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灯光照着男人冷硬的轮廓,只有肩上的将星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满打满算,陈烬其实只真正见过霍连声两次:
第一次是在科技大校园里,那年他14岁,霍连声帮他拦住了飞过来的网球,视线相对的瞬间,他忘记了呼吸牵扯肺部的疼痛和脸颊上淤青的灼伤感。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俊逸的少年,和他完全不一样,青春洋溢,像童话里的人。
“谢……谢谢你。”记忆中的他开口了。
“不用谢。”霍连声目光掠过他,看向身后的一群人,眼神阴森可怖,“没事吧。”
“没事的……”
高大的榕树遮蔽天日,阳光洒下金辉,游过重重叠叠的茂密叶丛,在地面上打下斑驳树影,微风轻拂过对面人的脸庞,那人站在日光下,替他挡住了一点刺目的阳光,他在阴影中仰望着霍连声十九岁时的眉眼,眸光发亮。
他摸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霍连声。”记忆中的少年身穿着运动服,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创可贴,递给他,然后转身,消失在一片白茫之中,没有回头。
这一幕他十二年都没有忘记,那是他失去双亲后第一次感受到关怀的滋味。
在还毛都没长齐的年纪独自生活,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陌生人。
偏偏陈烬又很聪明,跳级上学要和许多大他三四岁的孩子一起上课,不出意料的,根本没人带他玩。
天资聪颖总会让人嫉妒的牙疼,十四岁时被同班同学周年带头霸凌,孤立,他喜欢打网球,那群人就拿网球砸他;他去游泳,总有人往他身上泼水。
陈烬一直觉得他们才幼稚又可笑,干着不符合年纪的事情,只能靠低级的恶趣味来弥补自己脆弱的自卑心理。
被砸就躲过去,泼水就当洗脸了,让他生气伤心就是那些人的目的,他不能让人如愿,他就想让周年的计划得不到实现。
他不平不淡的应对着,周年每次都被气的脸色雀青,渐渐的,周年也不自找没趣。
直到他父母失踪的事情被恶意曝光了。
他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坐到角落里他的位置上,瞄了一眼周年的位置,座位上的人戏谑地看着他,两排牙齐刷刷的露出来,他拧头不理周年,一低头,桌子布满了红色黑色交织的笔道。
一团影子挪了过来,“原来你没妈啊。”
窗户没关,冷风灌进来沙沙作响,陈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年的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露出一张幸灾乐祸的脸,鼻尖上的痣猩红刺目,“还没爸。”
“我说怎么这么没礼貌,高傲什么呢?爸妈死了好可怜啊。”
“陈烬,哇,你的名字很好听啊,家里人都死尽了的尽吗?”
“我——”
他听不到周年的声音了,像是有马蜂在耳边嗡嗡乱叫,一切都变得浑浊,等他清醒过来,他已经骑在周年身上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了,周年满脸血污,他们动静太大,一群人马上乌泱泱围上来拉扯他。
周年的狗腿子们上课总是迟到,他们大哥倒在地上抽搐了快三分钟他们才姗姗来迟,陈烬回过神来,拔腿就跑,一直跑到网球场的榕树下面,身后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紧追不舍。
风刮在脸上,擦的脸生疼,心脏剧烈跳动,震到耳膜都痛,他边跑边扫视着,想抬手把脸上渐到的血擦掉,一时忘了看前边的路,直接撞上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身后飞来一个网球,那是第一次,网球没有打在他脸上,而是被人拦了下来。
周年的狗腿子一看到霍连声,全都识趣的连声都不敢出一声就走开了,他顶着太阳光,努力的记住了少年的脸。
那年的榕树花开的格外茂盛,榕树下的少年伴着漫天的飞花落进他心里,敲开他的心门,温暖了他死寂已久的空洞的心。
第二次就是现在,他被人按在地上,霍连声坐在椅子上,用军靴鞋尖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与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对视。
记忆中的那张脸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模糊,却在此刻如此清晰。
毒蛇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高材生,知道犯的是什么罪吗?”
平静冷冽,好像没有一点温度,果然是他,虽然和十多年前在科技大校园里听到的声音不太一样,但他还是一下听出来了。
陈烬的下巴蹭过霍连声的鞋尖,冰凉的皮革抵着他的下巴,他微张开嘴唇,看向黑暗中并不清晰的脸,努力的辨认着。
身后传来“沙沙”的摩擦声,带着拳风从他耳边刮过,下一秒就被粗暴的被人抓住头发,脸朝下,怼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鼻血应声喷出,淌了一地。
陈烬在心里骂娘,鼻梁都快他妈给他压塌了,快成挤地铁的那个泥塑人了,鼻子酸疼,血流不止,狰狞的在地上画出了蜿蜒的血痕,和地上的微小尘土混在一起,扑在他洁净的脸上,他为了赶报告没吃中午饭,现在脸色苍白,满脸血污,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陈博士。”头顶黑影的主人站了起来,审视的目光在黑暗中依旧清晰可闻,两道寒冷的视线弄的他脖子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陈烬刚一张嘴,制服哥突然拽着他的头发猛然用力,他的头就离开了冰冷的地面,艰难仰起,勉强能跟站着的霍连声对视。
陈烬低吼骂了一声,脖颈处的皮肤变的滚烫易破,喉骨快要凸出来,“霍…连声……”颈椎骨还在以一个惊人的角度弯折,陈烬没办法好好说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