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血漏到衣服中,闻别暮觉得特别不舒服。他微微皱眉,放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
楼闵乐背在身后的手开始掐诀,他向后退一步:“我不动你,你把他放了。”
青桐眼神阴沉,她手继续向里收,刀陷进闻别暮的肉中。青桐笑了一下:“启明星君,你想重现当年的事吗?哈哈……”
楼闵乐靠在桌上,脸色蓦然沉下去:“你居然是上古妖。”
听见他俩的对话,闻别暮脸色微变,他不动神色地收回手上的动作。
青桐眼睛亮了一下,她哈哈大笑:“启明星君,要是我把他杀了,你找谁求请去?”
青桐另一只手搭在了闻别暮肩上,声音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向闻别暮心上扎:“当年你救不了你心爱的人,这次呢,哈哈,也不能吧。”
话应刚落,青桐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被她禁锢住的闻别暮突然抬手。
血腥味越加浓烈。
闻别暮硬生生将青桐的手折断,他将青桐向后一推,鲜血淋漓的手糊了青桐一脸。
青桐拉着红绸,轻巧地落在地上。周围是一群被放倒的客人。
青桐转过头,和疏桐大眼对小眼。
疏桐抬头看了眼,什么都没看到,她问:“你怎么下来了?”
青桐满脸晦气,她将自己的手接了回去,十分不耐烦道:“那是楼勤,晦气玩意儿。”
“那喜欢大红的启明星君?”
传闻中的楼闵乐是无红不欢,只要看见谁穿着红色衣服,不是新婚新人,就是他或是他的山门弟子。
疏桐觉得这事儿有意思起来了,她问:“那他身边那男孩呢?”
青桐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两人讨论的师徒俩还在三楼站着。
闻别暮捡起青桐掉在地上的小刀,他擦去小刀上的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站在一旁的楼闵乐不敢动,他头疼地看着闻别暮,有些百口莫辩:“闻朝,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别暮将小刀扎进身后的栏杆,他垂头看了眼被割出一条血痕的手心,沉默半晌。
师尊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
闻别暮手心刺痛将他理智拉回,他抿唇不言,将手握成拳头,向前走了几步。
楼闵乐看不见闻别暮的眼睛,他试图走上前去碰闻别暮,却被对方避开。
闻别暮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心中有股难以描述出来的感觉。
闻别暮走到楼闵乐面前,他微微仰头,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睛。对方似乎还害怕他做错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动也不敢动。
闻别暮将头靠在楼闵乐肩上,他用自己干净的手拉住楼闵乐的衣领,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轻声开口,语气十分温柔,听者有心的人去能从其中听出几分冷意。
“师尊,您不会骗我的吧?”
闻别暮唇角牵起一抹淡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他那双眼瞳色很淡,在此刻却又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不管师尊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以后,师尊眼中只能有他。
楼闵乐憋了一口气发出不出来,他卸了力,任由闻别暮抓着他:“闻朝,那只妖当年也只是旁观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闻别暮眼中总算带上笑意,他脖上那道伤口已经有些结痂,只有手上的刀痕还在不断向下滴着血。
楼闵乐抓住闻别暮的手,他问:“闻朝,为什么要伤自己?”
闻别暮歪着脑袋思忖,就在楼闵乐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闻别暮突然道:“师尊,我吃醋了。”
楼闵乐给闻别暮处理伤口的手一顿,他声音软下了好几个度:“闻朝……你也不必伤自己。”
楼下隐约传来那些妖的交谈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青桐掉下去之后,不再带人追上来,但闻别暮敢说,青桐敢上来一次,他再扔一次。
怜香惜玉都是对荧惑山门师姐们的,而不是这种手上可能沾了人命的妖。
闻别暮瞳孔微颤,他盯着楼闵乐,问出藏在心中的问题:“师尊,您就不疑惑,我为什么会对您有非分之想吗?”
楼闵乐将闻别暮的手包扎好,他抬手用拇指抹去闻别暮脖颈处的血,“闻朝,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嗯?
闻别暮抬头,他好像能猜到些什么了。
闻别暮拉住楼闵乐的手,声音中满是期待:“师尊,什么是天意?”
脑中有句话和自己问出口的话重叠,闻别暮站直身体,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迷茫。
什么是天意呢?
楼下突然穿出一个女人抓狂的叫声,楼闵乐施法屏蔽他们的声音,两人一同借着栏杆向下望去。
楼下,青桐不知道跟自己人聊到了什么,突然生气,她掀起地上的椅子就朝对方扔去。
因为角度问题,闻别暮他们并不能看见,惹怒青桐的人到底是谁。
不住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起内讧也算是好事。
闻别暮被打了岔儿,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半晌,他才想重新拾起一开始的话题。
“先不说这个。”看出了闻别暮的意图,楼闵乐拉着他试图走进旁边的屋子,“闻子然他们的气息减弱了,我们先找到他。”
楼闵乐口中气息减弱的那两位还站在地下室,对着那个看起来破烂,但十分难打开的宝箱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个封印在阻止他们打开宝箱。
就在两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头顶传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几乎要把人耳膜穿破。
从耳朵中溢出一丝血,痛苦从闻子然脸上一闪而过。闻子然咽下口中的血腥味,抬手将宝箱收进乾坤袋:“走吧,我们先出去找师尊。”
宴无究耳朵被震得听不清,他只能看见闻子然开开合合的嘴。
“师兄!你说什么!”
以为闻子然也听不清,宴无究扯着嗓子喊道。
“叫什么叫!”闻子然捂住耳朵,感觉自己才是真的要聋了。
他这破名字取的,闻胧,闻聋,他爹娘怎么想的?
一想这个,闻子然就觉得有些晦气。
看闻子然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宴无究转过身,他看着碎石挡住的出口,讪讪道:“师兄,我们得先把这些石头挪开。”
这次他倒把声音降低不少。
闻子然面露难色,他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扭伤的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着笔的动作有些发抖。
宴无究果不其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走过去将石头一块块搬开。
身后燃着的长明灯忽然熄灭,闻子然感觉到身旁的宝箱突然开始剧烈抖动。
头顶再次传来异响,闻子然和宴无究手中的指路石莫名其妙汇聚在一起,朝着上方飞近。
肉耳可听的,异响离他们越来越近。
上方震落雪一样的灰,中间突然裂开一条巨缝。宝箱抖动了两下,突然变得巨大,膨胀开来。
闻别暮和楼闵乐的身影出现在巨缝中。
宝箱灵活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将闻别暮吞了进去,随后迅速变小,“嘎达”一声掉在地上。
被吞进去的闻别暮轻巧地落在地上,他环顾四周,黑蒙蒙的,一点儿光都看不见。
闻别暮一开始和楼闵乐进不了那个房间,在尝试了几次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门突然自己就开了。
确认里面没什么问题后,闻别暮和楼闵乐刚走进去,地面就开了一个洞,他们直直掉向地下室。
现在被吞到宝箱中,闻别暮丝毫不慌张,他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借着指路石的光,看见了闻子然他们的脸。
闻别暮手边浮现出一堆灵火,却照亮不了周围。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闻别暮罕见地惊讶了一下。
灵火有些不受控制,它似乎想带领着闻别暮朝前走去。闻别暮试图掌控灵火,对方不听它使唤,慢悠悠向前飘。
闻别暮只得跟上它。
灵火只能堪堪照亮闻别暮脚下的路,它在空中上上下下起伏着,跟沧海山那群卷灵一样。
想起宿在自己灵海中的卷灵,闻别暮闭上眼,探出灵识,唤醒在沉睡中的卷灵。
卷灵打了个哈欠,它爬到闻别暮的头顶,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它在闻别暮头发上问来问去。
小家伙把头弄得有些痒,闻别暮将它捏下来,语气不善:“你再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把你扔掉。”
卷灵没有从闻别暮口中听出真情实感来,它根本不害怕,甚至还蹭着闻别暮的指腹。
卷灵迷迷瞪瞪半天才醒过来,它继续嗅了一下,才操着它那没睡醒的语气说道:“主人,您身上有让夷大人的气息。”
“他不也是你们的主人吗?”想起凤凰神庙中那个温和又神秘的男子,闻别暮就有些莫名的难过。
师尊对让夷好像在敬重中带了一丝奇怪的情绪在里面。
不过闻别暮敢肯定,从师尊眼神中可以看出来,让夷不是那位“掌事”口中心爱之人。
闻别暮看见灵火停下来,他也停下来。
灵火对着闻别暮跳了几下,靠近墙壁。干净的壁画上洋洋洒洒写了数千个字。
那千字上方,开头就写着这样一行字——
闻朝亲启,凤凰落笔。
周六下午考试,周六更新时间改为晚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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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没有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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