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昨晚的发生的一切。
参加的同学聚会,重逢的故友,把我抱回来的言绍洲,以及昨晚把我搂在怀中睡了一晚上的人。
我揉了揉额角,虽然我喝的酒并不多,但是大脑明显还是觉得有点倦怠。
掀开被子下床,此刻传来门开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去,竟是端着蜂蜜水走过来的言绍洲。
他看到我醒来,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唐唐,我猜到你应该就要醒了,先喝点这个润润肺吧。”
猜到?
我心说,以言绍洲的性子,怕是在门口已经等了许久了吧。
言绍洲坐到我身边来,我欲要抬手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可是言绍洲却不给接手的机会,而是神色自若,像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来喂我。
到底是分隔了六年,思想观念也与那时有所不同,言绍洲对待我的态度,我绝不敢相信,他对我只是要好朋友的心思。
我没让他喂,自己接过喝了起来,蜂蜜水甜而不腻,喝进胃里确实舒服很多。
喝完我把水杯还给他,却发现言绍洲神情有些失落。
莫名的,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一样,有点疼,也有点闷。
有些东西,我从前不去细想,自然而然就忽略了,如今社会对同性之间容忍度那么大,那会儿不清楚的东西,如今想来,也有了眉目。
所以,我问他:“言绍洲,你从前对我那般好,究竟只是把我当很好很好的朋友,还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了心思。”
言绍洲并不隐瞒,诚实的回答我:“唐唐,我最开始,是真的把你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至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真的想不到一个点,总之,等我意识到自己对你有了别样的感情的时候,我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言绍洲开始跟我剖白,讲他这些年的故事,只字不提他对我的思念和寻找。
不过后来在我的逼问下我也知道了。
我还找了姜长,问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说言绍洲在找我。
我没有质问责怪的意思,只是很平常的问他怎么没提过。
他说起一些高考过后的往事,因为我随口的一句回答,让他错认为我和言绍洲有了隔阂,所以才会一直不肯把我的消息告诉言绍洲。
听完,我觉得这事还是怪我,毕竟,要不是我说的那句话,言绍洲何苦一人承受那么多年的思念。
我从未向言绍洲走过一步,因为他从不需要我来走,荆棘满途的道路上,他宁愿自己一身伤,也不愿意让我沾染一点灰尘。
②
我和言绍洲在一起了。
这些年,我因为忙碌的生活从不去想他,可是,这也并不代表我心里没有他。
就算当初我们两个没有分开,依言绍洲对我好的那个态度,我俩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
甚至可以说,就算他不说喜欢我,我们两个也会心照不宣的知道彼此的心意。
不过偶尔提及那些年他自己的生活往事,我总是忍不住心疼。
某天,我心血来潮,问他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我说:“言绍洲,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找到我时,我已经结婚有了孩子了,你会怎么办?”
言绍洲紧握着我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语气认真:“唐唐,如果我找到你时,你已结婚生子,并且过得很幸福很快乐,我仍是会主动靠近你,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黏着你,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会做一个有分寸感的好朋友,我依旧会对你好,会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给你帮助,我也会对你的妻子和孩子好,我这人爱屋及乌,你爱的人,我自然也会爱。”
听完这些话,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同时,也非常庆幸我和他有了一个好的结局,不然,我真的怕言绍洲会因为我而孤单一辈子。
③
言绍洲把唐也保护的很好,因为他的家里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有唐也这个人的存在,他们也自认为受不了管制而开始反抗的儿子,其实是为了走到爱人身边才要远离他们的。
④
在一起的第一年,我带言绍洲见了我父母。
当初匆忙北上,我妈急于摆脱喝血的原生家庭和窝囊欲要复婚的丈夫,什么都没跟我解释,就收拾东西带我走了。
我知她过得苦,所以在北上那些年,从不提及回H市的事。
这些年,我也算争气,给她买了房,她也通过一些自己想做的工作,认识了我后爸。
后爸对我们很好,跟我妈的感情也很好,两人不仅结了婚,时常也会出去旅游。
带言绍洲去见他们也是我想要的一种见证和认可,我也有提前试探过我妈的话,她对我喜欢男人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很开心我终于能有伴了。
言绍洲很会讨人喜欢,几款新上市的真皮包包,以及昂贵最好的护肤水乳,便让我妈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认可了他。
再加上言绍洲嘴甜,会说话,我妈越看他越喜欢。
事后,我妈也曾单独找过我,她说,言绍洲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让我好好珍惜。
她不知道我和言绍洲有过曾经,也不知道彼此不相见的六年里,我曾把言绍洲埋在最心底,我只告诉她,我会好好珍惜言绍洲,我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毕竟这个人,我也爱了很多年。
在一起的第二年,言绍洲把分公司开在了北京,他决定不再来回奔波,想要每天都看到我。
我知他大部分的业务都还在H市,所以,当得知他要留在北京时,我是有点不太同意的。
但言绍洲却没那么在意,他说:“唐唐,比起那些,我更想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你,还有,H市那边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你不用担心我那边的公司。”
以此,我便不再担心了。
在一起的第三年,言绍洲向我求婚,他说他想跟我拥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我自是也答应了。
虽然就算不结婚,我们就在一起住,也跟结婚没差,但是言绍洲总想用一个红本来给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个证明。
于是,同年夏天,他带我去国外结婚。
异国他乡的国度,我和言绍洲并肩坐在Bureau of Civil Affairs的凳子上,让优秀的摄影师为我们定格一张关于幸福婚姻起点的合照。
后记几则小事:
言绍洲在**之事上面有点感性,每次面对面时,他总会看着我哭上一会儿才开始。
还有就是,我妈原先把我教育成的是个会做饭,会洗衣,会做任何家务的居家好儿子,但是,遇到言绍洲以后,我就什么都不会做了。
言绍洲很乐衷于哄我,尤其是在事后,我因为在床上那点事指责他的时候,他会非常诚恳的跟我说下次不会再这样做了,但是下次还是会那样做。
我和言绍洲很少吵架,但大多时候都是我在吵,言绍洲不爱跟我吵,每次只要我变脸,有想要吵架的架势,他就会扑过来吻我,让我彻底忘记吵架的事情。
言绍洲手心有很多茧,都是他多年来修车拿扳手磨出来的,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帮他清理一下。
五周年纪念日的时候,言绍洲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些关于床上的兴趣爱好,我本来不想跟他玩,但是架不住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最终我也变成了小说中,那种三天起不来的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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