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查看周围的环境,最终在一片芭蕉叶下看到一个满头大汗,脸颊苍白的年轻男人。
他似乎是中了毒,疼得整个人都蜷起来,发现有人靠近也来不及躲。
我蹲下身,试探着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用尽力气抓住我:“请你救救我。”
我猛地被一个陌生人抓住手,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迅速做着思考:这里是禁宫,一般人进不来,他也并未着侍卫衣裳,应当是误闯。
只是眼下,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我手上一松,有人将男子抓住我的手掰开了。
紧接着我被拉起身,一时站不稳,径直跌进一个带着些微凉意的怀抱里,转头看见是冷情。
我整个人如同被烫着了一样,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时又有些生气:“你干什么?”
他愣了愣,松开手,也向后退了一步:“此人中的毒似是宗门内狱所用,还是移交侍卫长吧。”
我转头看向那个男子,他艰难回道:“并非有意擅闯禁宫,只是祖父病重,我想求药才出此下策,若是能救活祖父,我愿意照罪领罚。”
我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加之本就讨厌宗门那些丝毫不讲情面的破规矩,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我在花园东南角的围墙边摸了摸,扭动那里隐藏的机关,一扇小门徐徐打开,这是我当年命人造的小房子。
怕被附近巡逻的侍卫看到,我赶紧返回来,只是这么大一个人,我实在拖不动,无奈转头看向冷情,软下声音与他商量:“算我求你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我并不有十分的把握,只是此事既然已叫他看到,就须得先过了他这关,少不得要低声下气些。
万幸,我瞧见他的眼神有些动容,而后似乎是叹了口气,俯身从我手中扶着那男子往小房子处去。
我则递消息给青寻,吩咐她带上药箱。
青寻很快便来了,我将药箱打开,找出解毒丸给那男子服下。
手中的药丸还未碰到那男子,冷情突然咳嗽一声。
换做平日,我定是要与他对着干的,只是方才请他帮了忙,此时不好过河拆桥,我退后一步,将药丸交给青寻。
我看着青寻将药喂给那男子,而后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吩咐她:“你去打听一下,今日内狱有无一男子逃脱,原因为何?记住,要悄悄地。再准备一套侍卫的衣裳来。”我指了指身后那男子。
青寻:“奴婢明白了。”
“去吧。”
而后我想起冷情,他坐在矮塌上,抱臂闭眼小憩,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
也好,他若能置之不理,最好不过了。
青寻很快回来了:“确如公主所说有这样一人,听说是为宗门秘药而来,侍卫长已将他窃取的秘药扣下,只是不慎叫他逃脱了,听说现在正在四处搜寻此人。”
我思考片刻,转身看着那人,他还是有些虚弱,不过看样子好多了。
我将药箱打开:“需要什么药,自己挑吧,就当是我送你的。”
因着身份,我的药箱里基本都是难寻得的珍品。
他立即睁大了眼睛,似要从榻上起来感谢我。
我摆摆手:“感谢的话就不必了,要谢的话,就谢你自己吧,若你方才没说真话,我也不会帮你。”
他很快从药箱中找出一瓶药。
“现在外面到处都在寻你,你需得尽快走,一会出去之前,穿上这身衣裳,扮成侍卫,跟在我身后。”
他将衣裳囫囵套在身上。
我想了想,又将自己的令牌摘下来递给他:“拿着这个吧。”
令牌还未递到他手里,就被冷情拦下:“公主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此事若叫夫人知晓——”
“住口!”我打断他的话,从冷情手里夺回令牌,塞到那男子手里:“关你何事?”
冷情盯着我,沉默良久,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动动手指,眼看就要对那男子下手。
我急了,挡在那男子面前:“你敢?”
他只是个普通人,莫说此时虚弱至极,就算身体康健,也不可能是冷情的对手。
冷情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我不屑:“那又如何?莫非你要为难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未免胜之不武吧。”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冷情突然对着那人一抬下巴:“喂,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躲在女人身后?”
这招实在让我我猝不及防,我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人有些按捺不住,赶忙轻声提醒他:“别冲动!”
冷情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怒了:“公主,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违背宗门规矩?”
我最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怎么,宗门首徒平时威风没耍够,如今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公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他是我看中的人,你若阻拦,就是与我作对!”我将手伸到后面,拉住那人的手腕。
冷情眼神落在我与那人皮肤相触的地方,眼中几乎要迸发出火星。
我吩咐青寻:“代我好好照顾首,徒,大,人。”
青寻答得极快:“奴婢领命。”
我没再管那个家伙,拉着那男子迅速走出去。
出了禁宫,一路直奔城门:“快走吧,永远不要回来这里,那家伙报复心极强,又死板守规矩,如果再叫他遇到,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男子却不动,也不讲话,我不解:“怎么了?”
我顺着他低头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这一路我都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到现在也没松手。
我一愣,赶紧放开来:“别介意,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应变之道。”
那男子道:“姑娘的恩情,我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必当报答。”
“不用报答了,快走吧,不要再回来这里。”
他走出去半截,突然回头:“我叫虞彻,后会有期。”
第二日,我走进练武场,竟然比平日少了许多人。
我实在诧异,抓住一个人一问才知,冷情那家伙竟然在这里练了大半个晚上。
可怜那些被叫来的人,本以为冷情是要传授什么秘笈,谁知竟是来当他的陪练,所有的宗门高手一齐上场,到最后冷情打得双目赤红,精神亢奋,那些人却精疲力竭,齐齐倒地不起。
天将亮时分,母亲才听说了此事,赶来将他劝下了。
我有些忐忑,转念又想,总不能是因为昨日的事吧?
那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家伙,若是因为这么点不顺心的事情就气成这样,他还不得见我一面就生一次气?
那他岂不是早该气死了,还能活到今日?
我这样安慰自己,瞬间觉得心里没那么有负担了。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宗门大赛即将开始,今年的规定却变了,新加一组双人赛,参赛人数越少,意味着比赛规格越高,一般都会选择本门参赛人员中实力最强的两位。
最终的双人赛名单今日会出来,不出意外的话,其中一个必定是冷情,另一个则会在我跟同门师兄奕隆中选择。
若是我能被选上,虽然要跟冷情那个家伙搭档,但肯定也意味着母亲对我的能力还是有一定程度的认可的,我并不亏。
晌午时分,青寻突然来传话,说母亲要见我。
去到母亲寝殿的时候,父亲母亲午睡还未醒来,只有冷情坐在正厅。
他正阖眸休息,大概是昨夜通宵的缘故,一直用手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看着他坐姿舒展的样子我就来气,忍不住开始想:这货来这座寝殿的次数兴许比我还要多,刚刚接到传话时的好心情又烟消云散了,我忍不住刺他两句:“怎么,首徒这是等不及宗门大赛,提前便开始彻夜热身了?”
他今日并未像以前那样诸多忍耐,连眼皮都没有抬,我冷哼一声,果然是羽翼渐丰,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悲催的是,母亲出来了,她落座后严肃地看着我:“妙祁,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再对冷情无礼?”
还在伸懒腰的父亲眼看气氛不大对,赶紧跳出来和稀泥:“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见面就吵,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这场我单方面展开的战争又一次以母亲的训斥和父亲的袒护而告终,我该说自己命好还是命不好呢?
后日就是比赛了,母亲转而开始宣布选拔结果。
果然不出我所料,双人比赛就是就是由我与冷情打头阵。
母亲没有别的嘱咐,她只告诉我,冷情有经验,让我注意不要拖冷情的后腿就好了。
哼,我才没有那么无用呢。
我与冷情一道出来,刚迈出殿门,就听到一道娇娇的声音:“冷情大人,听说您昨晚受伤了,现在可还好?”
不用想,定是林为豫,宗门长老林长岩的孙女,那家伙的最狂热的追求者之一。
哦,对,差点忘了,冷情可不只是我一人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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