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望野点点头,继续和缝纫机搏斗着,用了小唐老师的方法,好像确实顺利了点。
最近赶工期,他们下午的队列和放风日程都被替换成了在工棚里集体踩缝纫机。
施望野能猜到缘由,十月份的动物狂欢节临近,为了纪念月初那天,第一位实验蚂蚁成功超进化的这一非凡成果,神龙族将这天定为了狂欢节,所有动物都可以享受十天的假期。
哦不,不是所有……劳动动物除外,他们顶多只有一两天的假期,毕竟动物社会,没了他们扫大街、清垃圾,大家可怎么活呢?
估计手上这批“和平共处”、“互帮互助、“生命平等”的T恤衫就是为了狂欢节大游行而准备的吧,所以数量很多,要的又急。
他专注地做着手上的工作,直到深夜收工回宿舍的铃声响起来,才放下那堆布料,迷惘地站起来,跟着旁边的同学们一起列队向前走,脑子嗡嗡的。
今天上午,陆任之根本就没参加劳动,而是回了宿舍。
在屋里收拾收拾,布置布置,一切都完成了之后,就趴在沙发上打游戏。
虽然他还是会对家里突然出现的其他动物的生活用品感到不适应,但是也没有施望野刚来的时候那样浑身难受了。
虽然他并不承认,但是内心里已经接受了施望野这个掉毛怪猞猁。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施望野的存在。
适应一个像施望野这样的人,做到这件事真的很容易。
先消除洗漱台上的丑毛巾、香皂盒带来的那种违和感。
再体会施望野半夜喝水时轻手轻脚、怕打扰他睡觉的那份细心。
最后观察施望野这个人,耳朵毛像俩小辫,还有丑陋的短尾巴,虽然还可以吧……但是!顶多算是小帅,猞猁怎么可能有他们豹豹族帅气呢?
不过陆任之还真硬生生地把他看顺眼了。
“唉,真是孽缘。”他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前几天做的那个纸巾包,走到门口挂衣服的地方,把那个拿出来,装在了茶几的抽纸上。
走廊里一阵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同步传来,陆任之知道,那帮“劳改犯”们从工棚回来了。
他打开门,卧在透明罩上,静静地俯瞰着螺旋台阶上的一行人,开始像一整条扭来扭去的毛虫,后来变成一粒粒的小蚂蚁,再到小豆子,再到一个个能大致分辨出身份的人。
能看出谁是谁以后,他就不再看别人了。
施望野微微低着头,在队伍的末端走着,耳朵耷拉着,耳朵上的毛毛垂着,随着他走路的节奏摇晃着,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陆任之看到他们差不多要到上梯子的位置,连忙回了屋子,假装在玩精灵小球。
施望野进门,蹲在地上换拖鞋的时候,他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回来了?”
“嗯,回来了。”施望野不怎么想说话,主要还是因为他晚上没吃饱。
清水煮菜,什么调料都不放,哪有这么爱糊弄的监狱厨师啊?
他瘫在陆任之旁边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那点破草叶子下肚,他连玩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陆任之继续玩着精灵小球,但是会在大招消除的间隙,偷偷地观察施望野这边。
施望野靠在沙发上,肚子不争气地抗议了,不是咕咕咕,而是嗷呜嗷呜。
“你晚上没吃饭?”陆任之皱了皱眉,问他。
“吃了,吃不饱,白水煮菜叶子,吃一盆也不饱啊。”施望野的声音很微弱。
陆任之没说话,回了阁楼,反手关上了阁楼的小门。
施望野撇了撇嘴,这小子还挺矫情的,就算自己刚才肚子叫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儿,陆任之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
说走就走?还锁门?没一点同情心的吗?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清除脑子里的不必要活动,想为自己保存点能量,争取活到明天早上的早餐时间。
陆任之阁楼的门响了一声,他也没理。
陆任之哐哐哐下楼的脚步重了很多,他也不想看。
烦人的雪豹,你爱干啥干啥,小爷不在意。
直到一股温暖的感觉传来,施望野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真是太浅薄。
小猞猁之心度豹豹君子之腹了。
眼前居然有个……燃气罐?太夸张了,像小饭馆里面的东西,陆任之到底是咋把这东西弄上来的?
回头看看,陆任之又抱着一个卡式炉,脚步急促地从阁楼下来。
施望野看着陆任之把卡式炉摆在茶几上,装上小型丁烷罐,操作着打火。
他指指卡式炉,又指指燃气罐:“你这是要干嘛?”
陆任之眨着眼睛看看他:“啊,你不是饿了吗?”
“对,但是……”施望野看着眼前的各种食材,锅碗瓢盆儿,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惊。
“哦,对了,差点忘了,得把大铁门关上。”陆任之跑去锁上了大铁门,又摆弄着面前的炉子。
施望野把桌上一个打火器递给他,陆任之伸手接了过去,火还真的点起来了。
他看着他高高兴兴地在炉子上坐了一锅水,一边等着水沸腾,一边切着桌上的食材。
“你要做什么啊?”施望野洗了洗手,也上手帮着陆任之打下手。
“关东煮,简单好吃,速度也快,我尽量争取在你饿死以前出餐。”陆任之看着水开了,把切好的豆腐、丸子、鱼排、肉类丢进锅里,再倒了一整包关东煮浓缩汤包,搅了搅。
他手底下,一锅含肉量极高的关东煮冒着热气。
“够吃吗?”陆任之看着一大锅,回头问,“孩子,够了吗?我小冰箱里还有块雪花牛肉,不够再给你切了加点?”
施望野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那就行。”陆任之从茶几底下掏出了一个遥控器,对着棚顶按了按。
这……又是在干嘛?施望野半张着嘴巴,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的银白水晶吊灯自动收了起来,替换成了升降式油烟机,以及柔光的金色花朵射灯。
太,这简直太……
施望野手指和眼睛平行,指了指头顶:“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陆任之往锅里加着另外的调味料:“油烟机啊,不认识吗?大惊小怪。”
听听,听听!我大惊小怪?明明是少爷你太过夸张吧!施望野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他又强撑着问:“我们……这是在干嘛?”
施望野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个类似监狱的地方,半夜三更不睡觉,做饭,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是陆任之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陆任之把开关回调,火小了点:“啊,我提前吸吸味道,要不一会熄灯断电了,屋里有饭菜味。”
他看着差不多了,在小碗里舀了大量的肉片和丸子,加上满满的汤汁。
然后把筷子和勺递给施望野:“吃吧孩子,慢点吃,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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