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学校也不在兼职的地方，江挽云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人找不到，手机也打不通，她心里一阵慌乱。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中午，江挽云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学校。虽然她和班主任不对付，但也不会故意不去学校。
江挽云回到教室的时候，叶琳没有午休，正在偷偷摸摸地看小说。看见江挽云回来，叶琳松了口气，问道：“你早上去哪了？”
江挽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说：“我找不到乐西清。”
叶琳抬眼，奇怪地说：“她第二节课的时候就来学校了。”
江挽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她来学校了？”
也不等叶琳回答，她就起身往乐西清的教室门口跑去。
果然，乐西清在教室里，正看着窗外发呆。江挽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走到乐西清面前挡住她，乐西清这才回过神来。
江挽云指了指外面，乐西清便和她一起起身去外面。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楼道谈话。
江挽云问道：“你早上怎么迟到了？”
乐西清垂眸说：“没什么。”
江挽云看着她眼底的乌青，一眼就知道她昨晚没休息好。她有点无奈地说：“昨天才跟我说有事情会和我说，今天又出尔反尔了。”
乐西清抿着唇没说话。
江挽云也知道这样问不出什么，只好说：“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只要我能帮的都会帮。咱们是朋友呀，不用讲究那么多。”
乐西清解释了一句：“现在我自己应付得过来。”
乐西清一向都很要强，江挽云也没再说什么。她拉着乐西清冷冰冰的手搓了搓，等搓热了才说：“行了，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看着很憔悴。”
乐西清点了点头。
江挽云目送着她离开，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原本有点乱的头发揉得像鸟窝一样。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叶琳小声问道：“怎么了？没见着人吗？”
江挽云摇摇头说：“见着了，可是她有事瞒着我。”
叶琳宽慰道：“就算关系再好，也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你别钻牛角尖啦。”
江挽云有点不甘心地说：“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我只是想帮她做点什么。”
接着她又说道：“我知道以她的性子，我不问的话，她绝对不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叶琳比江挽云还忧愁呢，她说：“你怎么那么紧张呢？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有分寸的。”
江挽云烦躁地说：“我知道她有分寸，可那种感觉……”
她比划了一下，有点焦虑地说：“就像我有事瞒着你一样，你能开心吗？”
叶琳只能摇摇头。刚想问为什么，江挽云就阻止道：“你别劝我了，你劝我也没用。”
不让人劝，过了一会儿她又琢磨着说：“你说如果我偷偷跟着她，她会不会生气？”
叶琳肯定地说：“她肯定会生气啊，你别这么做。”
看着江挽云认真的模样，叶琳也有点急了，说：“你这么做，到时候和她闹翻了，你又来找我哭诉。”
江挽云应了一声：“我知道的。”
好似答应了叶琳。结果一放学，她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叶琳连喊她都来不及。
江挽云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看见乐西清一放学就往外面跑。她不远不近地跟着，好在乐西清一路都没有搭车，她才没有把人跟丢。
乐西清到的地方人越来越少，路面也越来越窄，这里就像一处城中村。
地面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了。江挽云那干净漂亮的鞋子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踩着肮脏的街道，这地方人少，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能等乐西清拐弯之后才跟上去。
跟着就跟到了乐西清的家门口。
那是很破旧的一层小平房，墙上的砖头都脱落了，四周都是尘土。江挽云看着乐西清进了屋里，她小心翼翼地跟过去。
乐西清可能是着急回家，门都忘了关上。江挽云侧着身子跟着进去，屋里很暗，几乎看不清屋里有什么。
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这光线。江挽云刚抬起脚准备往里面走，却瞧见眼前站着一个人，正是乐西清，她的眼中满是惊愕与尴尬。
“你在跟踪我？”
江挽云起初想要否认，可她都已经跟到人家屋里来了，若说是巧遇，除非是傻子才会相信。
她急忙解释道：“我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才跟过来的。”
乐西清：“你跟踪我。”
见此情形，江挽云只好承认：“是，我是在跟踪你，因为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知道你很能干，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所有事都自己扛着呀。”
乐西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江挽云便知晓乐西清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而且因为她的跟踪行为，乐西清对她十分不满。江挽云心里一阵慌乱，不过人都已经站在这儿了，她索性往屋里走去。
乐西清着实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后拽了两步。
“你往里面走干什么？我没同意让你进来。”
江挽云甩开她的手，说道：“我想看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今天回去都睡不安稳。”
乐西清下意识地看了一个房间一眼，江挽云捕捉到了她的这个小眼神，刚想过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清清，是不是有人来了？”
“没有。”
乐西清应了一声，接着用力拉着江挽云，压低声音道：“跟我出去。”
江挽云只好跟着她走了出去。出了屋子，乐西清才说道：“我外婆摔倒了。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
江挽云有些意外，问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听，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
“你帮不了我，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困扰。”
江挽云抿了抿唇，问道：“那我看看你外婆总可以吧？作为你的朋友，探望一下受伤的朋友的外婆，这很正常。”
乐西清见江挽云又要说出“你不让我看我就不走了，在这里等着你，等你同意为止”之类的话，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推着她后退两步。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说完，她就回了屋子，把老旧的木门锁上，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感觉稍微用点力就会倒在地上。
江挽云看着那扇门，从门缝中看到乐西清快步往屋里走去，应该是去找她外婆了。
乐西清在生气，江挽云也在生气，她既没有自作主张地帮乐西清支付外婆的医疗费，也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仅仅是提出探望一下的要求而已。
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拒绝的。
她咬着牙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今天她非得让乐西清答应让她去看望外婆，不然她就在这里站一晚上。
城中村没有路灯，只有从屋里隐隐透出来的光亮。江挽云站在路边，心里有些慌张，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她不是怕人，但是看着黑暗，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会突然扑出来。
她在门口待了很久，一方面是想看看乐西清的外婆情况如何，另一方面她担心乐西清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好外婆，万一外婆需要去医院，她一个人可能会不方便，而自己在这里还能帮上一把。
虽然在生气，但江挽云想帮助乐西清的心却没有改变，就像乐西清不想让她见外婆，江挽云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听到开门的声音，江挽云看过去，乐西清沉着脸看着她。
江挽云也没有胆怯，抬着下巴与她对视。
乐西清叹气：“进来吧。”
江挽云说：“你不赶我走了？”
乐西清泄气地说：“就让你看一下我外婆，然后就走，别打扰她休息。”
“我知道了，我看完就走。”江挽云应了一声。
房子的空间不大，甚至有很多尘土，到处都显得很破旧，不过东西却摆放得很整齐。江挽云走进屋里，发现乐西清外婆的房间用的是蜡烛，蜡烛的烛火一跳一跳的。老人凹陷的脸颊在黑暗中显得有几分憔悴。
江挽云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轻声说道：“外婆，我是您外孙女的朋友，我来看看您。”
外婆看着她，应了一声，笑道：“哎，真是麻烦你了。”
江挽云摇摇头：“怎么会麻烦呢，我只是来探望您一下。”
外婆因为摔倒，腿疼，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江挽云。
“我知道我们家清清脾气不好，没什么朋友。你愿意和她做朋友，外婆谢谢你啊。”
“不用谢，是他们没眼光，所以才不跟她做朋友。外婆，您放心，您外孙女很优秀，人也很好，很多人都喜欢她呢。”
“真的啊？真的就好啊。”
外婆乐呵呵的，和江挽云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
乐西清忍不住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江挽云应了一声。
乐西清带她出了门之后，犹豫着问道：“我不方便走开，你自己能走吗？你家里有人来接你吗？”
江挽云看了看黑漆漆的巷子，说：“不知道。我能不能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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