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好好留着。”施望野双手捧紧了那个纸袋,随着陆任之的速度快步往回走。
没多久,他们按着原路返回后门附近,陆任之飞身越过围栏:“要坐一会吗,在外面?”
施望野看着他看着穹顶闪烁的星空,嗯了一声:“好,星星很美。”
此时比夜深人静还黑寂些,训练场预备给那些精力过剩、大晚上收工后还出来夜跑同学们的几大排照明灯早就关上了。
因为黑,因为不见周围,站在平日里和监狱体训处没分别的训练场里,熟悉的窒息与压迫感竟然消失殆尽。
脚下是凝固的沙土质地的大海,头顶满天是璀璨的星河星海。
“躺下吧,能全部看到。”陆任之躺成“大”字形,很放松。
施望野没躺,只是抱膝坐在他身边,仰头看着天空。
星河欲转,如池底洒落成吨碎钻,熠熠生光辉。
他轻轻地问:“你还记得刚才c641说的那些话吗?”
陆任之把手臂收回,叠放在胸口:“记得,不过你特指哪句?”
“选择的权利。”施望野边说边重新反刍着其中的意涵,若有所思。
“那肯定记得,我也在思考。”陆任之声音平平缓缓,流淌出来。
施望野躺靠在他胳膊上:“你在想哪些?”
陆任之同样缓缓地问:“你说,快乐果真的是在救人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就不是。”施望野叹了口气,“我也在想,这种药是不是消失更好。”
“怎么说?”陆任之把手指搭在他的额头上,冰冰凉凉。
施望野思考了一会:“就像c641说的那样,多数痛苦总会过去的,只是时间长短的原因。”
“是吗,怎么确定这个多数少数的界限?”陆任之问,“深究下去很难。”
“我初步认为是生命之外的苦痛算多数吧。”施望野斟酌了很久,“重大疾病、内外伤,且无法治愈的,算是少数。”
陆任之点了点头:“其实你说的对。”
“只是行动上就没这么容易,对吧。”施望野笑笑,“刚才只是提到身体创伤或病痛,但有些人的灵魂也同样千疮百孔,类似患了绝症,对吧?”
陆任之沉默了。
空气里连秋鸣虫泣的声音都没有。
施望野攥住他的手:“那不是他们的错。”
遗憾,痛苦,绝望,都不是配合着施暴者伤害自己的理由。
“是这样的。”陆任之的手微微颤抖:“受害者不应该用剥夺自己的生命的行为来反抗。”
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原来我一直以来都错了。”
“现在还不晚。”施望野紧紧攥着他的手,陆任之能感到一股力量,从那边传输了过来。
“以后就不做那样的事情了。”陆任之有点哽咽,“死的不该是受害者。”
这时候也没什么理由再去指责他,施望野尽可能地宽慰着陆任之:“别太内疚,以前你也只是没有力量,除了帮他们送药,也没什么能做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手背拍了拍陆任之:“剩下的药呢?”
“在我身上,怎么了?”陆任之从衣袋里把药瓶拿出来,递过去。
施望野接过药瓶,起身,也把陆任之拉了起来。
陆任之看着施望野旋开瓶盖,把仅剩的几枚洁白的药片倒在掌心,又翻过手掌,药片在空中慢动作似的落在地上,弹跳几下,不动了。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把它们全部碾碎。
“去吧。”施望野像读出了他的心声一样,“只能是你。”
陆任之狠狠地踏在了那些药片上面,白色的小圆片很快变成了几小块白色的粉末,印在土地上。
“心里会好受点吗?”施望野用口袋里的餐巾纸,把大部分的粉末捻起来包好,剩下的撩些土埋掉了。
“嗯。”陆任之犹豫许久,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魔笛。
“那个,我想这个也应该,处理掉。”他说着,伸手掰碎了竹制笛身。
一道绿色碎钻似的微光飘了出来,旋转着撒在了施望野的头顶。
“这什么……”施望野摸了摸额头,感觉怪怪的。
他忽然想起来了记忆中的某一天,他的好朋友也被抬上了绿十字的车。
而原因就是……陆任之。
施望野一把抓住了陆任之的领口:“草,你用了什么鬼东西!把我蒙的团团转!”
“卷卷又做错了什么?他也是你的朋友啊!”他拳头硬了,考虑着打他哪边脸。
可恶,干脆都打。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他,不过也没什么可辩解的。”陆任之垂下手闭上了眼睛:“你打我吧,我心里好受点。”
虽然可能会让他爽到,不过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施望野用上了十二分力,一拳打在陆任之的胸口:“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你打吧,我任你打。”陆任之猛烈地咳着,揉着胸口。
现在人类的身体很弱,他压根就没打算变成兽形反抗,就任由着施望野的拳头骤雨似的砸在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施望野垂下头看着侧躺着的陆任之。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收了拳头,往地上一躺,摆摆手,“得,老子打累了,你自己反省去吧。”
“我会的。”陆任之的声音很微弱,但也很诚恳。
施望野踹了他一脚,又坐在他旁边:“你丫就是欠揍!昨天我还同情你一秒钟,都白费!”
“叮铃铃——”手机响了。
施望野摸了摸口袋,刚剧烈打了架,眼睛有点花,他没看电显就随手接了。
“喂,这么晚哪位?”他问。
“小野,我是卷卷……”施望野听到这熟悉的一声,浑身一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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