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周行牧与曷鞅秋商议,让他先回北胡,待周懿放葬礼结束,新皇登基后再寻个地方商议通商契约。

“也行,但我得先见见阿津,她怎么没同你一起带兵?”曷鞅秋有些疑惑。

周行牧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好在祁雪从后面出现,将信交给了曷鞅秋。

曷鞅秋展开了那封来自除夕夜的信,心疼得不行,他自然知道行津在宫内是被软禁着,热爱军营的人,怎么能在皇宫这种地方待得舒服呢?

“她现下在哪儿?我带她走吧。”曷鞅秋收了信问祁雪。

祁雪抿着唇不说话了,见两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曷鞅秋的粗神经也细了一次,他蹙眉问:“她怎么了?”

“她死了。”宁浮端着木盒走了进来,“她带兵夜巡冷宫,遇上敌袭......牺牲了......”

曷鞅秋眉头更深了,他不认识宁浮,转头看向周行牧,似是在求证。

周行牧垂下了眸子,并不与他对视。

“周行牧!”曷鞅秋有些激动,上前两步揪起他的领子道,“你不是能护着她吗?”他咬牙举起了拳头。

周行牧没有要躲的意思,祁雪的心被猛地揪了起来,但她也并未上前阻止。

在拳头落下的瞬间,曷鞅秋忽然卸了力,他磨了磨牙,转头看向宁浮手中的木盒。

“她不是被杀的,是......力竭而死......”宁浮将木盒递给曷鞅秋,又转身从宫女手中取了一个酒囊,“士兵们赶到时,她靠坐在树下,刀不见了,手里攥着这个酒囊......”

曷鞅秋一眼就认出那是他送的酒囊。

“节哀。”说出这句话时,宁浮心中涌上浓浓的无力感,她有多恨当时对她说出这句话的周行牧,就有多恨现下的自己,无力又冠冕堂皇。

翌日曷鞅秋带着行津启程回北胡,当北胡军离了城门,百姓们才敢在城门口探头探脑地看。

祁雪站在城门口,问周行牧:“他会不会反悔?若是到时不来商议契约了怎么办?”

周行牧遥望着曷鞅秋离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道:“他不会的。”

......

中都花了近两个月才将战场打扫干净,两个月前曷鞅秋带兵离开,宁浮对外宣布周懿放病逝的消息,葬礼筹备了许久,只是为了等陈明珠处理好西都之事,带着周蘅明来送父亲最后一程。

“明珠他们快到了吗?”祁雪腮帮子鼓鼓的,手上还捏着半块桂花糖糕。

沁甜斋重新开张,但她却觉得那里的桂花糖糕没有在北都吃的香,便央着周行牧给她做。

于是周行牧白日里除了要出门去处理事务,中途还要抽空回来给她做桂花糖糕,虽已是入秋的季节,但他总觉得糖糕放久了容易坏,便日日坚持做新鲜的。

“快了,这两日该到了。”两个月前周行牧收到刘静来信,说祁雪赶往中都时路过了北都,他给诊了脉,身子有些虚,嘱咐周行牧让太医给她好好补补,于是这两个月祁雪只管吃吃喝喝,并不劳心。

周行牧将厨房收拾干净了,转头见祁雪正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正是午后时分,阳光正好,微风轻拂。

她头顶是一棵葱郁的桃树,绿叶掩映间隐约能看见粉色的桃果,祁雪不听劝,非要在桃树下乘凉,周行牧只好派余新和卢子田在一旁守着,生怕桃子熟透了掉下来砸着她。

许是睡熟了,她手一松,半块桂花糖糕便稳稳掉入周行牧手中。

余新看着周行牧将剩下的半块糖糕吃了,便招呼卢子田离开,接下来应该用不上他俩了。

周行牧站在躺椅旁,抬头看着桃树,这是祁雪三年前初次进宫时为他在飞英殿种下的。

她不爱拐弯抹角,大大方方承认这桃树就是给他种的,周行牧抿嘴笑了笑,今年是桃树第一次结果,竟让他们赶上了。

他想起当初那棵无疾而终的桃树,若是还活着,该比这棵要高上许多,正感慨着,面前忽然砸下来一颗桃子,他顺势抬手,那熟透了的桃子落入他掌心,沉甸甸的,汁水充足。

他正想叫醒祁雪,低头见她睡得熟,面容平静,两颊还泛着红晕。

周行牧目光沿着她的胸口往下,八个多月的肚子已很明显了,里面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抬手看了看桃子,又看了看祁雪,或许这些年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将军!”院子外进来一士兵,见祁雪睡了,原本高扬的声音猛地轻了下来:“陈将军他们到了......”

即便他反应极快了,但祁雪还是被吵醒了。

“明珠来了?”她抬手,周行牧接住,将她从躺椅上扶了起来。

“嗯?桃子熟了?”祁雪指着周行牧手中的桃子问。

“嗯,熟了,是他自己掉下来的。”周行牧解释,不知是不是孕期辛苦,祁雪最近脾气有些大,爱钻牛角尖,前些日子还因为周行牧晨练时先练箭再练刀的事同他发了脾气。

那日祁雪一边哭一边质问他为何先练箭,明明从前都是先练刀的。

他竟不知祁雪会为了这事掉眼泪,忙哄她下次一定先练刀,但她却说今日的刀已经被冷落了,这是他的失职,非让他同刀道了歉,又恭恭敬敬擦了两遍刀才算了了。

先前祁雪非要在桃树下乘凉,周行牧动过将桃子都摘了的念头,被她阻止了,她说要让桃子自己掉下来,不许摘,现下他怕祁雪误会自己摘了桃子,逼着自己同桃子道歉,只好抢先解释。

祁雪听了,接过桃子看了看,见确实是熟透了,这才没追究周行牧。

陈明珠刚到城下便看见宁浮在门口等着,忙将周蘅明还给了他母亲,留下宁瑜同她叙话,自己带着陆岩进了宫。

陈明珠围着祁雪转了好几圈,觉得她除了肚子以外,人也圆润了不少,看着白白嫩嫩的,看着比之前更有气色了。

“孩子有八个多月了吧?”陈明珠伸手摸了摸,小家伙还在睡,并未同她打招呼。

“嗯,八个多月了。”祁雪站不住太久,刚说完话便坐下了。

“打算在中都生产?”陈明珠问。

祁雪摇头:“我想回北都。”

陈明珠听了,转头去看周行牧:“月份大了还要折腾吗?”

周行牧一脸无奈道:“我做不了她的主。”

“你不怕孩子在路上生了?”陈明珠又转回来问祁雪。

她撅了撅嘴道:“总之不要在中都生。”

她从出生就被困在中都,没得选,如今有了选择,她是极不愿意孩子在中都出生的。

“北都如今怎样了?”祁雪转移话题道。

“还在重建呢,西都去了许多百姓帮忙,都是自发的,先前北都米救了急,大家都记着......”

祁雪下午精神尤其好,同陈明珠讲到了日落时分才停下。

夜里祁雪刚躺下,周行牧便从身后黏了上来。

“怎么了?”祁雪反手抚了抚他的脸,她肚子大了,只能侧着睡,不方便翻身,

“没事......”周行牧一只手扶着她的肚子,一只手揽在她胸前,不知是碰到了哪儿,祁雪喘了一声,警告他:“别乱碰,碰了又不帮我......”

周行牧有些无奈。

祁雪杀了曷鞅潭后便无事可做,每日只需专心养胎,周行牧从外头回来能看见祁雪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他原以为是像她从前在北都一样,看地方志或兵书,直到他收拾书案时,随手抽出了祁雪压在下面的书册。

“霸道将军的小娇妻......”他歪了歪头,又抽出一本,“王爷独宠我之母凭子贵......”

当晚祁雪得知周行牧看见了自己最近正在读的话本,便问他:“话本里说女子怀孕时,男子都会忍不住出去偷吃......”

“嗯?”周行牧给她盖好了被子,怕她侧躺着不方便说话,于是并未上榻,只蹲在榻边听她说。

“太......太医说可以同房的......”祁雪的声音小小的,脸颊有点泛红,努力同他对视。

周行牧替她理了理发丝道:“没事,我能忍,你别累着。”

祁雪眼睁睁看着周行牧熄了烛火,身后覆上温暖的躯体,不一会儿便传来绵长的呼吸。

那日之后祁雪明里暗里又同周行牧说了几次,但都被拒绝了。

周行牧低头用嘴唇蹭了蹭祁雪的后脖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平日里祁雪不爱同人打交道,只爱黏着自己,今日下午陈明珠来了之后,她竟然一下午都没找过自己!

“周行牧!”祁雪小声提醒他,“说不要的是你,蹭我的又是你!”

他退开了些,有点纠结,心里不痛快是真的,不想累着她也是真的......

感到身后的人不动了,祁雪扭过脖子,周行牧怕她拧着脖子,只好撑起身子同她对视。

“你怎么了?”祁雪问,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有时觉得男人心也挺难琢磨的,尤其是周行牧这种闷葫芦的心。

看着祁雪漂亮白嫩的脸,周行牧忽然轻叹了口气,准备躺下睡觉,他还是不忍心累着她......

祁雪的手在被子里动了一下,周行牧僵住。

“你明明就......”祁雪才说了一半,就被周行牧打断了:“睡了。”说着便躺下了。

烛火早就熄了,但今夜月光很亮,祁雪看见周行牧的耳朵红了。

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周行牧忙起身护着,她掩在被子下的手抬了起来,周行牧弯腰要躲,被她喊住了。

“不许动。”她声音不大,但尤其有效,周行牧果然不动了。

初秋夜里该是凉爽的,但周行牧觉得热极了,他呼吸渐渐加重,额头抵在祁雪肩上。

耳边是周行牧的喘息声,祁雪忍不住红了耳根,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

雪:男人心海底针。

牧:......其实你不用管我的......

雪:闭嘴。

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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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木不成钢!拿出点老夫老妻的架势来啊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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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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