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秋生能清晰地感受到指节与排球的碰撞，瞬间，球就离开了他的手，向手白球彦飞去。
这是一个高难度但完美的下手传球，只是传球的人反应太过惊人，几乎不容他们接收的时间。
球精准地飞到手白球彦的手上，手白球彦还未反应过来，球就经过了他手，在潜意识驱使下抛向灰羽列夫。
可能是灰羽列夫刚刚连续几次精准扣球，已经消耗了所有运气，这一次完美地与球擦肩而过。
8：4！
分差已经到了一个短时间内难以超过的大小。
芝山优生抿唇。
虽然输给泉秋生是早有预料的事，他也心服口服。
但他不想再认输了。
4分，并不是遥不可及的鸿沟。
他还精力充沛，而泉秋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三个往返后，还会有一次中场休息的时间，他要在那之前尽量缩小分差。
总不能输得太难看吧？
在猫又育史的安排下，下一球并不是扣球，而是来自黑尾铁朗的大力跳发--最难接到发球之一。
虽然大力跳发一时控制不好力度就会让球直接出界，送出一分，但黑尾铁朗明显已经是熟手了，有不低的成功率。
黑尾铁朗将球抛起，随后自己跟着跳起，狠狠地击球。
球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到对面场区。
泉秋生在球被抛起的那刻就严阵以待，眼见着球直直地朝他们中间飞来，明明很轻松就算出了这记球的轨迹，却不敢向球的方向跑动一步。
手会断的！
他心中叫嚣着。
这一秒的犹疑，就已经定下了结果。
哪怕泉秋生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如果他们都没去接球的话，就会被扣两份，在向那跑去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芝山优生先一步到达接下这球。
球猛烈地撞击芝山优生的小臂，其力度让芝山优生的胳膊偏了偏，球被传到远偏二传手的地方，落地骨碌碌地滚了几圈。
芝山优生捂着小臂，好像是有点疼。
泉秋生想到刚刚那发球的力度，想象了一下自己接下他的情况，胳膊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芝山优生的力量跟泉秋生差不多，但胜在要比泉秋生结识不少，虽然有些疼，却也在忍受范围之内。
他对泉秋生笑了下。
“没事。”
见芝山优生没什么勉强的意思，泉秋生放心了一点。
猫又育史见两人还没缓过神，背着手慢悠悠地说出惊人的话：“这就害怕了？比黑尾还要厉害的大力跳发，全日本的高中有不下五人。”
“真的假的？”
泉秋生觉得教练在故意唬他们。
“你们两天后的练习赛要面对的枭谷，他们的主攻手就是其中之一。”
泉秋生双目微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黑尾的大力跳发就已经够厉害了呀！再强还要成什么样子？
片刻的休息后，又开始新的一轮接发球。
在还剩下两分钟不到时，比分已经到了12：10。
只有一球的时间了，如果让芝山优生拿下两分的话，就会是平局。
猫又育史没说平局的结果，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直接让泉秋生获得替补位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想再来一场这么累的比赛，这一球，他一定要拿下！
表面上泉秋生一直处于领先的位置，但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
不久前中场休息时，清楚他体力范围的孤爪研磨就来问过他。
“我想跟你站在球网的一边，我想给你当一传。”
哪怕带些喘息声，语气也是平静的，大概是一种坚定的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动摇。
孤爪研磨看了他一会儿，几度欲言又止。
他担心泉秋生的身体状况，但不想干涉对方的决定，再加上……
那个设想感觉还不错。
如果跟泉秋生站在球网的一边的话，他大抵会更有动力一点吧？
并肩作战的队友什么的……
“加油”
他最终还是咽下了口中的劝言。
孤爪研磨看着泉秋生仅仅因为两个字就像充满电了一样，燃起斗志。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但莫名有点开心。
应该是被重视的感觉吧。
最后一球已经发出。
因为这一球是夜久卫辅直接传到孤爪研磨手上的，稍微偏了一点，但还是顺利的。
接下来就是在网前空着的两个人了。
传给谁呢？
这不是在赛场上，每一球都要经过缜密的思考，传给谁都没什么所谓。
孤爪研磨扫了一眼网前的灰羽列夫。
那就传到他拦不到网的地方好了。
孤爪研磨看向对面严阵以待的泉秋生，明明喘息声已经愈发沉重，体力早已在崩溃的边缘，眼睛却格外明亮。
他不想再让这一球出什么差错了。
要知道，这球场上最大的变故就是灰羽列夫了。
他给黑尾铁朗打了个手势，随后将球传去。
灰羽列夫果然如所料般的没赶上拦网，球毫无遮拦地越过球网。
这一球偏向芝山优生一点，但泉秋生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了，竟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维持住一开始的速度，向球奔去。
两人几乎要撞到一起，但泉秋生还是先接到了球，向手白球彦传去。
因为有一瞬间想避让碰撞，他传球的姿势偏了一点，不是A pass。
但也照旧拿下这最后一分。
又过了几秒，倒计时走向0，比赛结束的哨声才吹响。
“13：10！胜出者是泉秋生！”
夜久卫辅激动地从裁判位上蹦下来，看起来好像他才是参与比赛并且胜出的那个。
他有点遗憾地说：“当初我入排球部的时候就我一个自由人，都没有过这么刺激的比赛。”
黑尾铁朗用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胳膊搭在夜久卫辅肩上。
“行了，直接当正式球员还不好吗？”
泉秋生有点怔愣，直到芝山优生来恭贺他，才意识到：他赢了！
排球部的人朝泉秋生和芝山优生围过来。
乱七八糟的，有的在恭喜泉秋生以后能上场了，有的在安慰芝山优生才一年级有的是时间。
此刻，泉秋生越过人群，望向游离在人群外的孤爪研磨。
红色的圆瞳与金色的竖瞳刹那间对上。
他们望着彼此，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恭喜--泉秋生在一片嘈杂中识出了孤爪研磨无声的两个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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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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