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看了看手心,那里仅仅留下了一小块擦伤,他擦擦手,满不在乎地看着铠卷卷:“疯子,你这么弱,不会真想用你那双挖土豆的爪子把我抓死吧?真是笑话!”
他用手指冲着地板上已经无力挣扎的犰狳,冲着他的眼睛比划几下,叫候在旁边的胡成华:“把这东西处理一下。”
“好,交给我吧。”胡成华立马小跑了过来,表情看起来带股锋利的恶毒。
“找死啊?”胡成华踹了踹铠卷卷的胸口,卷卷被踢的很痛,挣扎着翻过身,护住胸口。
他很痛,手骨用不上劲儿,似乎被捏断了。
胡成华笑得很放松,好像朵太阳花儿:“脏东西,又小又没用,还不安分,我要是你就自杀算了!”
“罢了,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他化作胡兀鹫,抓住了铠卷卷的脚腕,把他摄到空中,过瘾地飞上了几圈,才把他丢到了宿舍大楼的门口。
几米的高度,他丢下他。也丢下最后一句话:“自己回吧。”
铠卷卷被丢在了外面,他恐高,再加上这趟折腾,昏迷了很久,才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他闻闻自己的手,没有土的味道,再看看身上,也并不脏,很干净。
但是他还是决定洗洗澡。
铠卷卷接好满满一澡盆的温水,变回了犰狳的样子,泡在水里。
这样洗澡的话,会比较省水,主要是节省水费。
他满足地泡在盆里,习惯性搓着手,手没有外伤,但一搓痛的要命。
“嘶……”铠卷卷站了起来,在矮架上单手拿来沐浴露,按了按泵头,又按了按,又用劲儿按了按。
他把按压泵拧了下来,沐浴露瓶子里面空空的,估计也倒不出来什么东西。
铠卷卷把瓶子原样放了回去,沐浴露用光了,单因为这件小事,他就下定决心去死。
他把自己泡回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如果是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陆任之手上的药。
那是只有低楼层小动物们互相开玩笑的时候才会说出来的事情。
“我不想活了,明天就趴顶层去哭。”
“就是,去找那头豹子吃片药,也不痛。”
“死就死了,死了才好。”
“顶层”自然也成为了他们之间抱怨时的高频词。
那意味着,睡去了就不再醒过来,不会感觉到一点痛苦。
他的室友吃了陆任之手里的药,真的不痛苦地死在了外面。
天阴了,铠卷卷的眼睛里蓄着挂满整片彩虹蓝天的泪。
顾忌着他们的朋友关系。
他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
长篇大论之后,他以这样的句子为结尾:“……请把药放到宿舍楼后面松动的砖块里。”
明天如果去看过没有的话,就用毛线把自己吊死。
铠卷卷咬着匿名信,艰难地爬上了棚顶,用一块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家乡的石头压着,把信放在陆任之的阁楼窗台。
把信放好之后,他放下了心,高高兴兴地回屋,给家里打电话,电话打给妈妈,妈妈没接,他又乐呵呵地给姥姥打了视频。
第二天他拿到了药,全部吞下,洗了个澡,自杀了。
——
陆任之又跑到了工棚,里面一阵骚乱。
他没进门,只是在后门的位置默默看着里面,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
施望野不在是正常的,他应该在宿舍,可是铠卷卷呢,他怎么不在?
“怎么可能?”陆任之有点眩晕,他大概知道昨晚的匿名信是谁写的了。
他回了宿舍,走的楼梯,路过某间屋子,牌子已经被摘了下去,加上消毒水的味道,就已经可以明白一切。
怎么会这样?
他回了宿舍,施望野还倒在地上,看来清空内存并不顺利,不过还有气儿,就不管他了。
陆任之回了阁楼,把手头最新的信翻了出来。
说真的,今天过后,他已经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但是……看着信件上的内容,他再次有所动摇。
就最后一次吧。
他攥着那封信,把它放在胸口,胸口隐隐发痛。
说不上睡也说不上是醒,反正就这么捱到了午夜。
时间差不多到了,陆任之按惯例戴上手套,套上黑色的夹克,拔开插销,一闪身出了窗户。
天花板的影子掠过,消逝,房间里,另一双茶棕色的眼睛猛地睁开:“好,你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施望野立马跟上二楼,也翻身出了窗子,紧紧跟着陆任之,这回,是紧紧跟着。
这回陆任之停留的窗台,他总觉得有些眼熟。
施望野加快了速度,他落在窗台的身影就像陆任之的影子,就连陆任之本人也没觉察出不对。
他伏在那阳台的侧面,观察聆听着这间宿舍里面的一切。
陆任之轻咳一声,屋里的动物才发现他已经进了屋子,居然很客气地起身。
施望野看清了他的脸,是看电影时和他坐前后排的温和小动物,丹顶鹤涉苇,他们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怎么回事,他们就像约定好了一样,而且涉苇居然还给陆任之倒水?
情况与他预想的明显有很大的不同,施望野决定再观察一会。
“喝水吗?”涉苇把水杯双手递了过去。
“也行。”陆任之的声音很小,他接过水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他放下水杯,看着面前的涉苇:“我要提醒你……”
“我早就想好了。”涉苇的语气很坚定,“不然也不会打扰你。”
“可是、”陆任之语气加快了一点点,“也没有必要非得……”
涉苇不愿意听下去,直接说:“不用担心,我已经留好了遗书,和你不会有半点关系。”
“唉,不是那个意思。”陆任之摇摇头,没再说话了。
一滴大大的泪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边的都是新的,都留给你,这些如果有可能,我想寄回家里……”涉苇絮絮叨叨地安排起了身后事,看起来并没有一点惧怕。
陆任之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在小小的宿舍里转来转去,不时点点头。
“好了,就这些。”涉苇很平静地回过头,向陆任之伸出双手,“药,给我吧,也是时候从这场该死的噩梦中解脱了。”
陆任之从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瓶子,放到了他的手掌上。
“等等!”施望野大喊着冲进了宿舍,“不要吃!!”
丹顶鹤涉苇一愣,慌乱地旋开了瓶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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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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