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可欣摸了摸鼻尖，身子前倾，往秦岩身边靠了靠，红唇扬起，美艳而张扬：“当然是来看我男朋友的。”
一声冷嗤从陈司灼鼻腔中溢出，他单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闻可欣，声音冷淡到了极致：“是吗？”
“怎么，听陈老师这意思，是在怀疑我？”闻可欣对上他的视线，拔高声音反问道。
陈司灼唇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眸色不虞，声音却平静无澜，“在场的各位有多少人在这之前就认识闻欢，知道她是娱记的？”
在场的工作人员摇摇头，表示事先并不知晓。
陈司灼与工作人员们相对而站，继续道：“那么，在场的各位，能记住闻欢背的是什么包，并且知道她包里有单反和镜头的，举手示意我一下可以吗？”
大家安静得很，没有一个人吭声，更没有人举手。
陈司灼的分析有理有据，工作人员们大都理解了他的意思，目光不自觉地往闻可欣身上瞟。
陈司灼侧眸，懒懒散散地朝闻欢看过去，眉眼微微上挑，像是在求表扬。
闻欢也看向他，绯色的唇轻扯了下，而后避开视线，抬手摸了摸脸颊。
好像是有一点烫。
“你为什么不怀疑那些离开的群演？”闻可欣手握成拳，心跳加快，只能依靠提高嗓门来掩盖她的心虚。
“要听实话吗？”陈司灼低低淡淡地问。
“你说。”闻可欣瞪着他，不依不饶。
凭什么闻欢出了事就有人护着，凭什么？
秦岩这个男朋友要来有何用，在陈司灼面前，他只会伏低做小充当老好人，一点忙也帮不上她。
闻可欣越想越气，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陈司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眸光幽深，唇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们副导演在圈内的风评可比闻大小姐好得多，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闻欢看到他这副样子，站在原地愣了一秒。
怎么灼哥在泰国呆了三个月，还学会怼人了呢。
秦岩听他这么说，再也坐不住，“腾”的一下从马扎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一派斯文儒雅的模样：“陈老师，你说话没有必要这么难听吧？”
陈司灼单手抱臂，眼底挂着几分似是而非的不屑，“我这话只是阐述事实，并未针对谁，秦编剧不必生气。”
闻欢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陈司灼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角。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学聪明了。
灼哥往前走的时候，她也往前一步，等他停下脚步，稍微一侧身就能抓住他。
陈司灼垂眸，略带警告的眼神俯视着她，用唇形示意：“你想非礼我？”
闻欢：“……”
非礼个屁。
她摇头，压低声音：“不是非礼，我之前不都说了让你别再替我出头，你怎么还……”
“这些事待会再说，”陈司灼靠在她耳边，缓缓吐气，“倒是你现在，离我这么近，想跟我一起上热搜？”
刚才，她第一次抓他衣角的时候扑了个空，小脸皱巴成一团，第二次她再来抓的时候，他忽然就不想再躲了。
就任由她抓住好了。
闻欢松开他的外套衣角，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
她并不是很想和他一起上热搜。
确切的说，闻欢希望陈司灼因为他的新作品上热搜，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本身就自带流量没有错，但他是影帝，凭演技说话，和圈内普通的流量小生不一样。
陈司灼注意到她的动作，长指搭在下巴上，轻捻了下，侧眸问闻可欣：“闻大小姐觉得是请来媒体和警方验指纹比较好，还是？”
他说完“是”这个字就停住了。
秦岩看着闻可欣那张精致的脸，忽然觉得很陌生，“欣欣，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
闻可欣内心小人儿气到跺脚，偏偏不能表现出来，“秦岩，现在连你都不相信我是不是？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闻欢可是我的亲妹妹。”
闻欢就在一旁站着，上下打量着她，唇角扯了下，一句话都没说。
她也不确定闻可欣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他们没有证据，只凭臆测是不能断定一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事的。
就在这时，陈司灼的助理赵平过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粉色运动服的小女生。
她体态娇小，眸中带着胆怯，一眼就能看出来。
闻欢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那两人，不明所以。
看到那个女生，闻可欣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她刚才还纳闷她的助理在哪呢，现在不就出现了吗。
等等，她该不会被陈司灼收买了吧？
这个男人是陈司灼的助理，闻可欣是知道的。
“你说吧，别怕，有灼哥给你撑腰。”赵平压低声音，对那女孩子道。
女孩笑笑，她知道赵平这只是客气话。
也许，陈司灼并不是为她撑腰，而是为了那位闻二小姐。
闻欢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愣了一秒。
她怎么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眼熟。
女孩子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到最大音量，在大家面前晃了晃：“这里面有我的老板，也就是闻大小姐闻可欣对我说的话，大家听听看。”
女孩子说话时，刻意加重了“闻大小姐”这四个字。
在场的各位基本没有人不清楚闻可欣的背景，否则他们为什么会把一个演技烂到爆炸的“MV演员”捧着供着？
闻可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助理，脸色青白交错，却仍是双手抱臂，眼底闪烁着不屑和傲慢。
闻欢没有注意她这姐姐，攥了攥手指，眼神不受控制地往陈司灼那边瞟。
他表情淡漠，凉薄的眼神中略带讥诮。
偏生一副什么都瞧得出的模样，自信而优雅。
闻欢抿了下唇角，心底生出几分微妙情绪。
怨不得陈司灼之前说她在追他，导演一点儿都不带怀疑的。
他这种人啊，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在做什么，都是无数女人的肖想对象。
空闲时间，闻欢常常用小号视奸他的微博。
评论下面，有无数条【老公啊啊啊啊啊啊你好帅】诸如此类的花痴评论。
闻欢收回视线，扯了下唇。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花痴呢，自己不就是那种人么。
女孩子抬眼瞧了瞧面露好奇的工作人员们，又看了眼身边的赵平。
-
大概八分钟前，这个男人将她堵在洗手间门口，将她带往休息室，而后直截了当地将话题挑明。
“你就是陆琼依的妹妹陆雯雯吧？”
女孩子望向他，眼睛里沾染上几分惊慌，张了张嘴，紧张到脚趾蜷缩，“你想干什么？”
她自认为伪装得很好。
改了姓氏，伪造简历，闻可欣从未怀疑过她。
“我是灼哥的助理，灼哥你知道吧，陈司灼，双料影帝，”赵平提起自家老板的时候，满心满脸都是骄傲。
怕她记不起以前的事，他又忍不住提醒道，“你姐姐刚出事那会，我和灼哥一起去过你家，还记得吗？”
陆雯雯鼓起勇气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眨巴两下。
姐姐被网络暴力那段时间，陈司灼的确来过一趟他们家。
当时她大二，护理专业课业繁忙，只有小长假才能偶尔回家一次。
因此并未见到他，还是事后听爸妈提起的。
她想起来了。
他们家现在还留有姐姐和陈司灼的合影。
当时她还想问姐姐为什么没帮她要一张灼哥的签名照，她可是从他一出道就粉他了。
但看到陆琼依没有任何光芒的眼神和满脸无奈的神情，陆雯雯终究是欲言又止。
可事情都过去近三年了，灼哥的助理怎么会突然找上她？
想到姐姐，陆雯雯眼底竟然泛起了点点泪光。
那么疼她的姐姐，在两个月前，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陆琼依不是没接受治疗，但她始终不能逾越自己心底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她一开始还只是悲观和愤怒，后面却越来越严重，变成了厌世和逃离。
逃离的方法，无外乎就是自杀。
陆雯雯是个正常人，即便她已经在努力尝试去理解自己的姐姐，她也无法真正体会到她的绝望和无奈。
陆雯雯深吸一口气，心底的难过逐渐演变成了对闻可欣的恨意，复杂的情绪在心底不断蔓延。
赵平垂眸，看着她的眼睛，心底升起一股怜悯，轻声安慰，“陆老师走了，你很难熬吧，如果能让闻可欣声明狼藉，还你姐姐一个清白，你会不会开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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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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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猫吃鱼x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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