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风望见苏然和张久离开,随即,她想要侧身看窗边。刚刚就想要看了。但是,身上无法言语的疼觉,好似在说不要动。她停顿了,只能看到窗边一半,但也让心满意足了。
窗前,树站在那里。枝叶多,形成绿伞。阳光直射,叶子边缘发光。
叶片动,微风中摇摆。绿色强烈,叶光闪烁。
宁南风可能开窗,闻夏天味道。
没过多久,苏然进屋,脸色特别难看。
难看到什么地步,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就像翻倒的船,向下耷拉着,碎发垂落眼前瞬间模糊了他的视野。
宁南风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不想要忍受疼觉去回头。
“告诉我,护士的眼神看着我,就像看一个残疾人般的眼神,她在可怜我。”宁南风在说话,声音里满是气愤。
在宁南风看不到的视角,她听见苏然的脚步声停下。
苏然的目光望向宁南风,此时她正轻微侧身,看向窗外的风景。
宁南风昔日如瀑般柔顺的黑色长发,此刻凌乱地散落着,几缕发丝还因干涸的血迹黏在一起,显得杂乱不堪。
躺在病床上的她,身体显得格外单薄。手臂从被子里露出来,一层层绑带紧紧包裹着。
苏然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久久凝视。
见他沉默不语,宁南风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苏然,不要可怜我,我已经睁开眼睛,而不是一直闭着眼睛,好太多了。”
“南风,你的伤势很严重。”苏然轻声说道,对此宁南风早有预感。
“直接说结果。”宁南风望着窗外的树,开口道。
“你的双手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虽然没有骨折,但神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如果不立即进行一场手术,你的双手可能会留下永久的后遗症,比如手指的灵活性和触觉可能会受到影响,南风,我希望你听取我的建议。”苏然激动地说。
他走到宁南风床边,轻轻调整床的高度,宁南风正过身子。
两双黑色的眼睛对视。
她的眼眸,黑得纯粹,毫无杂质,宛如宇宙中最深邃的黑洞,神秘而又迷人,仿佛能将他的灵魂都吸入其中。
苏然温柔声线道:“我觉得你应该放弃这场手术。”
“手术风险太大,成功率只有50%。”
听到成功率有50%,宁南风揪起的心揪紧。
50%……这个数字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这意味着什么?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
苏然温柔又严肃道:“有风险就代表着失败的概率,而且后遗症带来的伤害,你不能长时间工作,你的画稿会画得慢,它不能到达你的预期。”
“宁南风你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一旦慢了,你准会放弃,你倒不如一开始就放弃,不要让过去的荣耀延续成一时光辉。”
“可是,你看到了吗?这五年的过往,我坚持走下来的路,我没有放弃。”宁南风笑了。
虽然不知道失忆前自己的过往,但是看到自己最终的成就,她的内心如同平静的死水卷起风波。
“你又是这样,医生的话你从来是不听。”苏然无奈地说。
宁南风闻言沉默,偏开头。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坚定,她向来不轻易向命运低头,绝不就此放弃,定要为未竟的梦想继续前行。
“你接受手术是吧?”
宁南风含笑,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宁南风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些光影如同在跳舞,轻盈而又不确定。
“是的,我要做手术。”她的声音坚定,没有一丝动摇。
苏然笑了:“你就放心吧!”
他说完,停顿几秒。她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那道视线就像一条蛇在看她,冰冷而充满算计。
一股刺鼻气味直钻鼻腔。
那气味尖锐凛冽,像无数细小钢针,狠狠扎刺着嗅觉神经,那是消毒水的气味。
“我会治好你的,毕竟,我是你的男朋友。”
那声音轻柔舒缓,像春日拂过湖面的微风。
下意识地,宁南风抬眼望去。
只见他嘴角稍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笑意从他眼中满溢出来,暖融融的。
他的头发整齐利落,面庞白皙。
鼻梁上面架着一副细框眼镜。
苏然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文雅劲儿,恰似从诗画里走出的书生,浑身散发着让人舒心的书卷气。
宁南风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觉。
苏然不可能看她时,是冰冷而算计。
宁南风陷入沉思,脑海里浮现疑问:他会算计什么?
“宁姐”
门口,一位长相甜美的短发女人站在那,眼睛圆溜溜的,抿着嘴巴,穿着时尚,却透着拘束。
“你是……”
听到宁南风这话,女人眉毛垂下,“你又不记得我的名字,我是张久”
“张久……哎”
“汪——”
一只小金毛犬脑袋探进病房。
它左看右瞧,鼻子使劲嗅着空气。
一捕捉到宁南风的气味,原本耷拉的耳朵立马竖起,眼睛里闪着惊喜光。
它冲进病房,跑到苏然身旁没减速。前腿用力一蹬,身子高高跳起,从张久腿上跃过,落地带起衣角。
小金毛犬步子不停,嘴里“呜呜”叫,四只爪子快速交替跑,带起地上风。
一转眼,跑到宁南风病床边,两只前爪扒住病床,脑袋往宁南风手边凑,不停地蹭,嘴里哼哼着,像在说想念
“小金,想你,所以我带回来,可惜,爱丽丝她不愿意跟我过来,恐怕是当我是坏人呢!”
张久几步上前,略微弯腰,双手轻柔地从地面捧起小金犬。
小金犬乖乖窝在张久怀里,小尾巴轻轻晃动,苏然静静站在旁边。
宁南风目光投向张久怀中的小金犬,带着探寻。
她眉头一点点皱起,似在努力回忆,最终摇头,露出迷茫。
小金犬像感受到宁南风注视,原本灵动的眼睛瞬间柔和。
它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看向宁南风,身体放松,不再乱动,嘴里发出轻柔“呜呜”声,像在和宁南风打招呼,眼神满是亲昵依赖。
宁南风微微一怔,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流露出惊喜。
她想抚摸小金犬,手却没动起来。
她看着小金犬,眼中闪过困惑,轻声问:“小金?它……它是谁?我怎么觉得……”
“小金,它最近过得怎么样?”宁南风声音颤抖,似在寻找记忆碎片。
“很好呢,宠物店的人每日都会给小金犬吃狗粮,爱丽丝她现在估计在懒散地睡觉。”
忽然,苏然缓步走到张久前方,挡住了她。
张久柳眉轻皱,眼中闪过疑惑,不明白医生为何如此。 “南风,我想和你这位同事聊聊。”
苏然温和道,一只手搭在张久肩膀,一只手搭在小金犬脑袋上。说完,对着张久:“我们出去,我想和你说说南风的事。”
张久不悦的神情被苏然话语吸引,点了点头。
宁南风躺在病床上,望着即将被带走的小金犬,嘴唇微微颤抖,“小金留下。”
她努力略微抬起脑袋。苏然听到宁南风请求,眉心不自觉拢起,眼神闪过犹豫,很快坚定下来。
他轻轻摇头,柔声说:“不行,医院里不能留宠物,会影响你休息。”
接着,迅速给张久使了个眼色,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久心领神会,轻颔首,轻轻抱起小金犬,调整姿势让它更安稳。随后,她抬脚,步伐坚定朝门口走去。
苏然转身快步跟上。
——这狗和那家伙一个样,都爱凑到她身边刷存在感。
此刻苏然面容冷厉,眼神带着不屑和警惕。
张久站在病房门口不远处。
她的目光穿过玻璃窗。
视线落在病房内安静躺着的宁南风身上。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窃喜。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射进来。
光线洒落在张久的身上。
地上出现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影子仿佛在悄声诉说着她内心的焦虑。
病房的门轻开。
苏然走出,脸泛白,眼露疲态。
瞧见张久,她愣了一瞬。接着,快步朝张久走去。
张久见眉头皱起。
苏然眼里闪过不悦,很快又归平静。
他心里纠结,既操心宁南风状况,又对苏然到来感到不安。
病房外走廊,灯光惨白。
苏然双手插兜,嘴角挂笑,眼里却透着审视。
说:“你是南风同事,之前没见过你。”
张久站得笔直,神色恭敬,点头回应:“是啊,你是宁姐朋友,医生你好!”
苏然微微仰头,目光移向别处,语气随意又带疑惑:“算也不算,她同事怎么没来?这两天就见你一人”
张久眉头立刻皱起,双手在身前握紧。
急声问:“她们有事,宁姐身体出啥状况?”
苏然叹气,肩膀下沉,面露忧色,低声说:“她要做个对身体伤害大的手术,你等下劝劝。”
张久瞪大眼,满眼焦急与无助,身子前倾:“可宁姐不听我的,要是孟白在就好了,他是宁姐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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