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次日一早,太子接到消息:东宫里的大批官员连夜被押到菜市口斩首。

太子大惊失色,站起身来,就想冲到宫里去向皇上求情。

可还没等太子出东宫,宫里就已经来了人,把东宫团团围住。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宠臣——中常侍宗爱。

太子忙问,“中常侍,你这是什么意思?东宫的官员为什么被抓去斩首?”

宗爱慢悠悠道:“太子殿下,还是不要顾虑别人了,先顾好自己吧。皇上让您在东宫好好的反省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太子满心不解,他也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上次违背父皇的诏令,私自让官员放走了那些僧人?”

可那些僧人也并没有酿成什么大错,父皇英明神武,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斩杀东宫官员。

……还是说父皇对于他这个太子感觉到了威胁?

太子礼貌地对宗爱说:“还请中常侍教我,父皇究竟因为何事情恼了我,以至于杀了这么多东宫官员,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过,实在没必要杀这么多人啊!”

宗爱但笑不语,“陛下的心思我哪里能猜得到?太子殿下就别让奴才为难了。”

太子叹了口气,“那要是父皇对我有什么误解,还请您为我说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没做过对不起父皇和江山社稷之事。”

太子说完,对着宗爱深深一拜,“劳烦中常侍了。”

宗爱连忙制止他,“太子殿下折煞奴才了,奴才一个阉人,怎能受国之储君如此大礼?您放心,若有机会,奴才一定为您说话。”

太子知道是出不去了,对宗爱点点头,只能暂且退回东宫里,再与身边人细细谋划。

刘尼府上。

宗爱托人往南方去,几经周折,才另外花大价钱买到一副阮籍的遗迹送给刘尼。

没办法,刘尼除了喜欢骑射,只喜欢那些书书画画的东西,宗爱惯着他,想为他寻一件称心的生辰礼,只能派人去南方寻。

“看看喜不喜欢,”宗爱将画册递给刘尼。

刘尼徐徐展开画卷,这似乎是阮籍的真迹!

刘尼在竹林期间中最喜欢阮籍。

阮籍曾经说过,时无英雄,使庶子成名!

那个曲高和寡的阮籍啊!那个风流蕴藉的阮籍啊!真是说不尽,道不完!

“你看这里的人物在竹林中研究着画中人物流动的曲线,格外流畅,潇洒恣意,的的确确是阮籍的真迹无误,这世上没有第二人能挥就这样狂放不羁的墨宝,小宗子,你可真厉害,连这样的孤本都能找到!”刘尼眼睛发亮,显然极其喜欢这副真迹。

宗爱觑了刘尼一眼,“只要用心,总能找到的,我们相识二十余年了,今年你四十整寿,老话说四十不惑,总得送你个像样的东西。”

刘尼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却是要得寸进尺,“那等我五十岁的时候,你再送我一个更好的东西,说定了啊,绝对不能逊色于阮籍的真迹!”

他们两个人是不讲究那些虚的,想要就直接说。

宗爱撇了撇嘴,“放心吧,我这人从不食言。”

东宫。

太子反复思量,自己是哪里惹了父皇生气,居然让父皇生了这么大的气,将东宫的官员杀了十之七八。

太子百思不得其解,渐渐郁结于心,精神慢慢衰败下来。

太子对身边的侍从发牢骚,“我早就知道,我一早就知道,做太子不是那么容易的,父皇的勇武远超过当年的汉武帝,我却没有卫霍那样的亲人助我,我的才能也远远不及刘据。这些年我更加恭谨地侍奉父皇,从来不敢逾越规矩,就是怕自己落得一个和刘据一样的下场。可谁能想到,哪怕我再小心,还是被父皇怀疑了。与其父子疑心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不如我自尽,东宫上下也不必因我受辱,父皇他老人家也不必背上弑子的恶名。”

身边的侍从流泪,“殿下,您千万别这么想,皇上一直都对您信赖有加,这次一定是皇上想岔了,受了奸人蛊惑,中常侍为您说说好话,没准儿事情会有转机的。”

太子眼角滑下一滴泪,“我自问善待他人,从不做亏心之事,上天为什么这么惩罚我,让我们父子相疑到这个地步?”

皇宫。

皇上的心腹,从东宫回来,向皇上报告新近探听到的事情。

“臣听见太子殿下和侍从说您是汉武帝,他是太子刘据,最终怕是会父子兵戎相见……”

皇上将手中的茶盏扔到心腹头上,“放肆!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这个逆子,居然把朕比作汉武帝!朕还是对他太好了,让他在东宫里关个一年半载的,好好清醒清醒,以后太子的事不用告诉我了。”

心腹的额头上冒出汩汩的鲜血,心腹却不敢擦,只是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的眼睛。

他想起了中常侍和他说的话,“绝不能让皇上解除对太子的误会。”

中常侍用他一家老小的命,威胁他曲解太子的意思,他没办法,只能照办。

一个在东宫侍奉的小内侍,急匆匆的跑到皇上的永安殿。

很快就有人拦下了他,小内侍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喊: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他薨逝了。”

皇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着门口的侍卫道:“让他进来,”

皇上目眦欲裂,“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想清楚,你撒谎的话,朕灭你九族,朕说到做到。”

内侍跪在地上,抖得像个鹌鹑,声泪俱下:“皇上,皇上……太子薨逝了……”

皇上觉得脑内轰鸣,他的脸迅速涨得通红。

他只是想警告一下太子,从没想过要他的命,他的所有儿子里,太子是他的长子,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太子身上寄托了他对魏国所有的期待。

皇上从来没有一天会觉得自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子还那么年轻,他还不到三十岁啊!

皇上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就往外跑。

晃儿啊,晃儿啊,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不该怀疑你的。

你从小就是父皇的骄傲,父皇一直是打算将这万里江山交给你的,父皇只是害怕,只是害怕你夺走这手中的至尊权利。是爹太害怕了,是我太害怕了。

身边的侍从赶紧追上皇上,给皇上穿了鞋,准备了马车。

皇上坐在了通往东宫的车上,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一睁开就眼泪直流。

皇上看到了太子的遗体,他曾经高大健壮的儿子啊,怎么短短几个月瘦成了一把骨头?

皇上几乎晕厥过去。

皇上稍微恢复一点,便立即召来了太医,声音带着责怪,“太子生病去世,太子的病情,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朕?”

太医战战兢兢,“陛下,太子身体本来并无疾病,殿下只是内心抑郁,愤闷而亡。微臣不才,只能治疗身体上的疾病,治不了心理上的疾病啊。而且太子在时,再三告诫臣不要将病情告诉您,怕陛下您担心,如此,臣才没有告知您太子殿下生病的事。”

皇上说不出话了,这个几乎扫平了整个北方所有国家的帝王,这一刻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儿啊,是爹对不起你!”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皇上没有怪罪任何人,他或许知道,害死太子的人中,他出的力最多。

他没法怪任何人,他最该怪的事应该是自己。

柔然屡次进犯魏国领土,边境的将士每次都竭力抵挡,但是柔然军队非常狡猾,进攻和撤退都非常快,每次魏国边境的将士集合,军队想要攻击柔然时,柔然的士兵早就已经撤退了。

皇上对于柔然的攻击非常的恼火,“柔然人就像蠕虫一样,愚蠢落后,狡猾奸诈,从不敢和我们真刀真枪地打一场,朕看它不要叫柔然,应该叫‘蠕蠕’!”。

柔然的本意意为聪明的,贤明的,皇上起名‘蠕蠕’就是在骂柔然是个缩头乌龟,不肯正面作战,只知道耍阴谋,使手段,像蠕虫一样令人厌烦。

皇上这次算是被柔然惹恼了,亲自点了二十万大军,决定亲自到边境指挥战争。

李奕也在亲征的队伍中,不过他本人倒是不畏惧战争。

他虽然才二十虚岁,还没举行加冠礼,却已经在三年前,就上了战场,因为作战英勇被封了一个七品的校官,加上李家在军中有些关系人脉,李奕只要好好发展,以赵郡李家的家室,和李奕自己的拼搏,以后他的前途不会差,至少也能做到辅国将军。

冯雪听到了皇上准备亲征的消息,就料到李奕一定也会跟着去。

她赶紧趁着出宫采买的机会,跑到了宫外,去李奕的私宅找他。

李奕果然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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