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个法国小女孩小手拿着击剑屁颠屁颠小跑到沐妤面前过来，另一只空闲的小手揪着沐妤的运动服下摆，抬起小脸，绿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沐妤，说着发音不标准的蹩脚中文：“你...耗。”
声音奶奶的。
小女孩的头只到沐妤的肚脐眼。沐妤笑了下，发音不标准但她听懂了，蹲下身子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呀！”
沐妤高中时候学了点法语，基本对话没问题。于是再用法语和她说她会法语。
小女孩用地道的法语说话，“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训练吗？”
沐妤笑的亲切，用法语回她：“好呀！”
沉敛一旁用一种“在场三人只有他是老外”的眼神，茫然盯着眼前两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交流。
沉敛问：“说什么呢？”
沐妤站起身子，摇着脑袋嘚瑟地和他说：“小姑娘说她觉得我长得好看，所以想和我一起训练。”
沉敛眯着眼看她，迟疑了下问道：“你不会趁我听不懂，在这胡说八道？”
沐妤眼神飘忽了下，随即坚定地仰着下巴：“这叫实事求是。”
这下，换小女孩高仰着小脸，嘟嘟着嘴，眼神来回转悠地看着两个巨人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东方语言。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一丝好奇，再拽着沐妤的衣服下摆。沐妤看了过去，小女孩说：“姐姐，这个哥哥为什么带着口罩啊？”
沐妤笑了下，看了一眼沉敛，再偷笑地和小女孩说：“这个哥哥他太害羞，害羞到长相都不敢见人。”
小女孩相信了，捂着嘴笑。
沉敛看着俩个女孩子在那原地偷笑，眯着眼审视，再咳嗽了一声，盯着沐妤说：“我听不懂，但我很确定...刚刚话题是关于我。”
“刚刚说我什么了？”
沐妤嘚瑟地晃晃脑袋，不说话急死他。
“......”
沐妤没理他，与小女孩手拉手往前面走。后来沉敛一脸茫然地看着俩人说着咕噜巴拉的听不懂语言，再眼睁睁看着俩人开启了专属于两人训练的勿扰时间。
沉敛也不闲着，和寸头男两个人抱着手臂聊天——
肖锋下巴昂了昂沐妤那，问沉敛：“那家伙是你学生？”
寸头男叫肖锋，是中国击剑队旗下男子佩剑队的一员。
沉敛嗯哼了一声。
肖锋笑了声，再道：“听你这语气还挺骄傲？骄傲到感觉你学生能拿冠军了？”
沉敛淡道：“我哪怕是神仙，学生自己不造化也白搭。”
肖锋抱着手臂：“行了不说你学生了，说说你？”
沉敛瞥他一眼，再低头转着自己的黑戒：“我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时候我们才13、14吧，我练不好你就陪我，跟着我一起练，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
“怎么？是想给我什么奖励做铺垫？”
“你回来比赛的话，我第一个给你个熊抱怎么样？”
“你现在跟余慕阳看齐？”沉敛顿了下，抓到了重点：“你怎么知道——”
肖锋眉梢一挑，眼带笑：“真被我说中了？你真要回来啊？”
“......”
被肖锋炸出来的沉敛沉默。
过了几秒才开口：“没有，还没考虑好。”
“我不知道你退队的原因，但你要对击剑没感情，干嘛这些年还在击剑馆打工？那么好的前程不选？就甘愿在击剑馆打工？还是你就喜欢当老师？拿着鞭子骂人？”
“我那么残酷？”
肖锋模仿他上课的姿势，抱着手臂，面无表情还有点凶。显然是看过他上课的。
沉敛眯着眼：“偷看过我上课？”
“我是正大光明，是你轻微近视看不见我...”
“......”
“行了行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沉敛对面——
沐妤和法国小姑娘两人很愉快地互相切磋，小女孩说练累了想休息一会，拽着沐妤在旁边长椅上休息。
法国小姑娘用法语说：“姐姐姐姐。”
沐妤回：“怎么啦？”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一起训练嘛？”
“为什么呢？”
小女孩像个小鬼头似的东张西望，望望周围都是人，再凑到沐妤的耳边说道：“因为我觉得姐姐是这里长得最漂亮的。”
女孩子哪听得这种话还能矜持的？沐妤噗嗤笑，笑的特别灿烂，“真哒？”
小女孩很真诚地点头。
沐妤开心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再抬眼和沉敛对视，眼睛里抑制不住的得意，还挑了下眉。
于是她看到了对面沉敛也跟着挑眉，但眼神在疑惑地问她：“？”
小女孩再拽了拽沐妤的袖子，示意看她，沐妤低头看她。
小女孩继续说：“那个哥哥虽然眼睛很好看，带着口罩是不是因为鼻子长得像恐龙啊？那姐姐你千万要谨慎考虑。”
沐妤被小女孩的话逗笑了。
“我不想要姐姐和恐龙哥哥在一起。”
这下，沐妤笑的更加灿烂了，直接笑眯了眼。对面被扣上“鼻子长得像恐龙”及“恐龙哥哥”的标签的沉敛更加疑惑地望着她。
沉敛走了过来，小女孩像是心虚一般急溜溜地跑走了。
这下他更加斩钉截铁地确定，刚刚沐妤笑得那么开心肯定和他有关。
沐妤坐在长椅上垂着脑袋，处那佯装低头思故乡。
很快，沐妤看到地板上出现了一双沉敛同款的运动鞋。
沐妤头顶在冒话：“刚刚冲我嘚瑟是什么情况？还有...笑得那么开心又是什么情况？”
沐妤的脸在地上来回转悠，随即收起心虚，抬眼对他说：“我...擅长交际，不行？”
沉敛：“你擅长交际朝我嘚瑟什么？”
沐妤：“......”
沉敛：“而且你的眼睛里明明晃晃地告诉我，我聊的是你的黑料。”
沐妤：“那是你脑补的谢谢。”
沉敛抄着口袋，微微蹲下身子，牢牢锁住她的目光，他的眼眸中似是藏着点点情愫，如丝丝藤蔓向她蔓延而去。沐妤红着脸，身子往后一撤，“你...干嘛？”
沉敛眯着眼，像是探索她眼眸里的情绪：“看看你的眼睛里是不是写着心虚、我骗了你的话。”
沉敛起身，眼眸胶在她的身上。沐妤眼珠子在地上打转，最终抬眼，友善提醒他：“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知道真相，因为善意的谎言真的很善意...”
沉敛：“跟我玩文字游戏？”
沐妤盯他，盯了他七秒，面无表情还不说话。这表情真的会有点压迫感，于是沉敛喉咙滚了滚。
她说：“你确定想知道？”
沉敛看着她摆出一种“你想知道真相你会痛苦到死”的表情，但沉敛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他道：“说。”
沉敛的手撑在长椅的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很有节奏，像是在等沐妤说出那个真相，然而叫集合了——
沐妤迅速拿着花剑呲溜呲溜往那奔，完全脱离了沉敛的视线。
一脸错过一个亿的沉敛：“......”
他手指的敲打声顿时停了下来。
集合了。所有人站在中法教练的面前，听着中国教练对他们中国击剑手说规则，以及法国击剑手那边由法国教练负责。
大致意思是两两分组，一共32人，分为16组，抽签决定对手，沐妤跟在队伍后面排队去抽抽签箱里的纸。
到沐妤，她伸手去拿盒子里的纸条，打开纸条，她的对手是艾米丽。不远处一个高高瘦瘦的金发姑娘用着蹩脚的中文喊着：“mū...yū？”
沐妤走过去，俩人友好打招呼。艾米丽比沐妤高一个头，沐妤168，艾米丽不得快180...而艾米丽介绍自己才高中，沐妤惊呼现在小孩子个子长得真高。
用流利的法语友好交流了一会后，俩人坐下来看比赛。
先是男生组，紧接着一个男裁判拿着比分表过来，零比零的比分上面分别写着中国、法国——
沐妤心中涌上了一股强烈使命感，盯着中国俩字看，为国争分的情绪格外强烈，她想一定要好好打，为自己国家争夺一分，她想着想着吞了吞口水，已经在紧张了。
沐妤连看比赛都有些失神，直到旁边来了人，坐在她旁边才回了神。
沉敛磁性的声音响起：“猜猜，比分多少？”
沐妤没有一丝犹豫，脑中爱国情感拉满，就这么脱口而出：“16比0。”
沉敛：“人法国人估计得以为咱个个击剑手是击剑界的‘超级赛亚人’？”
沐妤冲他眨眨眼，眼睛一闪一闪的：“超级赛亚人是什么东东？”
“？”
“龙珠没看过？”
沐妤摇摇头。
沉敛再道：“那你小时候都看什么？”
沐妤：“巴啦啦小魔仙、甜心格格、大耳朵图图之类的呀。”
沉敛笑了下。
沐妤明显看到沉敛在她说大耳朵图图的时候笑了一声，于是质问他：“你干嘛？看不起我们图图啊？”
沉敛：“哪敢？国产动画片又不是国产鬼片，我看不起什么？”
沐妤眯着眼看他，想起了那天看电影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看完电影那天回去跪地痛彻心扉了没？”
“......”
沐妤突然意识到话题越跑越偏，于是抬手，掌心朝向他，示意他别说话，接而立马说道：“所以，超级赛亚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沉敛语速不急不缓地和她解释起了超级赛亚人。“超级赛亚人”源自于日本动漫《龙珠》系列，而赛亚人指的就是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的那波人。
沐妤好奇地问：“龙珠好看吗？”
沉敛：“还不错。”
“哦...”沐妤低着脑袋在那叭叭叭自己的手指，也不说话。
沉敛眯着眼盯她：“什么情况？突然情绪这么低潮？”
“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肯定是在嘲讽小时候的我看动画片的审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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