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陈玉竹说的不错,玄枢宗上千名弟子死在黄怪的手中,这里的阴气怕是重的不止一星半点。总不该是眼前这样寂静、充满了“生气”吧......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忽的,隐匿在黑暗中的玄枢宗亮了起来,里面像是有人专门点亮了灯火,而大门更是缓缓打开,发出瘆人的咯吱声。
像是欢迎他们的到来。
“走吧。”云重黎向前一步,看上去极为淡定。
叶清弦吞咽了把口水,心道有魔王在此,还有什么能比他恐怖,这么一想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而后指了指地面的陈玉竹道:“他怎么办。”
见此,云重黎不禁皱眉。
*
陈玉竹睡的太死,无奈之下,被装进了介子空间。
虽在心底告知自己莫要害怕,可最终,叶清弦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大门。
出乎意料,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倒是敞亮。
“他好像并不在这里。”云重黎并未感知到黄怪的力量波动。
可一路走来,叶清弦便猜到这里或许就是黄怪的栖身之地,他杀光了对他有着庇护之恩的玄枢宗众人,甚至残害了待他如兄长般的季行舟。
就连叶清弦有时也恍惚,黄怪苏少卿到底对季行舟是怎样的情绪。当真是嫉妒他的名声和地位,以及痛恨他可以娶走陆嫣然?
既然有着强烈的恨意,可为何在杀了人后,还要将这个充满回忆之地,打理的这样井井有条。
苏少卿他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他做她的大师兄那样多年,她也未曾将他看清。
忽的,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叶清弦走神之际,冷不丁撞在他背脊上。
她揉着脑袋,抬头道:“你做什么。”
可对方突然转过身来,将宽大的掌心蓦地覆在了她的眼上,沉声道:“不要看。”
“?”
他说不要看,可叶清弦偏要看。
她小心翼翼拉开他的手掌,露出半个眼,可却被头顶上空的灯晃到了眼睛。
等等。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窜到头顶。
眼前的一阵阵光晕,哪是普通的灯啊,那分明是用人皮制作而成,内里被掏干,点上烛火。所以从外看起来,才会那般透亮。
甚至这个距离,叶清弦能够看清“这些人”面上的神情,有哭有笑,说句栩栩如生都不为过。而延着长廊向上,几乎挂满了这样的人皮灯笼。
制作灯笼的那个人......简直是个变态啊......
一瞬间,汗毛几乎倒竖。
叶清弦看了眼十分镇定的魔王,她想也不想地跳到他的背上,死死抱紧他的肩膀,紧闭双目,不能看不能看,会做噩梦。
分明是害怕,可她却捂着额头,装模作样道:“嘶,头有些疼。”
话里话外暗示对方,是他撞到了她,所以要负责。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颤抖,云重黎张了张口,也没说什么,最终点了点头,道:“抱歉。”
叶清弦傲气地“嗯”了声,谁知,下一秒却被对方胳膊肘一个反转,一时之间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被其单臂抱在怀中。
距离几乎近到可以看清他面上的毛孔。
不知怎的,她的心跳几乎漏了半拍。
不等她开口,对方将她往上提了提,道:“灯上有尸油,虽不致命,可会让皮肤溃烂。”
换言之,不如将她抱在怀中,这里比之后背要安全的多。
这话落到叶清弦的耳中,确是另一番意思,这是再说她没看出来?才会如此蠢笨的跳到他的背上?
她有些不服气,点着下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就是喜欢在后面,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见此话,云重黎微微愣了愣,他此举到底是存了些私心,于是没再反驳,可对方却不依不饶,叽叽喳喳,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喷洒在了他的耳旁。
不仅肌肤痒,连跟着心里也痒。
一时之间,竟有些心猿意马,好在有面具遮挡,看不清他脸上的红晕,于是在对方没完没了的夸赞“后面”有多好多好时,他嘶哑着声音道:“嗯,知道了。”
“什么?”叶清弦狐疑。
云重黎诚实道:“你喜欢后面。”
他目光真挚,即深邃又柔情。
可却带了些她看不懂的克制。
不知怎的,叶清弦打了个寒颤,猛地闭住了嘴巴,连连瞥开视线,支支吾吾道,“你晓得就好。”
见目的达成,她不再开口。
正当她疑惑黄怪到底在不在此地时,抱着自己的臂膀忽然一紧,在一道带着杀意的寒气飞来的刹那,只见其身姿灵巧,向一旁闪去。
而寒气就这样打在了石柱上。
是不见秋的法器。
叶清弦率先反应过来,他既然在此地,那么黄怪也定是在此。
可一向稳重的云重黎,此刻另一只手却多出了一把她从未见过的重剑,整个人如临大敌的看向不远处。
见他如此,她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此处是黄怪的老巢,而他挟持了碧桃的意识,不论如何,他被伤成什么样,叶清弦都要救他一命。
这简直就是“茅和盾”的无限循环。
想杀他,可偏偏又杀不得。
有时候,就连叶清弦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了。
*
在避开了无数“掉落”的伤害后,叶清弦才知晓这把重剑的用途。
“你要不还是放我下来吧。”随着向玄枢宗深处而去,人皮灯笼不似进来时那样多。
谁知,话音未落,抱着自己的胳膊愈发收紧,云重黎肃穆着一张脸,一跃而起,不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回应,反而是蓦地将她的脑袋护住,“小心。”
重剑出击,将两团相互交杂的寒气抵挡在外。
随着落地,这里的光晕愈发大,里面有两个身影相互缠斗,而四周皆是倒塌的房屋,可见打斗激烈。
于混乱的视线中,叶清弦看见了在房梁上蹦跳躲避伤害的叶槐秋和夜篁。
即便这么远的距离,她却能一眼看见二人身上的狼狈。
看样子,在避开伤害这一块,显得有些吃力。
而房梁上的人似是察觉,叶槐秋看着被护得好好的人,明显松了口气,后知后觉中竟有些黑脸,他瞎操什么心。
夜篁满脸疲惫,也不知不见秋和黄怪两人修的什么邪法,这些掉落的寒气,打在身上竟如烙铁一样滚烫,不仅烧焦了他引以为傲的头发,还有这重金购置的衣裳。
“叶大掌门,你有空担心他们,倒不如想想怎么躲开这些。”说完,夜篁踢飞一个寒气,而后忍不住单脚跳起,“烫烫烫。”
而被寒气敲击的空地,肉眼可见升起一团热气。
看了四周没剩几块好地方,他有些眼巴巴看着那边“完好如初”的两人,忍不住道:“要不我们也过去躲躲?”
魔王那里看起来有些过分的安全。
谁知,叶槐秋抬起一张乌黑黑的脸,顶着炸起的头发,一本正经道,“你若是觉得命长,那便就去。”
像是想起了魔王曾经的“光辉事迹”,夜篁忍不住抖索,而后看了眼不断飞驰而来的冰棱,他十分坚定道:“我觉吧,还是这里安全些。”
*
说到底,这是不见秋和黄怪的私人恩怨,叶清弦不该插手。
可她在外围,看着光圈里的二人,还是难免揪心,碧桃的命可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不见秋恨极了黄怪,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下去,黄怪从碧桃那里拿来的命,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耗尽。
叶清弦拍了拍云重黎的肩膀,“你可有法子,在不伤害的碧桃的情况下,对黄怪出击。”
云重黎知晓她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即便他缄口不言,她也会冲进去,那倒不如将她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她的命她的一切由他来承担,对于那个方法,心中并不是没有把握,可也并非十全,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嗯,倒是有一种,不过,需要你献祭些元寿。”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