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香啊

正午的阳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灰色窗帘投射在床上,一道光线破开厚重的壳。

照亮了昏黑的室内,将一只压在被子上的皓白脚腕烙印下微红的印记。

“嘶——”

秦月洄将脸深陷在柔软的枕头中,宿醉的痛感在清醒的这一瞬间针一样刺进脑海,疼的眼睛都是涨的。

昨天和方知栩喝太多了,那家伙祖籍是东北的吗?这么拼酒都给她整出幻觉了。

她好像记得季霖也蹲在她的面前,那个背影很熟悉,她曾用眼睛描摹过无数次。

倒也是个美梦。

秦月洄伸了个懒腰,将被子踢开,眼睛半眯着适应光线。

乌黑卷翘的睫毛蝴蝶翅膀一样忽闪两下,沁出睡意惺忪的水汽。

下一瞬看着房间陌生的布局,秦月洄捏着被角的手彻底僵住,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她摸起枕边的手机紧紧攥住,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整个房间以灰色为主基调,香槟白的理石地面,落地窗外是空荡的私人花园。

虽是花园却只养了几盆攀着栅栏的绿萝,枝叶的边缘隐隐发着青色,显得清冷又带着些许压抑。

余光瞟过床头摆放的相框。

秦月洄猛的一个翻身趴在了相框前,小心的捧起,生怕一个不小心手抖砸坏了外层的玻璃罩。

画面上的男生穿着定制精致的黑色西服侧身坐在钢琴前,一半被光所照耀,甚至能看得见袖口上金色的袖扣隐隐折射的光芒。

一半被阴影打下,沉浸黑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不是季霖也吗?

秦月洄平躺回床上,将相册压在自己的胸口上,用手揉着太阳穴企图回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看见屏幕显示:

2023年6月。

纵然匪夷所思,但秦月洄仍是松了口气,她回到了一年前。

命运好像在说,这次给你一个机会,去拯救他。

秦月洄穿上床头摆放的那双明显大的不合码的拖鞋,弯腰小心握住金属泛着凉意的门把手。

缓缓压下,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听外面一片寂静无声才探出头。

客厅此时被遮掩的严严实实,室外的阳光透不出一丝光亮进来,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他用薄毯盖着身子,此时毯子已经坠地堆叠了一半,两条长腿委屈的半屈着,真丝绸缎的家居服将他线条极好的腿型勾勒出来。

秦月洄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蹲下,捡起地上垂落的毯子重新给他盖上。

室内温度开的太低了,这样容易感冒的。

视线随着毯子上移却突然间看见季霖也半敞开的胸膛,瓷白的皮肤上居然有着抓痕。

那精细布料边缘此时还残存着明显的褶皱,像是被强行扯开不慎揉皱巴的一样。

更不论脖子了,这般像指尖陷进的红痕还未消。

秦月洄霎时红了脸,心跳快了许多像加速器一样加速着脉搏,她眼睛滴溜溜的环顾着四周避开眼前这个人,抬手扇着风试图开脱:

“热死了。”

“滴”

一只修长痩削的手举起,按下遥控器将柜式空调风速又调高一档。

秦月洄垂眸看他,发现他正蹙着好看的眉,被打扰到的起床气明目张胆的挂在脸上,显得更加冷淡疲倦。

他可真会用脸骂人。

秦月洄不好意思的尴尬笑一下,立马识趣的举起三根手指,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季霖也微挑了下眉,便撑起身子坐起来,拍开她的手指站起身。

声音略带着刚醒时惺忪的哑意:“想多了。”

她顺势歪倒侧身到一边给他让开位置过路,此时手指上还残留着他的触感,真实的完全不像一场梦。

她起身绕过沙发将客厅的窗帘拉开,姣好的阳光瞬息间充斥了原本昏黑的室内。

脚下一滞,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秦月洄弯腰捡起,这纸上的笔迹不正是她的吗?

歪歪扭扭的在解一道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式,光是草稿就打了满满半张纸,顺着看下去毫无半点逻辑关系,结果还算错了科目,丢了个英文单词到解上。

一些片段画面很快闪过她的脑海,但是还没来得及抓住去细想,就见季霖也蹲在了她面前。

是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

他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身黑色的短袖,衬的冷白的皮肤更加脆弱,隐隐可见他脖子和胳膊下的青筋。

额前的乌发有几缕湿漉漉的垂在额前,看着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许的温顺。

“我有事先走了,你洗漱完就离开。”他清冷的嗓音传来。

此时的距离太近了,近的秦月洄抬眼就能看见眼前男孩细腻的皮肤。

上次这么近的看见他,估计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在想什么?”季霖也见她像是在发呆,于是将手中的东西抬手又示意了一下。

秦月洄忙接过,支支吾吾:“觉得你身上……很香,很好闻。”

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秦月洄已读乱回,后知后觉尴尬的撇开了脸。

季霖也站起身子,对她的出言见怪不怪:“嗯。你昨天说过了。”

“嗯?!”秦月洄惊得一阵头昏,她难不成昨天耍了很多流氓?

不过确实,她清醒的发现自己嗅觉灵敏了不止一星半点,比如季霖也的味道。

前调像极了清冷的雪松香,在高山之巅存了万年不化的积雪。

不似冬日的暴雪或缓缓的冷风,那股凉意就像已经陈年堆积的皑皑白雪,又从中破冰而出生长了一株珍贵的雪松。

中调愈发浓烈危险,是炙热的明艳的,但却在美丽的同时带着伤人的刺。

是逼仄的麝香参杂着鸛草,披着玫瑰的外表引诱着猎人去触碰它锋锐的刺。

后调确是意外的温柔,冰川融化,积雪消融,利刺蜷缩,像被一阵清凉的海风所包裹。

它推着小小的浪花毫无戒备的展露自己的柔软,将粗糙的沙粒都裹挟唯恐伤到了追海风的人。

秦月洄深呼吸了两口,暗暗记住这种味道,她想调一款只属于他的香。

她和季霖也最近的距离不过是短暂又克制的呼吸间交错,可她却想让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有她存在的证明。

陪着他在唱歌作曲时,在他独自一人被光所拒绝时,在他逆着人流沉默抵抗时。

气味就会变成一层保护壳,告诉他:

没关系,她会一直陪在身边。

眼看季霖也已经换好了鞋正准备走,秦月洄跑到了他跟前,双手撑在立式鞋柜上。

她捧着脸看向他,粼粼的眼睛里揉了无数颗闪着光的星星:“你要去干什么?”

季霖也推开门不作回答,转身就要走,秦月洄踩着不合脚的鞋像个粘人的小影子跟着他追到小花园。

他回想起了什么一样,脚步一顿,突然止步在小栅栏前。

秦月洄及时的刹车,差点撞上他的背那鼻子可就要破相了,幸好反应的快。

季霖也转身面向她,抬起食指抵在她额头将她推开一步,“去和安野打磨我的专辑新歌。”

秦月洄揪着衣角眼睛黏在了他身上一样,粘稠拉丝的像个糖画的甜浆。

看着他站在她眼前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骄傲,暖洋洋的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小太阳正在努力发着光。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点开车不着急。”

秦月洄终于理解什么是妈妈粉了,她曾经在他做歌手以后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女友粉,但直到看见他了却只想跟他说:

太瘦了不好,要好好吃饭,要保护好嗓子,要照顾好自己。

迎着秦月洄慈爱的目光,季霖也不适的轻耸了下肩膀,正准备再次提醒她:“你等会儿……”

“洗漱完就走!走的时候带好门,不要乱碰家里的东西,不要进你的创排间,我知道的。”

秦月洄抢答,像极了班级里争着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学生。

季霖也满意的点点头,单手揣兜扣上鸭舌帽就离开了,徒留秦月洄眷恋不舍的在原地,那目光如有实质般炙热。

季霖也走后,连阳光都感觉暗淡了不少,倒也是没那么明媚了。

秦月洄叹口气,送走那道消失不见的背影后转身回了家。

她刚一关上门,就看见一把吉他背包拉链还开着,就被扔在门后遮掩住了,许是季霖也太匆忙了没来得及整。

秦月洄自觉的想帮他把吉他摆好,却见夹层里有一张被压出褶皱的简谱,她将它抽了出来。

眼神无意间瞟到歌词,她将简谱展平了仔细一行行看过去,确实很熟悉。

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一样……

对!这不是安野的歌吗?

好像后来安野就是凭着这首歌一曲出圈,获得了年度最热单曲和年度新人奖,一时间名气涨了不少。

这么想来的话,这首歌发行的时间也就是不久之后了。

可是季霖也说的专辑新曲大概率也是这首歌。

一股寒意从她脊背攀附而来。

或者是,前世他的歌被盗取了?!

她颤了下指尖,用力捏住一角。

秦月洄迅速的洗漱过后拎起包就打算去追季霖也,都到门口了又想起有个东西忘拿了,她蹬掉鞋光着脚跑到沙发边,将那张有着她笔迹的草稿纸塞进包里。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垂眸一看是李叔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李叔?”

平日里的李叔一向沉稳,此时对方却略显焦急:“小姐,您不是昨天就下飞机了吗?怎么彻夜未归,电话不接,家里人都等你到现在了,你快回家吧。”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以后秦月洄的头又开始隐隐泛痛,竟将这事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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