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很安静,床头灯开着,一种介于暖黄与幽黄之间的色调散在卧室中,像是独独揩了一弯月藏在室内。
席寒低头去亲殷言声。
从他眉骨处一路向下,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触到脸颊上的瞬霎像是云朵,轻软轻软的,接着才像是落到实处:“殷言声。”
他轻声唤他,声音仿若呓语,只是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
吻一直到了唇边,席寒半撑着,就那样注视着,他此时身上带着一些侵.略.意,目中也好似有不知名的焰火升起。
偏偏动作间是慢条斯理,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
席寒眸子沉沉,将殷言声打量了几息,突然亲上他的唇,殷言声只觉得漫天的情愫升起,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地掠夺干净,他丢盔弃甲,一败如水。
吻还在向下,殷言声突然像是触了电一般的惊颤。
他瞳孔微微放大,放在席寒发中的手指都战栗起来。
偏偏席寒这个时候要他看。
那些视觉听觉触觉上的刺激接连成海,相互在他的脑海中碰撞,眼前像是出现了犹如油画一般明亮瑰异的乃至带着奇幻一般的色彩,他像是连灵魂都被逼着脱离出这个皮囊,接着又被放到手上随意触碰。
他在这种事上向来是比不过席寒的,哪怕现在,席寒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而他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到最后仿若一只濒死的小兽。
呜咽流泪、听着自己鼓噪的心跳声,而后静待神魂归位。
席寒拿过床头的卫生湿巾把自己清理好,而后才看向殷言声,他嗓音已经沙哑起来,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开口,语带笑意:“我以为你喝醉后能够稍微......放得开一点。”
只是让看一两眼,都能被刺激到。
殷言声额头上出了不少汗,慢半拍地望向席寒,原本颜色纤弱的唇如今红润了不少,像是伊甸园的苹果,无声的引诱着人。
席寒实在是太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一个男人,身上气质成熟,流露出一种清寒矜贵的意味,可这时候偏偏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野性和散漫,各种气质杂糅到一起,独特的让人移不开眼。
殷言声昏昏沉沉地看着,喃喃出声:“引......诱。”
席寒稍一凝滞,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道:“的确是诱惑你。”
说着,就走了出去,殷言声听到了流水声与刷牙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再进来时便坐到床边解他上衣扣子。
殷言声脸上一热,却没有挣扎,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般闭眼,静待下一步的动作,想象中的体验没有开始,席寒只是用温热的毛巾给他重新擦了一遍身,接着将人扶起靠在床头,将手上插着吸管的蜂蜜水递过去:“喝些水,要不你明早起来要头痛。”
本该回家就喝,只是方才两人胡闹了一通,席寒刚才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殷言声喝完之后重新躺下,他也不睡,就睁着眼睛看向席寒,神**言又止。
席寒心思多通透的一个人,几乎瞬间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他道:“睡吧,我还不至于向一个喝的神志不清的人下手。”
夜间的那盏灯被人关掉,房间重新被黑暗吞没,席寒就突然想起了他与殷言声的第一次相见。
其实那晚过后他醒来时酒店已经没有人了,唯独沙发上放着叠得平整的钱,二十十块的都有,林林整整加起来三百多,安城那时候扫码支付还没兴起,这大概是殷言声身上所有的钱。
经过昨晚的那一出,脑子里多些旖旎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平常,可席寒知道殷言声脑中没有那些风月念头,连一丝一毫都不曾有,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有很多事情。
那时席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机上消息声音不断传来,他眉间弥漫着兴味。
【你昨晚英雄救美后带回来个人?】
【是。】
【善男信女的慈悲心肠?】
【你说呢?】
【懂了,这就帮你。】
自此后就是那些所谓的缘分了,可哪有那么多缘呢。在这数百万人口的安城,人与人一生能擦肩而过几次,这其中又有多少是蓄谋已久。
席寒闭上了眼,突然想起了儿时的场景,江家老宅种了不少树,枝头鸟叫浓稠,他看上一只长尾巴的鸟,就拿着谷物和虫子诱惑,天天如此,时间一久,长尾巴的鸟就来了。
他对席奶奶说鸟儿喜欢他。
奶奶笑着说:哪里是喜欢他,就是受不了引诱。
可引诱有什么不好的,总归是得到了。
席寒突然意兴阑珊起来,他把殷言声往怀里搂了搂,沉沉睡去。
*
翌日醒来,殷言声下意识地向身旁摸去,身侧床铺温热,没往里面探两下,手腕就被人抓住。
席寒捏了捏手指,困意还没散:“醒了,头疼不疼?”
殷言声说:“不疼。”
他侧着脸面向席寒,视线在他面容上掠过,直到落到对方的唇上,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只觉得脸上温度升高了不少。
他目光停顿几秒,接着就移开,轻轻转了转手腕想把手抽出来:“我去做早餐。”
席寒连眼睛都没睁,挠了挠他手心:“别做了,一会出去吃,你陪我再睡会。”
说着,连人带被地拉在怀里,还拍了两下。
殷言声贴着他身躯,却是睡意全无,他视线落在席寒唇上,神色发怔。
那么漂亮的唇,却用来做这种事情。
他对昨晚的记忆已经很浅薄了,唯独记得席寒是怎样扯着他领口让他看的,那些尘封起来的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每次都是席卷而来,宛如台风过境,所到之处理智是一片荒芜。
如此几番,席寒睁开了眼,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懒洋洋地开口:“怀念了?”
殷言声想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耳后已经热了起来:“没、没有。”
席寒突然就勾了勾唇,他这人在情.事上坦荡的近乎下.流,但好在床.品还不错,没有逼迫人的习惯。
看到了殷言声的害羞,便没再开口,只道:“以后少喝些酒。”
殷言声说知道了。
两人又躺了一会,便起来。
席寒送殷言声去公司,殷言声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乔飞也在,这位技术部长今天亲自送文件过来。
办公桌上几份文件已经罗列着放好,乔飞看到殷言声自己在整理,问道:“殷经理,怎么今天没见小微呢?”
平时这些整理文件,接水浇花的活都是小微的。
殷言声道:“她请假了。”
“怎么了,她是生病了?”
“事假,和男友一起去见家长。”
乔飞怔住,接着说:“厉害了,一样的年纪,人生大事都有谱了。”他看到了殷言声手上的戒指,补救一般地道:“经理更厉害,同样的年纪都结婚了。”
殷言声没说什么。
乔飞挠了挠头:“你说见家长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是不是像网上一样坐得端端正正的,仿若小学生附体?”
殷言声手上动作稍一停顿,平静开口:“我不知道。”他没见过席寒的家人,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乔飞自知失言,也不敢在这呆了,找个由头自己就溜走。
殷言声一人坐在办公室,面前电脑开着。
他对席寒知道的太少,知道名字,几年前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京都,现在是安城,从偶然的电话还有只言片语中知晓了他有祖父祖母有父亲姑母,可那些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称呼,他从未见过。
席寒没有提起过要带殷言声见他的那些亲人,殷言声便也没问过。
他拿起一旁的钢笔,神色冷淡地看着面前的文件,面上是一种风雨不动的云淡风轻,仿佛真的不在乎这些。
审核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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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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