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府几百年宿仇的上峣仙宫都这样说了,别的宗门更没有争议要讲了。
毕竟大家有目共睹,早在蔚然君进入幻境之前,云澜府那位就完成了比试。就算后面他被卷入了暗线,万象试魁首判定该做到的他已经做到了,对于结果再没有什么影响。
况且灵兽园那一处是在大幻境里,即使蔚然君是擅自进去了,对于他们各自弟子所在的小幻境并未造成任何干涉。
其他仙门的参试弟子,甚至是在比试结束了、出来了幻境,才从别人的话里得知蔚然君进去过的事情。
听着一个接一个的没有异议,天极书院掌纪长老憋屈地闭嘴了。
琅環院的仙官们打了个圆场,妥善地将各位仙首送了回去。
仙官们心里支着一杆秤,蔚然君此举虽显意气,却无可厚非。
一来,万象试没有明文禁止仙师闯入幻境,嗯,这个规章下次必须得补上了,嗯,还有灵兽也得一起禁止了;二来,云澜府那位弟子卷入了暗线,这是个不在事先设想当中的意外。
琅環院设置暗线的初衷,是留给众仙在比试后推敲,而无意让人在比试中撞破。就算沈欺打开了暗线,也不该直面所有低阶蚀兽的袭击。
要不是灵兽园的防护阵凑巧被冲散了,这个危险局面本来不该出现的。
那么蔚然君出手将遇险的弟子从幻境里带出来,于理是突发意外,于情是关照同门。既然对于比试局面没有妨碍,他人也没有了异议,万象试的魁首,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引发天极书院抨击的一仙一灵自觉回到仙师席请罪,蔚止言话没出口,司晚歇体谅道:“蔚然,不必多言。”
府中弟子身陷意外,谁也不会甘愿袖手旁观。
刚从仙官那里商议完回来的上官留意,就更不消说了。
“蔚然,朵朵,你们这一遭啊,去得真是漂亮!”上官留意必不可能放着本府弟子在眼皮子下受委屈,蔚止言还有云朵朵冲出去的时候,他头一个拍手叫好来着。
云朵朵摇头晃脑,得意忘形:嗯嗯嗯嗯。
蔚止言:“朵朵,大家看着你呢,我们还是先稍微收敛一些?”
云朵朵赶紧收起爪子,严肃地站好。
最不收敛的却是各门各派的弟子席:十二类比试告终,群仙试大局落定,放榜的时刻就要来临。
琅環壁光点跃动,总榜揭示。
万象试魁首由沈欺收入囊中,还定下了新的最高记录,云澜府的第一位无可撼动,高居榜首。
好巧不巧,上峣仙宫首座弟子在万象试当真拿到了除魁首以外的最高分数,这一相加,上峣仙宫竟是和云澜府撞上了同分,并列第一。
跟在其后的是长陵十六宫,位居第三;天极书院则以第六位收尾。
云澜府仙庆祝总榜夺魁的欢呼声里,各位仙门之主上前领取比试奖赏。
趁着全场注意转移到台前,沈欺找到蔚止言。
“拘灵可以还给我了?”
群仙试是比完了,按照他与蔚止言的约定,他该离开仙界了。
蔚止言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一下子似听不懂。
“歆州说过的,群仙试结束,我自离开仙界,你休再妨碍。”
“你该不是,”沈欺冷森森道,“想将此事忘了吧?”
蔚止言像是终于醒悟:“自然不是了。”
“答应疑是的事,我绝不会忘的。”蔚止言说道,手执一只青铜镯,正是拘灵。
他把镯子交给沈欺,归还的手势起了个头,停顿在半道。
“巧了,”蔚止言扣着镯子,桃花眼里波光流转,“我忽然想起来,上回没能尝到‘一剪梅’,可巧新酿的那炉也还差了一道梅香,我正盘算着去一趟人间。”
“疑是,同我一起去吗?”
是很巧。
未免也太巧了。
沈欺捉住蔚止言的衣袖,把拘灵截住,蔚止言倒没再惹事,由着他把拘灵拿了回来。
“直说了吧,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好吧。”
蔚止言眼中流露寂寞之色,期期然道:“其实是人间我去得太少,想找人作个伴。”
“你想找人作伴,为何要我去?”沈欺不为所动。
还故意赶在他要走的时候说,莫非他看起来很像是有闲心去人界赏花寻香的样子么?
“疑是,仙界看守严密,你要回魔界的话,不管是划开两界连通,还是从仙魔交界穿过,都是很麻烦的呀。”蔚止言特别好心地,设身处地给沈欺着想了一番,得出个结论,“不如先和我去人间吧,从人间回魔界也要便利些,你看怎么样?”
沈欺从魔界来到仙界是因为仙踪隐,多亏他遇到的那道法印灵光,且他灵脉不凡,才顺利来到仙界。
比起来时的容易,想从仙界再回到魔界,难处不可同日而语。
不论是穿越歆州和月下林一带,还是设置前往魔界的传送法阵,或者打开仙魔之间的连通,这些途径,势必都会引起方寸天的警觉,招来重重阻碍。
抛去前面那些很巧的鬼话,蔚止言最后一句话说得没错,前往人间作为中转,是可取的方法。
“那就走吧。”沈欺同意了。
“好!”蔚止言容光焕发。
“对了。”
沈欺叫住蔚止言:“既然你是让我同去,到人间之后,记得要小心些。”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毕竟不在仙界了,我会否心生恶念对你下手,也未可知。”
蔚止言大惊失色。
“疑是,怎的突然说起这个?”
蔚止言伤痛难忍,几乎泫然欲泣了:“你怎么会对我下手?难道我会做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吗?”
沈欺笑里藏刀:“你现在这般,就是。”
蔚止言立刻收起了造作的表情:“……好、好的。”
群仙试毕,列家仙门休整一夜,陆续回程。
云澜府队伍在辰之城的群仙筑前方会合,相比来时,队列里的人数更少了些。
蔚止言给上官留意传了道讯,便无缘无故带着沈欺出走,说是下凡去了。连司晚歇都似乎突遇一个不可说的紧要事态,暂时不能跟着他们回云澜。
只留上官留意一个孤家寡人,绞尽脑汁向弟子们说明三人去向。怀里兜着毛绒绒的一团,是云朵朵沉浸在和美人们分别的悲伤里,逮着他治疗心伤。
上官留意身心俱疲。
他为这个府付出太多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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