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厌连忙跟上去,追在那人身后,很有眼力见地换了个问题追问:“等下,所以你有见过其他的人吗?”
那人像是没听见,走得极快,紫袍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好似浑然不觉,又好似在有意避着他,于是路线也走得曲折,绕着大树转过一道弯儿,瞬间消失了。
追得很紧的莫承厌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诶?!”
他立马跟了上去,走过弯儿,哪知突然胸口一疼,他怀里突然就撞进来一个人。
那人撞了他满怀,不禁趔趄着后退几步,揉着额头道:“二师兄。”
莫承厌低头一瞧。
正是他亲爱的三师弟岁枝,此刻穿着浮黎宗门服饰,手里也没有提着什么鬼篮子。
莫承厌再抬头一望,根本就没有紫衣人的身影了。只是这一望,却像是破了迷障,见这密林瘆人古怪,远处地面布有骷髅头盖骨,还有三三俩俩的长肢骨头。
再不见方才密林的诡异祥和。
好像刚才是大梦一场,直至岁枝走来,他才得以走出梦境。
莫承厌一把拉住了岁枝,先是定定望着他那双眼睛,直把岁枝看得垂下眸去,而后莫承厌又按着他肩膀把他翻来覆去,上下瞧个仔细,没在岁枝身上看到任何一点伤口,忽然就放了下心,随后凑近岁枝轻轻闻了闻味道,再也不见那股怪异的香味。
岁枝被他这动作吓得一把推开他:“我不是断袖。”
莫承厌浑然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他腰间挂着的令牌,而后牢牢牵着他,边走边道:“你方才怎么了?”
岁枝看了眼那些残骨,又瞧着林子里异常茂盛的林叶花草,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血腥味,好似这里的一切都由人血人肉栽培。
他感受着莫承厌紧紧握住他掌心的温热,依言道:“方才忽然没了意识,醒来后我就在林子里了,四处乱走,就见着了二师兄。”
语罢他问:“二师兄没晕么?”
或许是在他们面前晕了太多次,同门都对自己有刻板印象了。莫能晕哈哈一笑,摇头说:“没有呀。”
岁枝点了点头,没再问了。
莫承厌瞅了他一眼,只道:“大师兄和四师妹为了寻你,也进来了,我们去找找吧。”
杳钟晚和松贺寒很快就被找到了,原因无它,两人都清醒无比,比早先在林子外还像个人,这么一清醒着,人也就跟着聪明多了,都能反过来想法子找他们了。
四人成功汇合,松贺寒就催着他们赶紧出林子。
“这是活死林,唤人失去神智,跑进去在里头困一辈子。”松贺寒眉间掩着肃然,道,“这也是道机关,快走。”
走前,杳钟晚瞧了眼被自己紧紧攥在手心中的不知名的草,不明所以,顺手扔掉,在空中划出了个弧度,便静静落在了丛林间,与周遭绿意融入,隐去了身形。
莫承厌回头望了一眼,他觉得如果将那株草拿起来,或许还能闻到方才那人递给他同一株植物的味道。
也或许会在此时此刻被当成变态。
方才岁枝已经发出了呐喊,要是再来一个杳钟晚就不太妙了,他绝对会被松贺寒二话不说就吊起来打。
再踏回那诡异的三殿,莫承厌忽然觉得天不怕地不怕了,一整颗心都安定下来,他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要是那尊半身雕像突然活过来他也能给它一拳打飞。
很显然,杳钟晚也差不多有这个想法,她“呀啊——”一声大喝,提起拳头就往那尊半死不活的雕像锤去,那雕像本就已经岌岌可危,如今遭她一锤,更是直接碎裂开来,完全塌掉了。
莫承厌呆呆地看着,见杳钟晚横眉瞧过来,不禁衷心地为她拍手称赞:“好,好!”
哇,所以雕像缺失的半身也是因为惹人不开心了才被人锤掉的吗?简直是很有可能啊!
岁枝蹲在地上,捡了片残块认真地看着。
那蹲在地上的身形怎么看怎么眼熟,要是再换个袍子,还得是紫色的那款,那就简直是妙笔生花了。
莫承厌轻轻拍了下头,沉默地走近殿内,跟随着松贺寒把三座大殿都里里外外瞧了个遍。简单来说是松贺寒自己一个人握着木偶在各个角落敲敲打打,莫承厌想帮忙,一问,松贺寒又不说,只让他别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就成,于是他闲来无事,负责乱翻这里的古旧书籍。
字迹淡掉了很多,零零散散根本看不清,有的几页甚至因为放太久,被风吹化,合在一起分不开了,想要翻页甚至能发出清脆的利落声,像翻薄页刀似的。
莫承厌看得很吃力。
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翻着。通篇看不太懂,只能不断看到些“傀”“傀术”“生傀”的字样。
好,一本关于傀道的书。
莫承厌又去翻别的古籍,这次翻到的倒挺图文并茂,虽然图少了一大半,被画上去的傀儡缺肢少腿的,有的甚至头都不见了,文字……一览上去,更是残得所剩无几。
杳钟晚凑过来:“一些古书,有什么好看的?”
莫承厌干笑几声,见到杳钟晚手上握着的个小型傀儡,便奇道:“这是什么?”
杳钟晚了然一指:“三师兄不知道从哪个阴沟沟里翻出来的,你想要的话,他那里有很多。”
莫承厌恍然,抬眸一望,就见岁枝坐在一堆落了灰的傀儡丛里,安静地掰弄着。
“这么多……”莫承厌咂舌。他轻轻摸了摸杳钟晚手中的傀儡,抽条了般纤细又长,关节处还有些许断裂的丝线,垂下来,被莫承厌抬起指尖接住,垂眸看着。
“咔铛——”
一阵机关声响起,莫承厌顺势望去,就见松贺寒跪坐在一道逐渐打开的活门前。那道活门处在地上,里头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松贺寒吸了口气,探下身去,往里瞧了眼。
什么也看不见。
寒风从里头吹来,正对着的松贺寒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朝愣愣看着他的三人一招手,道:“快过来。”
见三人走来,松贺寒伸手示意:“令牌给我,我给你们画个符,等下下去后,我们四人暂时得分道扬镳,同时去四个峰头找个……”
语罢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着措辞,“阵型。”
“一个三角阵,两端有一男一女两个木偶,分别刻有何雀桐和闻理期三个字。最尖端只有一个男木偶,身上没刻字,但和这个一样。”
松贺寒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木偶。
于是,在漆黑的洞口前,小师尊的无形威严在此刻忽然大放光彩,亮瞎了莫承厌的狗眼。
紫衣人:对不起,故意提的你,斯密马赛,下次还敢。(蹲地割草.gif)
温若卓:……
一只小飞虫正贴在紧实又透明的果茶瓶壁内专心矫正它的驼背,主包看着它,感觉很是陌生,明明方才还和小飞虫亲密地在同一杯饮品里畅饮。
所以这就是人世间不堪经受丝毫考验的脆弱易碎的感情吗,大师我悟了。
ps:感谢神秘的天使宝宝投的十三瓶营养液呀~[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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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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