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烧下去,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采茵小心翼翼的拿绢布替她擦拭好唇角,又拿了一床被子叠盖在她身上,随后轻声安慰道:“姑娘您再睡会儿,奴婢今日一定会把太医请来。”
霜雪漫天,不知疲倦的席卷着大邺皇宫。
银装素裹,雪地寂静,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采茵推开殿外朱漆红门,门口的侍卫顿时横过手中长矛,呈交叉之状,疾言厉色道:“皇后有旨,流云殿的人无事不需外出。”
采茵手扒在冰冷的长矛上,拼命喊道:“我家县主病了要请太医,她病了你们听不见吗?皇后娘娘说无事不需外出,现在是有事,且人命关天!她是英灵殉国的沈家之后,你们怎么敢如此怠慢!”
侍卫两两对视一怔,还欲拿话搪塞,可采茵已经做好了决断,她今日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出去请太医。
她抬手迅速拨下鬓间银钗划向侍卫的脸,侍卫躲闪不急,顿时哀嚎一声,手中长矛跟着摔在雪里。
采茵见状就跑,被划脸的侍卫被一个小姑娘伤了面上挂不住,怒吼一声贱婢便踉跄追赶。
风雪凛冽,在采茵脸颊耳边呼呼刮过,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剜心一样生疼。她几次倒在风雪中又歪歪斜斜重新站起来,都是拿簪子狠狠划破自己的胳膊,灼热的血流出去,伤口处钻心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风雪愈大,采茵擦了擦脸上蒙住视线的雪水,终于在雪雾中依稀瞧见一片朱墙金瓦。她几乎冻得发紫的脸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流露出了微笑。
去往景仁宫的路那样长那样远,我已数不清摔了多少个跟头。
可我不能倒下,姑娘,你的命落在了我的肩上。
——
“书儿,书儿醒醒?”
温雅贤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灵书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了娘亲的呼唤。
她睫羽微颤,挣扎着醒来却看见床边端坐着的是皇后娘娘。
明黄服制,凤珠高冠,姣好的容颜下,是保养极好的样子。
暖炉里盛着银丝炭,被宫人拨得旺旺的,寝殿内温暖如春,仿佛这些时日的寒冷只是一场梦。
沈灵书脑袋昏沉沉,饶是这寝殿内如何温暖她却感受不到,只觉得身子都冷的打颤。
萧后眼神慈爱:“书儿醒了。”
沈灵书无法起身行礼,病弱的声音也磕磕绊绊,带着祈求:“皇后娘娘,书儿病了,您能不能为我请太医?”
萧后笑了一声,“书儿说什么傻话,秦太医已将药熬好了,快起来趁热喝。”
说完,萧后身边的姑姑便端着一青瓷碗上前,一手扶着沈灵书起来,一手喂药。
汤药苦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可沈灵书存了求生的意志,愣是皱着眉全喝下去了。
萧后看着那一滴不剩的汤碗,凤眸不可察觉的闪烁了一下,露出心安,随后道:“今日本宫来,是要告知你,沈家当年一战尚且存疑,你父亲沈琮涉嫌贪功冒进之名,圣人下令大理寺并着刑部着手此案。”
见沈灵书美眸渐渐震撼,萧后问:“这件事,太子没和你说?”
沈灵书只觉得身子的力气被掏空一般,神思都跟着迟钝,迟缓的摇头。
萧后故露惊讶:“他竟瞒你瞒得这样深?太子这次去扬州巡盐,也不过是想躲过这一茬。圣人天威震怒,雷霆之势不减。也是,他怎么会为了你的事儿,再涉这一趟浑水呢。”
半晌,沈灵书好像终于回了神,眼角含泪,打翻了药碗,声嘶力竭道:“皇后娘娘,我父征战多年,戍边十余载,他怎么会贪功冒进呢?娘娘,我父亲是冤枉的!”
“陛下,我要去见陛下!”
沈灵书作势就欲起床,可喉咙中突然涌了股腥甜,紧接着,五脏肺腑像是被人攥着扭曲一样的疼,她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地板冰凉,她疼得牙齿打架,手紧紧捂着小腹,蜷缩在一起。
见局面已定,萧后渐渐收敛笑容,“沈家一案涉及众多,无论最后审出什么,你的存在都会让圣人永远被扣上倚靠沈家才坐稳江山的帽子,不得安生。沈家功高震主这么多年,如今逝者凉透了,这富贵日子也就该到头了。”
萧后凶相毕露,又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卷。
她握着卷轴,上好的宣纸“哗啦”一下摊开,画中男子长身玉立于一艘乌篷船上,芝兰玉树,俊美无俦,一旁的女子身量纤纤,巧笑倩兮。
“这是扬州传回来的画卷,画中的姑娘是孙老太傅的孙女孙莲清。书儿你瞧,他们郎情妾意,多恩爱呢。若是你活着,这太子妃之位如何落入孙家女身上呢。本来沈家获罪,圣人念其功,也不过贬你为庶人,太子要出手,你莫要怪本宫。”
沈灵书也是彻彻底底醒悟了,这是圣人早就设好的局。
可陆执呢?
萧后说的话她并非全部相信。
她好想知道他参与了么,又知道了几分?
他为何避而不见,远离上京,为何死也不让她死个明白?!
沈灵书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男儿凉薄,当真是无情至极。
是她傻,是她蠢,只是事到如今,她竟不知道该去恨谁。
她恨圣人,沈家满门忠心,圣人却因当年沈家功高震主怀恨在心,只待她犯错寻了个由头,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她恨陆执,原来自己竟成了他心爱女子的垫脚石。
她也恨自己,恨自己那人摆摆手,即使眼前是万丈深渊,她也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沈灵书唇边哽咽,眼眶里渐渐流出血泪,做了四年的梦,如今竟用了一条命才清醒过来。
她爱慕了他那么多年,此刻多希望他能出现告诉她萧后说的是假的。
可是每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不在。
“陆执,你骗我骗得好苦啊……”
“若能重来……”
沈灵书心灰意冷,求生的意志渐渐散去,血泪流淌过惨白的脸颊,耳朵也渐渐开始流血,身体痉挛了两下,手腕缓缓砸向一旁。
萧后瞧着她不甘闭上眼睛,唇边噙着微笑:“其实这桩案子查不查也是一个结局,当年战场上唯一知情且活着回来的王遂已被本宫收买。你沈家的命数,尽了!”
一旁的兰若有些担心:“可今晨圣人分明和娘娘说,若是太子有意于孙莲清,便赐沈县主侧妃之位,与太子妃同日纳入东宫。眼下她死了,娘娘,您怎么和圣人交代啊?”
萧后眯起眼睛:“左不过一句沈家女不甘为妾,自戕了。你以为扬州传来的信鸽本宫是怎么命人一只接一只射杀的。本宫曾亲眼看过太子写给沈灵书的密笺,本宫的这个继子是真动了情。而且那密笺还涉及沈家案子一事,太子此去替沈灵书暗查王家已经查出些端倪,何况信鸽被截一事太子已经发现了端倪,正提前返京,本宫岂能再留她性命。只要太子不痛快,本宫就无比痛快!”
“所以沈灵书,她必须死!”
顺承七年冬,沈灵书顶着狐媚储君之名被圣人下旨赐死,年十六岁,无碑无祠。
一朝配享太庙的忠臣之后,就这样被草草卷了铺盖,丢进了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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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沈宜葶养在江南水乡之地,生得娇媚动人,窈窕婀娜。
一封书信,她那在镇国公府当三房的姨母邀她来京小住,实则要她给大房庶长子陆庭做填房,巩固自己在国公府地位。
沈宜葶梦中常见一男子,侧颜矜贵,每每醒来,床榻下皆羞涩湿润。梦中男子非富即贵,定不是在江南,她便决定来京城碰碰运气。
表姑娘沈宜葶入府后,府中老太太包括大房夫妇很是中意,婚期就定在了三月后。
那日陆家去宫里过春宴,沈宜葶脚滑落入湖中,被四房世子陆愠救了上来。
所有人都惋惜沈宜葶与陆庭这门亲事,只道沈宜葶的身份配长公主的嫡子只能做妾。
谁料,陆愠甚有担当,只言愿娶为妻。
无人知道,沈宜葶刚入府不久,房内出现个男人,封了她的唇,要了她的清白。
落水时,沈宜葶的细腰被陆愠紧紧掐着,她咬唇颤声道,“小叔,不要。”
陆愠冷笑,小叔?上辈子枕榻之侧娇声唤我祁玉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清高样子。
岸边渐渐堆满了看热闹的人,沈宜葶被陆愠横腰抱在怀中,湿哒哒的裙裾勾着他的裤摆。
男人声音低哑危险,带着窒息的厮磨:“瞧,葶葶,躲了这么久,最后你还是落入我的手中。”
陆愠矜贵俊美的样子渐渐与梦中男子重合,沈宜葶不可自抑地想起那段梦境的结尾——
她被哄得嫁给陆愠后,大婚当夜被陆愠一箭穿心而死。
原来这人今生娶她,只想再杀她一回!
男主文案:
陆愠出身名门,乃永宁长公主嫡子,又年少中举,性子养得矜贵桀骜,却不想栽在了一小姑娘身上,一栽就是两世。
沈宜葶表面上同他郎情妾意,却在太子逼宫那日出卖了陆家埋伏重兵的堪舆图,转身投入太子怀中。
皇宫失守,叛军射出毒箭,陆愠拼尽全力替圣人挡下后怆然离世,临死前他视线模糊,看见太子低头拥吻怀中少女,沈宜葶方才握弓的手此刻勾在太子脖颈前,娇音喊他“御哥哥”。
一朝重生,沈宜葶如同前世那般投靠国公府,陆愠用了手段让她成了他的妻,本想将她磋磨受辱致死,可看她表面温婉持家,背地里一桩接一桩的替他解决太子党派下的女眷,陆愠惊奇之余,竟起了兴致,看她还将如何。
就在陆愠想放下过往和沈宜葶重头来过时,谁料小娘子一纸休书递上,“妾侍奉郎君三年膝无所出,还请郎君休了妾身。”
陆愠斯文矜贵的眼底渐渐湿红,抬手撕碎了那张休书,可眼前女子恬静的眉眼毫无波澜,看不出丝毫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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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双重生,女主渐渐恢复前世记忆,男主开局自带记忆。男主前期性子有点疯,偏执,后期追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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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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