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出去,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而来。
只一瞬,叶清弦便立刻将其藏进了衣柜中,“别出声。”
而后她吹灭了屋内的灯,抄起木根,站在门后。
房门咔擦一声,只待那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她想也不想的带着攻击而去,谁知,对方反应甚快,接下了她那一掌,猛地钳固住她的手腕,肘臂一个翻转,以绝对优势和力量将她压制在塌间上。
哪里来的登徒子,叶清弦可不是好打发的,她扬起脑袋猛地向后撞击,倒是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正当她要再度发挥铁头功时,那人猛地将她反转过来,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箍紧她的双腕放置在头顶处,双膝更是抵住她的,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容不得她反抗半分。
“是我。”
云重黎低哑着声音道。
*
怎么是他?
“啪——”
屋内重新燃起来烛火。
“你怎么来了。”叶清弦道。
感知到了她不再像刚刚那般张牙舞爪,云重黎微微松了些力道。
“因为感知到了残页。”他如实道。
原来如此。
怕是看见了她往这边而来,所以他也就跟着来了。
她正要开口,谁知,门外巡逻的蘑菇精看到了倒地的黄鼠狼,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将其叫醒。
黄鼠狼捂着脑袋,看见店内透亮的光火,眼珠子转了一圈,谄笑道:“是大人吗?”
说着,他便招呼着蘑菇侍卫上前,心中恨得牙痒痒,今日他定要抓住那个敲他脑袋的小贼。
屋中的云重黎和叶清弦对视了一瞬,几乎心照不宣,蘑菇侍卫虽灵力低微,可一旦发现了这里面的异常,尖叫声会引来夜篁。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云重黎在他们推门的那一瞬,立刻幻化成夜篁的模样,放下帏幔,将二人的身形隐藏在其中。
而叶清弦则将被子蒙过了头,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黄鼠狼探头探脑在屋内一通乱瞅,在看见床.榻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后,蓦地一滞,连连道:“诶呀,还真的是您嘞。”
云重黎本就冰冷,此刻就这样大刀阔马的坐在榻边,正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只听他冷声道:“做什么。”
听见对方如此说,黄鼠狼踌躇一番,不由得小声嘀咕,怎么不见那女娃娃。而帷帐后虽是和夜篁大人一摸一样,可这周身的气息却截然相反。
况且,他身后为何偏偏凸起来一块。
见他不走,叶清弦在被子里闷得竟是愈发觉得热,嗓子眼更是干痒,心中难免暗骂一声,只能狠下心来,从后伸出一只手来,悄悄地爬上云重黎的肩背,顺游而上,停驻在他的脖颈处,而后一声极为娇媚之音在殿内响起:“呦,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打扰我们。”
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出,云重黎只觉被其抚摸过的地方带着一阵痒意,更是微微发烫,令他心悸不已。
当即一记冷眼看向想要一探究竟的黄鼠狼。
“还不滚。”
黄鼠狼似是从未见过这般浓烈的杀意,不禁冷汗涔涔,哪里还敢细看,当即连爬带滚的溜了出去,直到那股子威胁之意渐渐消退,才重重地松了口,不过心中还是有一番惆怅:可惜了,那么好的东西,竟要便宜了另一个女子。
*
“可以松开了。”云重黎嘶哑着嗓子道。
可是对方不仅不动,反倒是愈发过分,原本只是一只手搭载在他的肩膀处,此刻,竟是双臂其上,如蜻蜓点水般在他胸膛一点。
“你!”似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云重黎蓦地僵硬了身子,连连推开那双玉臂。
谁知,正当他要离开时,腰身忽的一紧,那双柔巧的胳膊就这样盘桓在他的腰际间,似曼陀罗般将他死死缠紧。
“不要太放肆。”他脸色渐黑,声线愈冷。
一个转身,竟发现对方仰着微红的小脸,带着微醺之意,就这样眼巴巴的望着他。
见此情形,云重黎心头不禁狠狠一跳。
心底仿若绽开一朵靡丽之花,悄悄在心头滋生。
“咔擦,咔擦”似要破土而出。
“你讨厌我?”在致幻的迷药下,叶清弦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如今宛如喝醉了酒的人,固执地问着面前的男子。
云重黎眉心微簇,连忙撇开眼,一言不发。
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真让人看着不爽啊,叶清弦双眼迷离的盯着面前这张臭的能杀人的脸。
云重黎终是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微微看看过来。
他眉目低垂,小声道:“没有......”
谁知,听见此话的叶清弦却蓦地笑出了声,也不知是否酒后吐真言,还是怎的,只见她簇着鼻头,直言不讳道:“可是,我很讨厌你啊。”
话音未落,云重黎心底猛地一滞,竟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恐惧。
她的一字一句,虽只是似轻轻飘飘的棉纸,可却像是挟着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往他心窝子去捅。
知道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话说完,就连空气里的那份缠绵都消失殆尽。
末了,云重黎没有反驳,只微微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这副棉花的模样,让叶清弦不知怎的升起一阵怒火,只见她大胆的捧着他的脸颊,掐着那张看似僵硬却弹性可佳的面庞,道:“你说你,长什么模样不好,偏偏生了一副这样的模样,和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爹娘谁啊,你祖宗谁啊。”叶清弦拍着他的脸蛋,微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可总是朦胧,如雾里看花一般。
“怎么又皱眉啊,不许皱。”她忽的神情严肃,用手翘起对方的唇角,命令道:“笑一下。”
云重黎不是很明白,她明明讨厌自己,为何还要如此亲近自己,也不知怎的,他竟破天荒的在对方的“威逼”之下,试图扬起嘴唇。
谁知,对方蓦地捂着他的唇瓣,一脸嫌弃道:“一点都不好看,不准笑了。”
云重黎:“......”
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后,他猛地惊醒,立刻察觉到这又是情蛊在不知不觉的影响着他,只见他一顿,眼里散发着让人胆颤的寒冷,“松开,否则......”
话音未落,对方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他整个人推倒,欺压而上,而后在他震惊的瞳孔中,微微俯下身来,抬着下巴道:“否则什么?”
“现在,我为主,你为神兽,难道你还想欺负主人不成?”
她靠近的距离太过近,近到她鼻息间的气息与他的相互混在一起,烫得他不知所措。
“嘶——”云重黎忍不住吃痛一声,竟是一个不小心,让她在他的脖颈间留下一道浅浅的咬痕。
“这就是你违逆主子的惩罚。”
叶清弦得意洋洋道。
“又想反抗不成?”说着,叶清弦忽的盯着他的嘴唇,勾起邪恶一笑,心中不禁暗道,咬着里,他或许会乖一点?谁知,正要实施这个想法时,云重黎忽的点在了她的肩头,在她倒下来的之际,连忙将其接住,揽在怀中。
在发现她只是中了□□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差点......
想到对方要再次不顾他的意愿强吻他时,他下意识慌了神,现在晕了就好,就好......
明明一切及时,不知为何,心头竟是一空。
有什么东西来过,可又悄悄流走。
借着明亮的烛火,他这才看清了怀中的女子,似睡着了般,没了张牙舞抓,正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间,微微浮动。
“说我皱眉,你又何尝不是。”
不知为何,说完此话,云重黎竟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抚平那微微皱起的眉头。
可还未碰到,他便感知到了逐渐靠近的危险,立刻搂着人,带着躲藏在柜子里安安,缩地术起的瞬间,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再度回到了狐狸家。
蘑菇城夜晚犹如一座牢笼,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将安安送走。
在安置了两人后,他正要离开,谁知,睡在外边的人,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云重黎不解,转身去看,只见她此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苍白的如纸一样,头上更是冒着汗珠。
“疼。”叶清弦攥着心口,呓语般说道。
话一出口,竟是令他一愣,心脏竟也是跟着难受的紧。
于是,云重黎坐在床边,任由她拽着自己的手,悄悄为她的心脏输送源源不竭的灵力。
她的心脏像是受法器的影响。
可他却感觉又好似不是,奇怪,这世上竟也有让他看不透的东西。
正当他要出手时,可在最后一刻却停了下来。
罢了,既然答应过她,不问她的来历,那么再多的窥探也无意义。
不过,你到底是谁呢?
当晨光洒进房间的那一刻,云重黎目光沉沉的盯着熟睡的脸庞,还是在心底忍不住问了出来。
*
翌日,午时。
云重黎收到了一封书信,在一目十行看完后,他这才毁灭,而后转身去看叶清弦,发觉她还在熟睡,不禁眉头微簇,想来是那迷药太过霸道,这才导致她睡了这么久。
于是对无聊正发呆的安安道:“准备一下,我送你回家。”
安安歪着脑袋道:“叶姐姐不去吗?”
云重黎思索了一番,道:“她累了。”
说着,他便拉开了房门,只见狐狸夫妇不知在屋外偷看了多久,忽的见他出来,不由得面露尴尬。
云重黎礼貌点头,而后径直走出去。
狐狸大哥狐疑,一扭头,便见屋内走出来一个洋娃娃,着实吓了一跳,可狐狸大婶却喜欢的紧,连忙拉着安安,爱不释手的抱在怀中,“嘛呀,这是哪里来的娃娃,怪招人稀罕的。”
安安没见过凡人头上长耳朵的,只觉是妖怪,当即眼晕,愣是不敢动弹,由着狐狸大婶和一群小狐狸崽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狐狸大哥心口一紧,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
看他恍然大悟的模样,狐狸大婶也是一脸震惊,她道:“乖乖,一个晚上就造出这般大的娃娃。”
当即向安安问道:“你娘嘞?”
安安害怕的要死,根本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只糊里糊涂道:“她累了。”
还真是。
狐狸大哥朝着云重黎的背影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目光,看来不仅是狐大仙的“生子秘方”管用,云公子那身本领和体力也着实让他佩服啊。
这可比他吃两次就生四个崽厉害的多。
狐狸大婶越看这女娃越喜欢,连忙忙活着去隔壁讨一只鸡来,好炖了汤给叶姑娘补身子。
“安安。”云重黎唤道。
被叫到的人似是终于得到了解放,连忙从狐狸崽们的包围中挣脱开来,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
*
云重黎觉得很奇怪,尤其是在离开时,狐狸大哥看他的眼神,犹如看敬仰之人。
他看了看安安,忽的,想起了什么。
当即,心脏猛地一跳,原先的秘方还藏在袖子里呢,这下,竟变得跟烙铁一样,让他烦躁不安。
只怕他们是误会了什么。
再看见自家孩子完整的回来后,李家夫妇那是感恩戴德。
云重黎只说是叶清弦的功劳,阐明了她如今忙,所以有他代劳,将人送了过来。
李家人又是朝着叶清弦感激了一番。
走时,安安忽然叫住了他。
云重黎回头,只见对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蓝色发带,他记得,那是再买下老骡子疾风时,叶清弦亲手为它绑在腿上的,那时候的她一脸骄傲道:“我的东西,当然要绑起来才放心。”
只听安安十分愧疚道:“是我拿走了发带,所以才会让小马置于险地。”
她当初只是瞧这发带颜色鲜艳,上面的纹理实在喜欢,所以就拿了下来,谁知,正是因为这样贪玩儿的心思,竟害得小马丧了命。
她就算愚钝,也知晓这个东西该是它的护身符。
云重黎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道:“不是你。”
“真的?”安安不确信问道。
“嗯。”云重黎点了点头,“护身符可抵不住坏了心的蘑灵。”
这么一听,安安心中愧疚少了些,只将发带向前一递,道:“这个,还请神仙带我还给叶姐姐,替我说声抱歉。”
云重黎本想说不必。谁知,安安于此事上却异常的固执,“娘说,不能乱拿他人东西的。”
遂他只好接过,只等回去,将其还给叶清弦,只看她如何做。
蓝色发带落在掌心的刹那,轻轻柔柔,犹如少女搭载他腰间的臂弯。
这样的想法一出,云重黎身体一僵,竟又是那种心悸的感觉。
不过这次他并未嫌弃甩开,而是将其收进袖子中,缠在他的腕间,与自己的肌肤相互紧贴着,上面还遗留着她独有的气息,此刻伴着他,竟是经久不散。
她的东西,都要绑着的。
是这样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