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桃绪还没吭声,保镖小姐敏锐意识到什么。
“甚尔先生在的话,那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虽然没干什么事,但一旦想到可以下班就一点也不想上班的保镖小姐蠢蠢欲动望着桃绪。
桃绪理解她的心情。
然后没好气地冷漠拒绝:“你走了,要我一个未成年来开车吗?还是说打车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至于乘坐公共交通,平时也就算了,东京周末的晚高峰,就算桃绪能接受跟伏黑甚尔一起挤,她买的那些奢侈品也不能接受。
保镖小姐不吱声了,只是幽幽地看着伏黑甚尔——这么大个男人,怎么连开车都不会。
“开我还是会开的,就是没驾照而已。”
接收到信号的伏黑甚尔摸了摸鼻子,如实解释道:“这种车对我来说又慢又不方便,远一点不如坐地铁,近一点停车都麻烦,更别说说不定还会堵车。”
要是去公共交通不便捷的地方,他跑着都比开车快。
长泽桃绪没什么表情:“您想的话我也可以送您去学开飞机,那个快,不会堵。”
“……”
保镖小姐在前面开车,长泽桃绪跟伏黑甚尔都坐在后座,都没有交流。
已经进入夜晚,车流不息,五光十色的灯也蜿蜒成河,点缀在夜色的大地之上。
桃绪最近几个月没怎么坚持锻炼,下午逛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在车上坐了几分钟,便开始觉得背酸腿软,疲倦如潮水般慢吞吞上涌。
伏黑惠短信中的“不安全”浮现在脑海之中,她也很清楚,伏黑甚尔与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无处不在让她不断逃避的“诅咒”,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人会对未知产生恐惧。
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避开,不问也不在乎。
不过,在零零碎碎的信息中,虽然她没有刻意去了解,但对诅咒相关的内容也猜到了不少。
但伏黑甚尔不一样。
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对他现在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他乐意展示给她看的那一面。
她只知道他很厉害,却也知道他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实际上,压根没什么遵守规矩的原则和道德,毫无疑问是一个真正的危险角色。
她知道,这位短暂得在名义上成为她父亲的所谓救命恩人,不过是习惯了敷衍地说些漂亮话骗小孩,实际上浪荡在外没有目标更没有理想得过且过对一切都不在乎的……烂人。
即使如此。
长泽桃绪还是放纵了自己的困倦,在因某人存在充斥着香水、烟草,还有她习惯听的音乐声的车中,缓缓睡了过去。
直到家门口。
保镖小姐下车拿行李,车外夹杂着淡淡花香的微暖夜风,一下子冲进仿佛被羊水包裹着的车内,桃绪迷迷糊糊打了个寒颤,然后醒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坐着变成躺着,脑袋和伏黑甚尔的腿隔了个车内的抱枕,胳膊肘下还有一个枕头垫着。
伏黑甚尔支手倚着半边脸靠在车窗边。
唇边弧度是一贯的扬起,似笑非笑,狭长的绿瞳没什么情绪,就这么很淡地看着她。
“你睡觉不太老实。”
他若有所思:“之前是不是还梦游?好了吗?”
黑发散乱的少女眨了眨眼,思绪混乱迟钝而暧昧,嗓音还带着惺忪睡意:“好了吧?”
随着开口,身体还是睡得像是泡在热水里温暖而发软,脑子却忽然异常清醒,很快对接到睡前的一些没想通的困惑。
桃绪还是保持着懒懒散散躺着的姿势,语气也软绵绵的。
她难得直率地问:“你要待到五条悟放弃我为止吗?”
伏黑甚尔没否认也没承认:“谁知道呢?”
桃绪想了想,又温吞地接着问:“妈妈应该是让你从他手中保护我,但是你说他时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跟他有仇,你是真的来保护我,还是想看那个人在我这里吃瘪?”
“……”
伏黑甚尔俯下身,凑近,几个小时中,那些廉价刺鼻的香水和烟草味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淡了,变成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暖香。
车里的暖灯微弱却又盈满整个空间。
黑发男人冷硬的五官线条,唇边的疤痕,总是没什么感情却又淡淡笑着的绿瞳……在这样氛围下,变得异常柔和,仿佛下一秒就要倦怠的蹭过来似的。
伏黑甚尔慢条斯理给她理了理黏在皮肤上的头发,很怜爱似的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抚她的后脑勺,轻飘飘掐在她后颈,反问:“这很重要吗?”
长泽桃绪倦怠而温吞地平静看他伸出另一只手,解开她腰间的安全带,轻而易举把她抱到车外,然后放下。
桃绪踉跄了一下。
她没要他扶,又慢慢站稳。
“……不重要。”
黑发少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无论甚尔先生出于什么理由,无论那个五条悟有什么目的,其实都不重要。我很明确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知道我自己的位置,会好好珍惜生命……”
她那双漂亮得惹眼的黑色眼瞳,总是看似清清冷冷,笼着一场雪似的,细细看却会发现那雪底下固执涌动的一簇暗火。
愤怒,傲慢,自负,嘲讽……惹人发笑却又可恶可怜的高高在上。
——或许这也是一种生机勃勃?
伏黑甚尔百无聊赖地做出一副耐心倾听的长辈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点头应声时,见她忽然止声,很无辜地歪歪头,又恍然大悟似的赞许地笑。
“我们桃绪真的长大了,现在变得相当……”
长泽桃绪那句“别再开玩笑了”卡在喉咙里,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闭了闭眼,没听下去,疲倦地从他手中接过包包,往家门走。
保镖小姐已经把行李和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玄关处,长泽桃绪点了点头,让人早点回家,用过餐后,径直就去了浴室。
卸妆洗漱,桃绪泡完澡,穿着睡裙出来的时候,管家先生已经把拿回来的东西都放到应有的位置,也把灯关的七七八八,但是没看到人影……大概是去跟妈妈汇报了。
伏黑甚尔正不知何时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赛马节目。
客厅中斜角的智能监控检测到有人,便转向她。
长泽桃绪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靠近的时候平静的道了句晚安。
“嗯,晚安晚安。”
伏黑甚尔敷衍地回答着,眼睛仍然盯着电视一眨不眨。
等她踏上楼梯准备去二楼的房间时,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倒过头来了一句。
“要我陪你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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