眼神中藏着的是浓浓的**。
想咬上去。
烙印上他的痕迹。
陆曜之舔了舔嘴唇,悄无声息地将这恶意压了下去。
只是指尖却一个用力,在宴禾白嫩的皮肤上印下一个指印。
“嘶!”宴禾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意吓了一跳。
“抱歉。”陆曜之移开手,用带着歉意的声音道:“我没注意,弄疼你了?”
“没事。”宴禾轻声问道:“好了吗?”
陆曜之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宴禾的脖子,略显失望道:“好了。”
陆曜之的话出口,宴禾解脱似得连忙低下了头,轻声道:“谢谢。”
“不必。”陆曜之说着站起了身。
宴禾在身后看着陆曜之的背影,总有种眼前的人变得十分陌生的错觉。
现在的陆曜之,好像比以前强势了许多。
而且,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这怪异感不知道从何而来,却让人无法忽视。
陆曜之已经放好了药膏,回头问道:“上楼睡觉?”
“啊……好的。”晏禾忙点了点头,站起身跟在陆曜之的身后上了楼。
陆曜之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边开门边道:“家里只有一个卧室,今天将就一晚?”
宴禾诧异地看向陆曜之。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真的合理吗?
有钱人的世界他是真的不懂。
陆曜之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用开玩笑的语调道:“嫌弃?”
宴禾立刻摇了摇头,“怎么会?!”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嫌弃的。
再说大学里又不是没一起睡——
哦,好像确实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陆曜之唇角微勾,领着宴禾走进浴室,“你先洗?”
宴禾嗯嗯点头。
应和下来之后,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在这睡纯属意外,这里根本没有他的换洗衣服,就连睡衣也一件都没。
“镜柜里有新的牙刷牙杯,还有那条毛巾是干净的,没人用过。”陆曜之似乎看出了宴禾的窘迫,指了指挂着的一条蓝色毛巾,而后又道:“你先洗澡,我去给你找衣服——介意我穿过的么?”
“不介意不介意。”宴禾连连摇头,“谢谢陆神!”
话说完,陆曜之已经转身离开了浴室。
宴禾从镜柜里拿了牙刷牙杯拆开,找了找没找到新的牙膏。
看着台子上用过的牙膏,宴禾探出身子,扶着门框高声道:“陆神,介意我用一下牙膏吗?”
不远处传来陆曜之的回应:“你随意。”
“好嘞!”
宴禾回了一句,这才挤了牙膏。
刷着牙,宴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严重唾骂了一下刚刚的自己。
陆曜之对他明明还是这么好——甚至比大学时期要更好,他居然觉得人怪异。
而且,完全缓和过来的宴禾才想起来,以前碰到鬼后,陆曜之还经常说他这都能被吓哭,但现在……
陆曜之都会安慰他了。
想着有的没的,宴禾还在慢悠悠地刷着牙,陆曜之已经拿着一套睡衣走了进来。
“这套睡衣相对小一点,可能还是不太合身,不过比其他的会好点。”陆曜之解释了一句,随后又道:“内裤是新的,我没穿过。”
边说着,他边将睡衣放在衣架上,而后转身离开了浴室。
宴禾忙将口中的牙膏吐掉,道了谢,目送着陆曜之离开,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洗完脸刷完牙,他这才关上浴室门,脱衣服洗澡。
水声响起,曲着大长腿、姿态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的陆曜之扭过头,目光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深邃的眸子似乎透过门板看到了里面。
“叮”的一声。
宴禾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道信息提示音。
回头看了一眼,陆曜之的眉头微挑。
是宴商炜发来询问的信息。
陆曜之也没起身,桌上放着的手机却在下一秒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毫无难度地解开宴禾的手机,陆曜之随手将里面的信息删除,干干净净的仿佛宴禾从来没收到过这信息一样。
轻轻摆弄了几圈手机,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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