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可闻针落。
大家表面上好像各自忙着各自的，但都竖着耳朵呢。
毕竟，齐凯一个电影咖，突然跑来竞争电视剧男一号就已经算是跌份了，更何况，导致他如此的苏白居然和他平起平坐了。
是个人都不能忍。
齐凯身后的新面孔，应该是他的新经纪人，这会儿脸色难看极了，但又不是肖庄那种见人说鬼话的笑面虎，憋得挺难受的样子。
齐凯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目光扫了过来。显然想让吴卓峰闭嘴。
说真的，齐凯毕竟出名将近十年，自身也是影帝级人物，就这么睥睨的看过来，气势压人。
只是吴卓峰皮厚，居然对视了过去，然后啧啧地来了一句，“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吧！”
齐凯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
不吭声是他人设在这里，要保持影帝形象。
可他不是不生气的。
但原先有肖庄在啊，该驳斥该打脸的，肖庄最在行了，所以他气气也就过去了。
如今肖庄被换了，身边这个别的行，撕逼差劲到爆，而且还管不住他，齐凯当即就爆了！
“吴卓峰，你找事啊？！”
吴卓峰笑着回，“我又不欺负人，我找什么事啊，也没狗仔盯着我爆料，我是实话实说，真情实意觉得你遭报应了。”
齐凯就站了起来。
吴卓峰也撸起了袖子。
这两人显然想打一架。
倒是苏白一下子成了看戏的。
张娜简直目瞪口呆，小声跟苏白说，“我现在对吴卓峰印象变好了，这孩子，憨直。”
什么好词啊。
当然这种地方，肯定不可能打起来的。
很快就有别的演员出来拉架，吴卓峰也被自己经纪人给拽下来了，苏白听见他郁闷，“我还没踢着呢，我这旋风腿练得可好呢。”
然后他就想起了什么，扭头对上了苏白的眼睛。
吴卓峰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特别的心虚，怂着说，“落水戏我那真是没发挥好，我说谎是小狗。”
苏白没搭理他，刚才吴卓峰一看就是拿他挑事儿呢。
那头齐凯一被拉，立刻甩开了其他人，他也知道不能打起来，就是没忍住，这会儿有台阶下，自己哼哼的坐下了。
大概是因为外面闹起来了，所以试镜提前十几分钟就开始了。
姜晓盛一向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导演即便试戏，也是一个个通知一个个来，毕竟要照顾没选上的面子。
姜晓盛从不。
非但将一群人拉到了一起，还两个两个的来。
先叫的是林语和周小荣。
来之前，张娜就拿了一份姜晓盛往年试戏的程序过来，让他看看，里面可没这点。
旁边的吴卓峰倒是自来熟，小声跟他叭叭，“我猜是让飙戏，姜导向来骚操作，怎么舒服怎么来？”
原来这样啊。
苏白算是开眼了，这就是大导待遇。
可想也是，现在市场大女主戏为主，爆的也都是大女主戏，这种能拍出大男主爆剧的导演凤毛麟角。
自然有这个底气。
不过他心中万马奔腾，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是没开口。
略等了一会儿，这两人就出来了，但眼见着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吴卓峰也不嫌弃他不理自己，这会儿叽叽咕咕跟他逼逼，“不太好啊。这两人都是正经科班出身的，演戏肯定没问题，怎么这表情？姜导让他们做什么了？”
大家都想打听。
可事关谁能接到角色。
显然没人会说的。
所以都安耐住了。
吴卓峰屁股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坐立难安了一会儿，最终也放弃了上去问问的想法，来了句，“哎，要是等会儿我先进去了，我就告诉你哈。就当是上次我踹你三次的道歉了。”
这个苏白礼貌点点头。
半分钟后，吴卓峰委屈的问，“你不应该说，你也告诉我吗？”
苏白就说，“可以。”
吴卓峰这才高兴了，“苏白，我发现你人真好。”
苏白看他一眼，憨直没错了。
很快，一对对的就叫了进去，有的时间长些，要半个小时，有的时间短些，两个人十几分钟就出来了。
不过大家脸色都一般，极少有春风得意的。
所以越到后面，剩下的人就越压力大。
等到十一点的时候，又一对出来，负责叫人的人终于叫了个熟悉的，“齐凯。”
齐凯立时站了起来，但没动，大概想等着看谁和他一起进去。
然后这人叫了个，“吴卓峰。”
顿时，齐凯脸色就不好了，吴卓峰倒是得意起来，至于其他人，终于找到了压力的释放法，开始准备吃瓜。
刚刚就差点打起来，谁知道进去什么样
齐凯听到是吴卓峰，直接就没等人，大步往里面走，吴卓峰也跟着往前走，就这时候，那人居然又张口了，“苏白，你也来吧。”
顿时，整场又静了。
大家作业都很齐全，谁不知道吴卓峰找齐凯事儿是因为齐凯说他螳螂腿——他一直以美腿自居的。
这才一句坏话，两个人就差点打起来。
苏白可是被实实在在欺负的，别说苏白咖位小，能从十八线一举试戏男一号，他背景一点都不小。
这简直就是修罗场啊。
所有人此时都恨，试个戏弄得跟101选秀似的，有本事你学全了啊，怎么不给个大屏幕直播啊。
苏白倒是还好，他觉得姜晓盛这样的导演，不会那么恶趣味。
倒是张敏叮嘱他，“你小心点，别吃亏。”
苏白点点头，就跟着进去了。
进去才发现，这是个套间。
里外两间，外面的房间里摆着几个椅子，负责的人说，“齐凯先进去，另外两位等在这里吧。”
苏白就和吴卓峰坐了下来。
房子的隔音还不错，只能偶尔隐隐约约听见一丝声音，但也听不清楚是什么，显然剧组都是早准备好的，不会让人走捷径。
过了一会儿，门就动了。
吴卓峰精准的说了句，“十二分钟二十四秒。短平快吗？！”
齐凯一出来就听见了，忍不住瞪了吴卓峰一眼，可又不能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该你了。”
吴卓峰就进去了。
然后，这房间里，就剩下苏白和齐凯两个人了。
苏白并没有打量齐凯的意思，不是他不关心，而是他早就看过了。
六年前，出事之后，没遇上贝成渝之前，苏白跟齐凯打过交道。
他出道作品《初恋》的导演徐成要筹拍一部新片。他还记得表现出色的苏白，听说了他的遭遇，知道他在家没戏拍也没钱赚，就邀他来给自己当个导演助理。
徐成的意思挺简单的，换个名挣点外快，别饿死自己。
苏白那会儿都被雪藏半年多了，缺钱的很，就应了。
结果去了两天，就被正好探班的齐凯知道了。
徐成亲自去跟齐凯说，只是赚钱花，苏白不露面不署名，齐凯答应的好好的，可第二天原经纪公司就通知苏白不能去了，顺便罚了他一大笔违约金。
苏白简直雪上加霜。
他们说不是齐凯说的，可谁信啊。
苏白就知道，替身这事儿不是邹少杰一个人拍脑决定的，齐凯参与其中。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里到外都是烂的。
所以，对付齐凯，苏白从来不觉得愧疚。
可苏白不吭声，齐凯却是忍不住。
他为什么来竞争一个电视剧角色？固然姜晓盛是电视圈里的大导，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可他却是拍电影的，这些年根本看都不看电视剧一眼的。
不就是因为这次的事儿，让他整个名声都不好了吗？
圈内合作断了许多，只有综艺续命，他自己在圈子里呆的久了知道，等着这季综艺结束，如果名声还没回来，不知道能不能续约呢。
再说，没有了群众基础，他日后想装逼也难。
所以才选了这个几乎可以笃定能红的姜晓盛，准备用电视剧圈粉——当然，也有个重要原因是，姜晓盛这次戏没什么感情戏，所以对他很合适。
哪里想到碰到了苏白？
他倒不觉得苏白能赢他，他就是觉得恶心，被冒犯了。
又怎么可能放过苏白？
这块又没有摄像头。
他坐在了苏白的旁边，也不看他，却说话，“很爽吧。”
苏白不吭声，齐凯就接着说，“你这口气憋了六年，是不是觉得现在终于翻身了。居然可以和我一起试戏，竞争同一角色。以后就麻雀变凤凰，压着我扶摇直上了？你想多了。”
“你知道里面是谁吗？”齐凯嘲讽道，“都是业内的大佬，每个领域的。他们第一件事就要求自我介绍，你要介绍什么？你那拿不手的角色吗？告诉他们，男六号怎么演，男七号怎么扮丑？那不是展示讽刺，是自取其辱。”
“你以为余飞邶家里有背景，你就可以撒欢了。如果余飞邶真想帮你的话，早干什么去了？六年了，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才想起你的委屈吗？不过是因为他和少杰不和，拿你做椽子呢。从一个替身到另一个替身，真悲哀。”
说到这里，门吱呀打开了，吴卓峰一脸高兴的从里面走出来，冲着苏白说，“到你了，别担心，就是自我介绍，讲讲对人物的设计。”
苏白站了起来，用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你知道有个人叫鹿凯吗？你们长得很像，连名字都像。你是原名吗？”
齐凯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还想问什么，苏白已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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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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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语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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