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隋珍去得很快，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施工方还有祝语星那边公司的人。祝语星沉着脸色坐在位置上，身后是其他的同事和助理们，看着祝语星的表情里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楚隋珍忍不住想起了此前听到的话。祝语星就这么不受公司人待见吗？
楚隋珍有些奇怪。祝语星在她面前是有些伶牙俐齿，但她是那样一个温柔的表象，又年纪轻轻地坐上总监位置，不应该这样才对。
但她没有多管，直接坐上了首位，何伟茂就坐在她旁边，看到她，朝她笑了笑，低声说：“不是什么大事。”
楚隋珍没有应，也没有看向何伟茂，自然也就略过了何伟茂用力握住的手。
助理把资料递给了楚隋珍，楚隋珍低头看了几眼，发现跟电话里说的差不多，不过涉及的金额不小，足有好几百万。如果对方公司真的捏着鼻子认了，恐怕损失不小。
“既然人都到齐了，情况大家也都已经了解了。”
祝语星身后的人站了起来，他面色沉重：“这是我们公司的疏忽，我提议更换材料，市面上有更便宜的替代品。”
话音一落，祝语星的脸色就白了几度。楚隋珍看到她紧紧地抿着唇，她的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搅在一起，在这样的夏日之中还有些发白，除了紧张，甚至还有一种绝望之色。
那一瞬间，楚隋珍无端想起了在初时说到关于这个项目时，祝语星脸上绽放出的光芒，自信之中还带着一点自得，她当时显然是自满自己的设计，而今却呈现出了这样的颜色。
楚隋珍的手指交叠，缓缓地转动着自己食指上的那枚纯银素戒。看来那材料对于整个方案的影响很重，才会让祝语星露出这样的表情。
楚隋珍没有说话，一旁的人却开了口：“话不是这么说吧，我们要的是要呈现出最好的效果。现在材料更改了，那效果会不会打折扣？”
“祝总监，你来说说呢？”
祝语星抬起了眼，身后的人轻轻地拉了她一下，意思不言而喻。祝语星抿抿唇，开口，她的声音像是被磨砂磨过一样，一开口都似乎能闻到内里的血腥味：“会。这是……整个设计的精髓部分。我没有想到价格差异会这么大。”
身后传来低声的埋怨：“这个时候还要坚持啊……”
祝语星没有理会，她尽可能地直起身子，抿着唇，眼底流淌出一点倔强。
周围人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还有好事者悄悄地去打量楚隋珍，大家可都还记得当初楚隋珍夸下的海口，她喜欢这份设计，并且愿意为此买单。
楚隋珍当然可以为之买单，只是买单之后，她在公司里又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楚隋珍默默地转动着素戒，第一次没有为祝语星开口，只是看着祝语星。
她很明白，在母亲的心血，在嘉盛集团面前，祝语星什么都不是。
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那只能放弃祝语星，不过她也会给予祝语星补偿。这一刻，楚隋珍近乎是理智到残酷地下了决定。
祝语星也没有看楚隋珍一眼，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根本就没有期待过楚隋珍。
此前两人那些交好或是愉快，在这一瞬间都仿佛被清空一般。
楚隋珍忍不住眉头蹙起。
这时候，她的衣袖突然被拉了拉。楚隋珍转头，抽回自己的袖子，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凑近了一点的何伟茂：“隋珍，我有办法。”
楚隋珍看着面前的男人对她露出笑容，那双眼睛里满是贪欲，让楚隋珍泛起了一阵阵恶心。
“但我有点小小的要求，隋珍一定不会不同意，对不对？”
楚隋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何伟茂，她站起了身：“那么，何总监，跟我来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不是说他们是未婚夫妻么？难道突然间有了感觉？”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涉及严重问题的讨论会。”
“就是个大小姐啊，什么都不懂……说不定心慌了，要未婚夫安慰呢……”
“说的也是，之前我还被大小姐的气场唬住了，以为是很厉害的人物呢……现在看起来，不懂装懂罢了……嘶，最讨厌外行指挥内行了，你说这个项目会不会……”
“诶，人家大小姐说了，自己有钱。只要钱到位，那怎么都可以。我倒是担心集团的未来……”
“你说的也是，大小姐还不跟皇上一个姓呢，怎么也该是太子上位才是，怎么就……”
“嘘，听说一开始集团可不姓王，而是姓楚的。”
办公室的人窃窃私语着，八卦乱窜。此前楚隋珍喊了暂停会议，叫上何伟茂一起出去。没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敢拦着，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往外走，留一群人在会议室。
祝语星端坐着，她的脸色还是很白，在她身后，她的同事们没有理会自己。祝语星已经习惯了，她知道自己的年纪不够，资质也不够，这些人心里有怨言。
祝语星曾经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祝语星想起楚隋珍，楚隋珍当时注视了好一会儿何伟茂，这才让何伟茂跟着自己走，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也没有看向自己。
是因为失望了吗？祝语星抿着唇，她想起何伟茂的的表情，他看向楚隋珍时友好而灿烂，似乎带着一股志得意满的神情。
祝语星一下子站起来，吓了周围人一跳。她听到身后有人不屑开口：“这又是要闹什么妖？害得公司还不够么？”
祝语星转头，她看着面前小声说话的同事，目光暗沉，那份压力宛若实质，落在同事的背后，压得他的心里仿佛压上了一块石头。
那同事被祝语星盯住，先是被对方阴鸷的眼神一惊，又随即反应过来平日里祝语星惯常的无害温顺，顿时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满是挑衅的看着祝语星：“怎么，祝总监还要教训我不成？”
“闭嘴！”
祝语星开口，不再理会那同事，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她和她同事再怎么不合，都是一个公司的，出去就会被人当做一个整体。她这同事不仅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地给祝语星难堪，这放在别人眼中只会惹人笑话。
祝语星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她平日里太过温顺了，原本只想着与世无争地赚几年钱。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家公司久留的……
祝语星抬起眼，左右看了看，她记得当时两人走的方向，于是也抬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你想要什么？”
楚隋珍抱着双臂，目光从窗外过分热烈的阳光上转移回来，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祝语星：上一章有人还说有钱吗？
楚隋珍：……
祝语星：上一章还有人信誓旦旦有我呢
楚隋珍：……老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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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忘记要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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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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