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九其实还挺乐意顾西雨回来的。
直球的心迹表露先放一边。
他的理由不仅仅是放烟花很有意思，更重要的是——
顾西雨回来了，就可以结束产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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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在顾西雨一个电话杀过来前，姜明九正在产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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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到底哪个眼睛看出来自己孤独，或者无聊，又或者出租屋小屋其实是0731的安全屋？
总之，时间回拨一点，在顾西雨电话来之前，正在和小孩玩烟花时，姜明九突然被耳边的提议吓了一跳。
【今晚要不要享受一下产卵之类的难产方式？】
玩得好好的你干什么？
被噎得哑口无言，姜明九回以了个很长的：[…………？]
【考虑到你对疼痛抗性很低，内脏疼痛高敏，提前适应难产会比较好。】
[不是，等等，不能给我开个感知调节吗？不是说快了？]
【不安】在数据流里爬升，不断扫视姜明九拍下来还没有发出去的照片，0731模拟出直觉的模块在不断警告它，最好阻止姜明九发照片。
【感知模块即使恢复，最多也只可以屏蔽50%的痛觉。】
[足够了吧？]和小孩们道别，这下也没心思玩了，姜明九快步走回家。
【……】
习惯了0731的沉默就像习惯了它一开始的唠叨。
姜明九发出去照片，0731没有阻止。
所以发照片的动机是什么？
姜明九承认，最开始，自己总和顾西雨粘在一起，主要心思是意识到了因为只要和任务节点人物呆在一起，系统就不会发布恋孕任务。
可是现在呢，有必要请顾西雨看仙女棒吗？
所以他有必要提前练习难产吗？顾西雨只是不在一晚上，0731怎么又开始了？
姜明九既无语又烦躁，无语的是0731的见缝插针，烦躁的是……自己真的有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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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把自己锁进房间，即使隔壁全都安静得迁徙清空，姜明九还是打开电脑播放春晚掩盖人声。
明明在自己家终于可以开口和0731像个人一样对话，结果姜明九哑了很久才开口：“产卵怎么玩？”
也是被系统和贼心绕进去了，姜明九理智知道这会没有感知调节，一定不会轻松，可他管不住嘴。
【会从最简单的三个蛋开始。】
……所以居然还是个渐进式play，没法来个痛快吗？！
咽了下口水，姜明九捂着肚子坐下。主角已经很大了，在他的身体里满打满算长到五个月，会动也会睡觉，孤独时感到慰藉，疲惫时则偶尔成为帮凶。
激素的力量何其大，姜明九已经没办法只把它当成一个象征，更无法把自己只看成养育的容器。
【主角将暂时寄存，卵的假胎即将植入。】
冰冷的电子音说着仿佛听过的提示，只有姜明九恍如隔世。
肚子真的骤然空荡荡，瘪下去，他抓紧了羽绒服，心里想的是，这画面要被顾西雨看到，他得吓昏厥。
【产卵难产模式为自由模式，所有设定均可修改，无强制绑定。
重要参数如下：
初始胎卵数：3
娩出难度：高
羊水容量：少
疼痛程度：中
结算形式：难产】
俗话说，简单是极致的复杂，听着那个高娩出难度，姜明九心里很没底。
但0731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系统，从不给他回头路。
肚子再度鼓起来，正如参数里说的，羊水很少，不断长大的卵在子*宫里晃荡，姜明九简直能感受到那种内脏的内壁被摩*擦生痛。
因为刻板印象是鸡蛋，姜明九能接受的最主要原因是，误以为三个卵能有多大。
结果卵很大。
最开始或许只有鸡蛋大小，但慢慢成长，大概长到苹果、拳头大的时候，姜明九就有些不行了，一个还好，三个则吃不消，很胀的下坠感开始涌现。
然而还在长，越来越胀。
长到比他五个月的孕肚还要大的程度，三个卵慢慢有所收敛长势，却颇有些关系紧张的苗头。
在他的肚子里持续抢空间，少量的羊水里活动不开，滚动、滑动、卵和孩子不一样，在腹部里壳还没有变硬，是柔软的果冻。
于是其中一个甚至在下腹向外顶出，把他的肚子拉扯得变形。
子*宫的收缩就在这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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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生怀流更强烈，比束腹更突然，来不及惊呼就手指抠紧被子，姜明九眼睁睁看着水濡湿被褥。
“不是……唔，我今晚怎么…………哈，睡？”
你要产一晚上卵呢，睡什么睡。
0731无慈悲地通知他：【已进入产程，第一只的难产会是横胎，加油。】
那第二和第三呢？等等，卵哪来的横胎？
鸡蛋也有横竖，可见他也是痛迷糊了在瞎提问。
不过很快也没力气困惑了，转变了好几次姿势，姜明九仍然阻止不了羊水的快速流失。
而该打开的出口还紧闭。
巨大的，比主角还大的肚子比主角还沉，他在身体上，像三块石头，又像汩汩沸腾的岩浆。
承受不了的疼痛让姜明九吼了出来，汗液不断滚过他眼皮上、脖子上的痣。
第一次生怀流给了他错觉，束腹也给了他误导，生产顺利是非常偶然的幸运，疼痛的中级和高级简直存在天堑。
“唔……哈…………”
房间里除了春晚的爆笑，就是姜明九的低*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在墙上锤出了好几个坑，隔壁没猫骂他，隐约错觉听到顾西雨的担忧，他才感到一个固体滚到脚边。
和被加热的软石头一样，姜明九这次赶在了0731回收前，摸了摸它。
半透明的外壳逐渐固化，里面的胚胎逐渐看不清形状。
【生产用的假胎卵没有营养，但可食用，要留给你吗？】
偏偏0731在这时破坏氛围。
“……不用了，你收了神通……唔！啊！！”
第二颗卵滑倒了合适的地方，撕裂感骤生。
【第二颗卵会是羊水流尽产出。】
闭了闭眼，换成跪爬的姿势，姜明九这时候也管不管得上体面了，表情狰狞：“那……呃呃！那第三颗、呼，怎么办？！”
【第三颗会碎在肚子里。我会看着的，内脏不会受伤，请放心。】
太痛了！这真的只是最简单的产卵吗？？姜明九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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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见顾西雨的电话真的救了姜明九一命。
第二轮，6个卵，生完前两个融合在一起的畸形卵后，他是真的没了体力。
爽的是他，龇牙咧嘴求饶的也是他。
电话接通，一句“怎么了？”，让自己的嗓子听起来只是有些哑，姜明九已经尽全力了。
[取消！取消！取消产卵！！]
好在是完全自由的模式，0731真的乖乖取消，把主角重新放回他肚子。
熟悉的弧度，安稳的恬淡，姜明九捧着它，听着它另一个爸爸的声音，居然没有很多遗憾。他一点都不遗憾没有通关产卵！
总之，这也算是姜明九的脆弱时刻了。而顾西雨恰好说他想他。
手底下还有黏腻的蛋清混着蛋黄，腥味的水和有些夸张的血渍，姜明九反应了一会，现在自己怀的是主角，这家伙很娇贵，顾西雨总让他别直接坐到地板上。
“哦…哦……”坐到床上，姜明九不太记得之后自己和顾西雨说了什么。
但他估计是说不出口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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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早一个月，姜明九也不会觉得打扫是件很费劲的事。
哪怕0731早点怂恿他，他也不至于要把家打扫两遍。
捂着腰站在洗衣机面前，地拖完了垃圾还没扔，姜明九觉得自己燃尽了。
腰很酸，一直从骨头缝里泛出来的刺痛骤然袭击了他。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是经过筛选的了，却还是没扛过孕期的腰肌劳损。
【你之前买束腹带顺带买过托腹带，可以使用。】
不说差点忘了，姜明九被腰痛夺走的还有脑子，甚至没能想起来问0731，为什么不能先把主角寄存，让他打扫完接回来。
不过，或许，他其实有这个潜意识，明白寄存分开孩子是多么违背科学的事情。就像0731突然借产卵的借口，抽回主角查询因果线变动一样，他们其实都是在本能地守护着主角。
而对孩子也总觉得不够的人，在不久之后也会堂堂登场。
因果线显示一切正常，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正常的世界线里，他们这时候应该才刚成为良好的合作伙伴，只会互相给对方发一个随便复制的拜年短信。
0731无法搞懂顾西雨为什么突然折返，也不理解为什么此刻心情大幅波动的，会是姜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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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坏消息：市内严禁烟花爆竹。
一个好消息：仙女棒没人管，可以偷偷放。
于是拐去了城郊江边，顾西雨明明高价买光了摊贩的所有烟花，却最终只能和姜明九畏畏缩缩，躲在小区楼下点仙女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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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回程路上，包下某个昂贵餐厅，安排烟花花海这种俗气的念头非常强烈，但盯着姜明九被烟花照亮的瞳孔，仙女棒也很好，顾西雨收回遗憾。
姜明九的眼珠偏黑，睫毛很密，下垂的眼型看人常会让人觉得非常懒散，看什么都像事不关己。
但一起坐在小区石凳上互望，平行的视线交叠，顾西雨能看到里面映出自己，所以他也眯起眼睛。
一根接一根的仙女棒燃烧又熄灭，迎接来凌晨，姜明九有读秒跨年的认识，却没这个常识，顾西雨则鬼迷心窍不想打断现在。
冷风吹得耳朵发烫，想了很多遍的第一句“新年快乐”就被关在牙齿里。
顾西雨很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不可思议、混沌不堪的情绪，所以对上姜明九用他的仙女棒来给自己的点燃，他确实没说话。
理智出走，本能胁迫，他只是贴上了姜明九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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