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刚刚迎上去，两位客人的脸色黑沉如土。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面容凌冽，棱角分明，另一个气质散漫，俊美随和。
“两位……”
他有点拿不准对方是不是一起来的，假如是的话，他们有必要站这么远么？他尴尬地笑笑，“二位有预约吗？”
辰伽禾率先开口：“哦，我们在等人。”
他低头看看消息，裴笙居然还在外面转悠，自己也没法立刻把她揪过来，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何况，事情还没发生，不一定会按照他想象的方向发展。万一呢，万一裴笙比他想象的要好呢？
他知道小同桌要请他和程钰吃饭，但刚刚却突然想到，她不一定舍得花钱。舍不得花钱的情况下，那她不就只订个双人餐吗？
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由得宽慰起同桌的拮据。
辰伽禾为自己的善解人意而自豪，再看看身旁笑容骤然消失的程钰，看向他的目光也带了点鄙夷，便和他闲聊起来：“没关系，我们等裴笙同学一起进来，我是不介意的，她能请我吃饭，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程钰的手都还在哆嗦，可在外人面前不能怯了场面，“不知道她到哪儿了，会不会是迟到了？”
再或者，直接反悔鸽了。
裴笙是这样的。
辰伽禾目光如电，敏锐起来：“你倒是很关心她呀？”
程钰莫名其妙，自己只是说说场面话，“怎么样也比不上你。”
“是啊，我们可是同桌。”
他竟然很骄傲。
真的，他的脑子是不是被裴笙同化了，程钰压抑着捂住脸的冲动，脚步无声无息离他更远了，他低头催促着裴笙，以缓解尴尬。
［人呢？］
裴笙在那头回复：［急什么？你看你，又急。这么急不可耐吗？］
谁急不可耐了？！
……
一张桌子，四人座，裴笙独占左侧。权衡利弊之下，程钰选择坐在了她的斜对角，既不要和她面对面，也不要与她肩并肩。
她十分熟练地打开菜单，细细看了一遍，足足看了五分钟，仿佛在挑选，最终拍板决定，“就按套餐里面的来吧？”
旁边的服务生笑容略带迷茫：“可是，套餐……”
他可以确定这里有三个人，三个大活人，甚至还有两个胃口大的男生，而裴笙点的套餐里面只有两个人的份量，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场面，如果说是两个人，还能说是来约会的。
多出来的那一个，穿着一身肉眼可见奢侈的外套，面容看起来也是在街上能够引起超高回头率的帅气。
可是，他们也太抠了吧？
裴笙摆摆手：“没事的，就按套餐来，对了，你们多加一副餐具。”
“好的。”
他只能匆匆忙忙收回视线，给他们布置了第三套餐具，按照道理，餐位费是要收钱的，毕竟包含在服务里。可经理满脸晦气地把他招呼到一旁，告诉他，“不用收了，让他们快点吃完，赶紧伺候走。多的钱算我账上。”
不然以他们这桌三个人点双人餐的尿性，还要斤斤计较呢。
明明其中两个开着价值不菲的豪车，气质非凡，怎么就那么抠门？果然，有钱人的钱都是抠出来的，他们的奇怪癖好自己是不懂的。
当他把餐具布置好，在一旁服务，那位背着破烂书包，表情从容的女生又开口指点江山：“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订到的，你们怎么不开心啊？笑一笑啊？”
怎么可能笑得起来，服务生在旁边低着头，浑身刺挠。
“同桌，你怎么不高兴啊？你不是都催了我两周了吗？我还以为你很期待呢。”裴笙看看正对面，辰伽禾脸上满是隐忍的沉默，她便百思不得其解。
辰伽禾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她钱包拮据，要不干脆自己掏钱算了？
“我还是直接点……”他打算点菜。
裴笙却按住了他伸向菜单的手，并压在封面上，她的手滑溜溜，热乎乎，按在他手背上的时候，这家伙还满不在乎地捏了捏。
“你太瘦了，一会要多吃点。”她朝他露出关切之色，“男生还是要有点肉，看起来才会更好看，你现在这样，虽然也很好，但我还是有点意见。”
有意见就不要说啊，保留起来不好吗？
他触电般收回手，再假装不在意地插兜。
辰伽禾的同情心消失了，他不再考虑帮裴笙付账，既然要尴尬，那就一起尴尬，这不还有程钰陪着么？要死大家一起死。
“好吧，你决定。”他的肚子已经很饿了，一会他可不能让给程钰。
裴笙给他解决完了心理障碍，又来关心跟班同学，她面带着温和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来之前，吃过了么？”
程钰当然不听她的建议，庆幸自己早已经吃过了烤肉，还有六七分的饱腹感，他不在意地摇摇头：“我不饿，一会你喜欢那就你吃吧，还有，辰同学，他应该会比较喜欢吃。”
都知道辰伽禾是舔狗了！他早就料到！
这不得把空间给他们让出来，免得自己被波及么？
他倒是想扭头就走，可裴笙怎么可能放过他呢，他敢保证，自己只要前脚刚抬起来，裴笙后脚就要让他知道脸面是如何磨炼的。
他只能朝裴笙致以礼貌的客气，生疏又冷漠。
“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可是来都来了，刚刚你还一直发消息叫我呢？怎么，就这么害怕被人知道吗？”
知道什么啊？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他太害怕裴笙败坏自己的名声，连忙阻止：“好了，前菜应该快了，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前菜来得很是时候，服务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一桌人，随后放下两份巴掌大的蔬菜叶子混合坚果碎，并公式化地介绍起来。
什么某某法国大厨的原创菜，原材料都是原产地空运，绝对新鲜，还有严格的温度把控，保证烹饪到最完美状态。
程钰假装听着，一直躲避裴笙的灼热视线。
他的脸都要被烧破了。
程钰还是受不了，他想要结束这样的煎熬，“今天这顿，还是我来——”
“嘘。”裴笙做了个手势，直接扼制住了他的咽喉，她将手指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墨色的眼眸深沉看来，里面似乎翻动着某种情绪：“我给你的，你不能不要。”
她压低嗓音，不过没有红着眼：“你吃一口，我命都给你。”
ps：
程钰/辰伽禾：内心土拨鼠尖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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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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