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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良久没说话，顾未礼也安静的抱着我，大概过了半小时，他才问：“你没什么意见要提吗？”
“这又不是在讨论工作方案。”我忍不住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有错？”
“没有。”不止是为了安慰他，我是真心这么觉得。
顾未礼把我更抱紧了一点：“我知道我有，我不该那么冷漠，也不该把那种比较当作理所当然。但凡我稍微关心一点堂哥的心情，他都不会这么极端。”
“可是制定规则的，是你父母和那些大人，小孩子是完全被塑造出来的，他们那样教，你们能长成什么样？”我伸手去摸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道，“对不起，我应该多关心你一些的。”
“你对我的关心已经够多了，如果没有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我的高中要怎么荒废过去。在你身边，我才有家的感觉。”顾未礼低声道，“我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但当时潜意识里，我还是特别害怕那些肢体接触，不是厌恶和排斥的那种害怕，而且因为触碰会感觉到快乐的那种害怕，会有······罪恶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对顾未礼完全是单恋，觉得他的那些抗拒和躲避都是不喜欢我的表现，心里又自卑，觉得他不喜欢我也很正常，又在默默地幻想，他总有一天会有一点喜欢我吧。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我根本没法和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顾未礼继续说：“你记不记得小玥说过，我们家的孩子都不太正常，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只不过小玥比堂哥幸运，她要逃离家里的时候，我已经有能力护住她。”
我暗暗唾弃我自己，之前吐槽过那么多次许小姐的行为。
下次见面，一定得跟她道个歉。
见我没说话，顾未礼点了点我的鼻尖：“对我那时候的奇怪，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顿了顿道：“你有时候见到我像陌生人一样，我提醒你你却不记得，也都是因为，那时候的状态很差吧。”
“嗯，不夸张的说，有段时间整个人都在游神，感应不到外界的信息，连记忆都是时好时坏的。那时候我手里只能抓着两根救命稻草，一个是学习，一个是你。”
“······我那时候还觉得你只是来找我打发时间，或者说，大少爷想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顾未礼苦涩地笑：“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没有。”现在只剩心疼，如果知道他曾经历这些，我那时候应该表现得更好一点。
顾未礼：“那时候听说了你的事，我很惊讶，我原以为你这么开朗善良的性格，应该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长大，没想到你只有一个常年在外工作的舅舅。我很佩服你，你把自己养得很好。”
我稍微捂了下脸：“别这么一本正经的夸我，脚指头都要蜷起来了。”
真的，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多厉害，只是比同龄人早一点知道要如何照顾自己，然后尽量随和友善的与其他人交往，但是我也知道，我骨子里依旧是个怕孤单，很渴望安稳的小孩，最盼望有个人能长长久久的陪伴我。
不过我这个人性格也轴，认定一个人就再难改变，也无法将就旁人的陪伴。
“是不是一下子跟你说太多了。”顾未礼摸了摸我的头发，“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该告诉你这些。以前的我是完全没这个想法的，跟你复合之后，我也很多次犹豫过，我以为我们只要确定彼此互相喜欢就好，可是一想到那些直接导致我们之间的误会，让我们分开这么久，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你后悔告诉我了？”
“我担心你会觉得我很差劲。”
我叹了声气，“在你告诉我这件事之前，你在我心里才有点差劲。”
顾未礼：······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眼睛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在吃早午餐。秦菁来跟我分享她新买的咖啡豆，冲了两杯香浓的咖啡放在餐桌上。
秦菁道：“不好意思哦，你们浓情蜜意的时候，我还让晓晓来打扰你们。今晚我请客吧，请你们两位大帅哥务必赏光。”
“好啊。”我不跟她客气，“顾未礼送他表妹去机场了，晚点就回来。”
秦菁：“行，就这么定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晓晓不去吗？你怎么喝酒？”
“送给她爸带了，她爷爷奶奶也会来照顾。我呢就趁机好好享受一下快乐的单身时光。”秦菁大大的伸展手臂，叹气道，“想想我以前偏要较什么劲呢，争取抚养权倒是不后悔，但非要装作全能妈妈的样子，拒绝前夫和他家人的任何帮助，真是太傻了。年轻真是容易犯错啊，非要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很有感触的点头：“是啊，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容易逞强。”
“还好苍天佑我，让我遇到了你这么好的邻居。想想看，如果没有你，我肯定要放弃职场上的一些机会，多分出精力来照顾小孩，要么就是不顾晓晓的健康，让她一直跟着我吃那些不健康的外卖。反正不管哪个我都会奔溃。”秦菁忽然想到什么，“哎，要不要让晓晓认你做干爹啊。”
我赶紧摆手：“你别那么夸张了，那个时候你妈妈不是也来帮忙，再不行请个做饭阿姨还不容易，我又没做什么，别弄那么奇怪。比起干爹，我更喜欢哥哥的称呼。”
秦菁：“我工作接触到太多保姆虐待孩子的案例了，这个选项直接就叉掉，而且我妈在我们家根本合不来，还是你比较好相处。好啦，是跟你开玩笑，知道你不可能答应做什么干爹。”
我笑笑，继续喝咖啡。
“你脸色不太好哎，是不是昨晚都没睡好觉？”秦菁忽地拍手，一脸奸滑的笑，“小情侣生活很滋润是不是？”
“和那些没关系，我们是在聊天。”
“哦，聊天。”秦菁喝着咖啡，笑容还是不怎么正经。
算了不解释了，还在迟早习惯这样的打趣比较好。
相比之下，我倒有问题跟她请教：“情侣之间，相处的界限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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