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虽有半神之身,周夺始终无法抵抗身在正神之位的邪神,除非继承邪神衣钵,他才能够风平浪静地挽回这一切。但倘若,周夺放任这个世界继续这么乱下去,要么看着异能者真的统领了人类,要么看着人类自取灭亡,但这其中所产生的所有罪恶、所有恐惧,无疑都是作为神使的周夺亲手呈给邪神的供养,这不就更坐实了他邪神继承人的身份?
周夺揉揉眉心,但他现在,也不想考虑这么多了,最起码,他要让沈玉京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没有时间从长计议,再拖下去,沈玉京、朝哥,你和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法逆转的事。”周夺坚定道,“这一切该结束了。”
周围几人看着他,想从周夺紧绷的面容上揣测出他的一点心思,但丝毫看不出来。周夺垂着眸,敛去所有的情绪,但他微抿的唇,还是透露出一点信息,周夺,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宋以安家里有个传送门,直达联盟总部。”周夺抬头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那个门关上,我要去看看。”
周夺起身往外走,毫不拖泥带水:“要是真不行,老子就去劫机。”
身后几人面面相觑,完蛋了,遵纪守法好公民周老大也要走上这一条歪路,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
宋以安家里的传送门,竟真的没被关上。
周夺几人围在这扇门前,倒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宋以安总不能忘了吧。”杨疯怀疑地绕着传送门走了一圈,“我都做好去偷飞机的准备了,结果我们宋会长居然还好心地给我们留了道门?”
“好心?别逗了。”江南不耐烦地把走来走去的杨疯薅下来站好,“虽然我和你们这个宋会长接触不多,但年纪轻轻能受此重用,肯定不是粗心的人。周夺,这明显就是一个坑,等着你往里跳呢。”
“不管坑不坑的,我都得试试看。”周夺却下了决心道。
“你疯了?”周围几人惊呼,以往再怎么紧急,终归会有个紧急预案,周夺也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凡事,总归三思而后行。
但周夺也不再过多解释,只深深地将在场的人一一扫了眼,开口道:“我不敢保证走进这扇门会发生什么,但我一定要去。”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让你们一起来,”紧接着周夺的话引起周围几人的抗议,但周夺抬手,示意他们先听他说,“我们要直击的,可能就叛乱者的心脏。对面都是七级异能分化者,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也是拼尽全力要我们的命。”
“我一定要保证沈玉京的安全,还有朝哥,所以我可能没有办法再向以前一样,确保你们的安全,所以我本意是,只由一个人去。”
“单凭你一个人,对上这么多的七级分化,大哥,你再强,这也是送死啊!”杨疯毫无顾忌地点道,“我们多少也能帮上你一点忙,别说什么保护不保护的了,我们好歹也是靠自己的努力进化到现在这个境界的,保护自己的能力多少还是有的。”
另几人点点头。周夺见状,也不再坚持,只轻轻拍了拍杨疯的肩:“多谢了。”
“客气什么,”杨疯笑着回道,“哥们从小陪我一起挨处分关禁闭,革命友谊了,谈什么谢不谢的。”
是啊,在场的几人,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早已是成为彼此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家人。
“再说了,要当英雄,就一起当,老子也想青史留名。”裴也嘻嘻笑着勾上周夺的肩。
“我们是要青史留名,”周夺被感染着,嘴角也邪邪上扬,桃花眸微眯,轻佻而肆意,好像所有的事在他眼里,不过都是轻飘飘的一捧沙,风一吹,就散了,“但我们要当活英雄。”
“行了英雄们,”梵南鲸从自己的收纳空间里叮铃咣啷扔出一大把军火,枪支弹药,应有尽有,“对面可是有抑制异能的实力,我们也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你发财了?”裴也看着平时出任务都要特批的最先进的军火,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梵南鲸和江南对视一眼,理直气壮地开口:“反正安防和总都警署乱成一锅粥,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物尽其用一下。”
江南不知从哪摸出块小镜子,挑了挑自己眼尾那一小簇上翘的睫毛,幽幽补充道:“法司里的武器库几百年没人去了,我也就顺了点。”
杨疯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上前一把揽住江南,重重地在他脸上“啵”了口:“媳妇儿,还是你想得周到。”
“不过,你就先别去了,乖乖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凭啥?”江南眉梢一挑,不乐意了。
“刀枪火眼的,伤着自己了可怎么办?”杨疯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omega,沈玉京在周夺心中比命更重要,江南之于杨疯,又何尝不是。
周夺也理解,开口劝道:“你先留着吧,总都这边,也需要你的帮忙。”
“看不起人了吧,周大队长,”江南一把推开杨疯,挑衅地看向周夺,“你以为就你那位沈小少爷是六级分化吗?”
江南手腕一翻,一朵由蓝色火焰幻化出来的莲花浮现在他的掌心:“我也是呢。”
“老公,”江南媚眼如丝,巧笑倩兮地回头看向杨疯,“说实话,你真不一定打得过我哦。”
杨疯目瞪口呆,被江南这般阴恻恻地看着,背后竟不自觉地沁出冷汗。
“那就走吧。”周夺也不意外,现在就算是江南跳出来说他是沈玉京的前男友,周夺也顾不上了,挑好趁手的装备,就率先走进了传送门。
“真是可惜。”身后的江南偷摸着和梵南鲸咬耳朵,“我本来以为周夺会是个慕强批,练的都快死掉了才把自己逼到了六级分化。”
“但我知道周夺喜欢沈玉京那个小废物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妈的,周夺纯粹就是个看脸的货。”
“你觉得自己输在脸上?”梵南鲸不解道。
“怎么可能,”江南从小吃着美貌红利长大的,才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是败在这么个荒谬的理由上,“可能我还不够作吧,我要是在死缠烂打一点,我就能比沈玉京更早地把周夺拐上床。”
梵南鲸看了眼他,再看了眼身前即将踏入传送门的杨疯,莫名地为自己的好兄弟叹息。
“别多想,我也不纠结周夺了。”江南笑了笑,“我其实只是希望,能有人像周夺爱沈玉京那样,不顾一起地来爱我。只不过周夺刚好完美符合这一切形象罢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纯爱战士啊。”梵南鲸满脸不信道。
“我可纯了,我只要爱,谁爱我,我就爱谁。”江南莞尔一笑,大步迈入传送门。
传送门的另一端,意料之中的,不是远在地球最北部的联盟总部,但也不是什么虎穴狼窝,因为更糟糕。
记忆里那浓郁得像上帝打翻满杯红酒的紫红色的天,再次出现在周夺眼前,这里没有昼夜之分,艳阳高照、明月高悬、星河倒垂的景象同时存在于一片天空。辨不出模样的飞禽畅游其中,毛色乌黑如最幽深的夜,展开的一只羽翼轻易地洒下巨大的阴翳。
“卧槽......”来过这的几人可谓是记忆犹新啊。
周夺倒是没想到,这传送着,给自己传到新纪元岛来了。
一霎时,那个掐着腰蛮横地指使周夺做这做那的沈玉京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只不过,现在的新纪元岛,恐怕早就不是他们之前所待过的样子了吧。
也好,从哪里开始——
自当从哪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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