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虚白微笑,“我一切都好,母亲放心。”
“那就好。”向容看上去不是很相信,不过当着常怀德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阮虚白把季家的人介绍给常怀德认识,季明杨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挺气人的,他还出言讥讽道:“还有脸回来,真不知羞耻。”
季明松斥责他:“怎么说话呢,这是你三哥!”
“我才没有这样的三哥,还嫌不够丢人吗?”季明杨嚷嚷,然后又跑开了。
他这么一说,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阮虚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还好常怀德一直坦然自若,并不觉得难堪,还有闲心和阮虚白谈笑,“你这弟弟挺有意思的,一点都不像季家的人。”
阮虚白都佩服他的淡定,只好应了一声。
他们从季府出来之后,阮虚白拉住了常怀德的袖子,“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养父他们。”
常怀德颇为惊讶,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带自己去见阮随他们,他知道,阮家人对阮虚白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他愿意带自己去见,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分量。
“嗯,我听你的。”常怀德道。
阮虚白带常怀德去了阮家人住的客栈,他们这两天一直在担心阮虚白在常家过得好不好,如今一看阮虚白带着常怀德过来,都对阮虚白在常家的生活心里有数了。
“你们要好好过日子,有什么矛盾一定要说开,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丁碧屏嘱托他们。
她是怕两个年轻人吵架,互不相让,到最后两败俱伤。
“娘,你放心吧,我明白的。”阮虚白道。
阮随和阮佩星也用不放心的眼神看着他们,如果这时问他们的愿望,他们会说希望阮虚白和常怀德能真的白头到老,尤其是阮佩星和离过,就更明白那种托付错人的感觉。
和阮家人聊完天,两人携手出来,彼此之间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疏远,而是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挨得紧紧的,这一切都落入了暗处窥视着的翁书和眼里。
翁书和双目充血,看着他们两个琴瑟和鸣的一幕,险些咬破了舌尖,云墨在一旁干着急却不敢上前,只能小声劝道:“公子,别看了,阮公子已经成家了。”
“不,我还有机会,成亲了还可以和离。”翁书和的声音低哑,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连自小伺候他的云墨都不敢再开口。
这样的平静日子没过多久,一则消息传来,边州永丰遭受敌患,虽然最终被镇守边关的徐将军击退,却损失惨重。
这则消息传开以后,京城人人自危,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大宣国力强大,周遭小国不敢来犯,金人此次试探狠狠地伤了大宣的颜面。
皇帝盛怒,吩咐徐嘉成打回去,一定要让金人知道大宣的厉害。
同时,一道圣旨下来,派遣常怀德为新任永丰知府,远赴边关,和徐嘉成通力合作,击退敌人。
若是从前接到这样的旨意,常怀德必定毫无怨言,甚至跃跃欲试,但是如今他刚刚和阮虚白成亲,就要远赴边关,心中不舍之情甚深。
“怎么了,不开心?”阮虚白敏锐地发现了常怀德的情绪不对,问道。
常怀德第一次在阮虚白面前露出苦恼的样子,“我要和你分开了,当然不开心。”
阮虚白却道:“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走吗?”
常怀德的心陡然一提,“你愿意跟我一起?”
“我们已经成亲了,自然是你在哪我在哪。”阮虚白有些羞涩地道。
其实他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和常怀德一起去,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为边关的将士和百姓们出一份力,打仗难免有伤亡,有他这么个大夫也许能少些悲剧。
“太好了,霜影,我们不用分开了。”常怀德高兴极了,孩子气地抱住了阮虚白。
阮虚白在慢慢说服自己接受常怀德的亲近,因此也回抱住了他。
“什么,你要跟他去边关?”丁碧屏险些打翻了茶盏,声音微微颤抖地问。
阮虚白感觉有些对不住他们,自己长这么大了还总是让家里人跟着操心,但是这次他真的非去不可,他明明可以帮他们一把,总不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边关的将士和百姓牺牲。
阮随和阮佩星久久无言,心里知道阮虚白是极有主见的,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劝得动。
“唉,你长大了,总是要走的。”阮随感慨道。
阮佩星能理解阮虚白做的选择,若不是父母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其实她也真想去一趟边关。
于是她帮着阮虚白劝慰父母,“小白从小就有大抱负,我们可不能耽误了他。”
“爹娘,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圣上派望兴去只是想震慑一下金人,过段时间就会把他调回来的。”阮虚白道。
季寒彻他们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跟着常怀德一起去,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嘱托他注意安全,比较割舍不下的是向容,她对阮虚白有着浓浓的亏欠感,还没来得及弥补多少,先是眼看着他嫁到别人家,再远离京城,离她越来越远,心中大痛,阮虚白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哄好。
尽管阮虚白也对京城有诸多不舍,他们也必须尽快踏上去永丰的路了,流风还是愿意跟着他,这让阮虚白也有了些安慰。
路途遥远,行程枯燥,阮虚白和常怀德时常聊天,二人渐渐有了寻常夫妻相濡以沫的样子。
半个多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永丰,众人都劳累不已,休整了两三天才缓过来。
前任知府因玩忽职守被贬职,还被重罚,这知府的院子气派得很,倒是便宜了他们。
最初永丰城的人听说新任知府夫人是个男子,很是新奇了一阵子,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等到阮虚白去街上转了几圈之后,众人便渐渐地不再说什么了。
“知府夫人虽说男子,容貌却远胜于许多女子。”有人如此道。
“是啊,若是知府夫人这样的容貌,是男子还是女子又有什么要紧,更何况听说这桩婚事还是陛下亲赐的呢。”另一人头头是道地说。
阮虚白上街倒不是为了打击这些闲言碎语,他是为了观察永丰城的情况,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般,这里地处偏远,医疗条件很差,虽然是一座大城,条件却还比不上玉华。
因此他开始着实施到永丰之前的计划,打算改善这里的医疗卫生条件。
常怀德到这里头两天忙着交接,二人都没怎么见面,等到尘埃落定二人再见,彼此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分别了很久似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常怀德笑道。
阮虚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不理他,谁知常怀德不肯轻易放过他,非要问:“你有没有想我?”
“说啊,有没有想,不说的话,你明天不许出门了。”常怀德似真似假地威胁他。
“有。”阮虚白被缠得没办法,只好低头,常怀德目的达成,十分开心,抱住他亲了一口。
“我打算开个医馆,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很多百姓都有一身的病。”阮虚白跟常怀德商量。
常怀德很高兴他会征询自己的意见,“开,你想开就开。”
“需不需要我给你派点人手?”常怀德突然想到。
阮虚白想了想道;“暂时不用,等以后需要了我跟你说。”
两人这样有来有往地商量着,真有几分过日子的感觉。
说干就干,阮虚白挑了一间铺子盘下来,内里的装饰稍微更换一下,楼下是看诊的地方,楼上有床铺,可供紧急的病人使用,然后就是挂牌,阮虚白给自己的医馆精心起了一个名字,叫澄心堂,意为清净静心。
这样的地方,连开了一家新医馆也称得上是新鲜事,不少百姓都跑过来看热闹,等到发现大夫是新来的知府夫人时,更是掀起了一阵热潮。
刚开始大家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没人进来看病,阮虚白也不急,每天看医书练字,教导流风,自得其乐。
四五天过去了,才有第一个病人踏进了澄心堂的大门。
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阮虚白觉得流风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当大夫的能力,他给这个病人把完脉,决定考考他,就让流风也试试。
学习了这么久,第一次动真格的,流风刚开始有些紧张,可是看着阮虚白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感受着手下的脉搏,回忆着自己学的知识。
“是痛风。”流风看着阮虚白道。
阮虚白点点头,“该如何治疗?”
“薏仁一两,芡实一两,茯苓三钱,车前子一钱,白术五钱,肉桂一分,水煎服,另外需要多休息,不可劳累,不可饮酒,受凉。”流风道。
阮虚白很满意,“你很有天赋。”
流风就细细地嘱托了病人一番,病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二人说话间,却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好像是从小厨房传来的,流风循声找过去,半响后道:“少爷,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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