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站在一旁摇摇头:“啧啧啧......”
“你们这白天还老夫老夫,晚上就黏黏糊糊?变脸是吧?”
裴穆时翻着手中的烤串,声音不咸不淡:“你要想,白天我们也可以黏黏糊糊。”
“臭情侣!”李羽恨恨地端起烤串盘子走开,一人独享。
白桉眼巴巴地望着:“怎么办?他吞了我的肉。”
“没事,剩下的都是你的。”
白桉看着食盒里小山状还未烤的串儿,满足地眯起眼睛。
“那我要先吃泡椒牛肉!”他指着裴穆时刚刚烤好的肉串。
“不可能。”
白桉眼睛瞪得溜圆,仰头看着他,像一只生气的雪白布偶猫。裴穆时嘴角上扬,他将烤好的肉串放在小风扇前,吹了一会儿才转头递给白桉。
“现在可以了,怕你不长记性。”
白桉炸开的毛又变得柔柔顺顺。
夜晚,吃饱喝足玩够,白桉同裴穆时回到酒店。
他蜷缩在裴穆时怀里,看着天花板柔和的灯带。越幸福的时刻越怀疑现实的真实性,白桉认为这个世界是虚构的,他诡异地开始思考哲学——现在的快乐是不是虚构的?
“如果我们只是来旅游的就好了,可是我还有任务。”
裴穆时当然知道,他利用自己姗姗来迟的玩家权利,掌握着全局,但他这个人坏心眼,一点也不告诉白桉,只在他有危险时才会出面掐死那些蝼蚁,不过这个副本倒是深深限制了他。
他盯着白桉头上的发旋,臂膀圈住他身子往怀里揉。
“桉桉,你不觉得白天那个院长有问题吗?”他沉默半响开口。
白桉揪着自己的发梢末,皱着眉:“我知道,但是你觉得她是玩家吗?”
“我明天要不要查一查?”他问一下系统,不过可能裴穆时理解不了,他没说出来。
“不用,就算查到了能怎样呢?你心慈手软又不敢动手。”裴穆时拍拍他,“观察一下,若觉得属实,自己有个防备心就好了,井水不犯河水。”
“那是活生生的人。”白桉蹭蹭他,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次日,白桉三人又叫了个司机师傅,开着租的车环岛公路游。
好巧不巧,途径了昨日去过的南山敬老院,裴穆时瞥见停在门口的那俩红色吉普,他目光在车身上停留了两秒,最终被越来越多的树木覆盖住视野。
“看什么?”白桉歪头看他。
“没什么。”裴穆时笑了笑,手拍拍掌下的腰身。
他们站在海岛半山腰公路的边沿,远眺而去,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无数的红色小房子。
“特别像童话故事,嗯那个《红猪》,是不是?”李羽张嘴大吸一口海边的空气。
白桉笑着点点头。
不过他第一联想到的竟是周沽说,宋爷爷的祖屋是红房子。
那对说要资助的情侣看起来脾性并不好,真的会资助南山敬老院吗?白桉不禁思考。
“叮铃——”白桉手机传来微微震动的声音。
他掏出来,看到是母亲来电,一滑屏接通。
“喂?妈妈。”
“桉桉啊,爸爸说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让你尽快回来。”
白桉回问:“是什么事呀?不能电话里说吗?”
通话里窸窸窣窣,像是手机从母亲那里传给了父亲。
“很重要,明天就回来。”白父的声音低沉又威严,有些不同寻常。
“好的。”
“嘟——”电话那一端立马挂断了。
白桉皱起眉头,父亲的状态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难道是跟方凌那起案子有关......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裴穆时微微低头,轻声问他。
白桉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不过我们明天应该要返程了。”
白桉让李羽帮他们三人定一下明天的机票。
夕阳落下,这趟旅程也算是完美,虽然关于陈红留下的线索,他们没能探索更多。
回去的路上,白桉让师傅拐弯去了趟市场,购置了百斤的果蔬、牛奶。
“你买这么多吃的做什么?”李羽一边震惊,一边同裴穆时搬运。
“上次去敬老院做客,院长好歹还招待了我们,我想着给老人带点实际的东西。”白桉笑笑。
“你这爱心,真是没处发了。”
师傅将他们带到敬老院时,天已经黑了,他忙着回家帮老婆孩子,便自己先行离开,让白桉他们叫个代驾。
白桉听到时脸还微微羞红,自己突然的想法带着一堆人劳累。
“李羽,要不你进去同院长说说吧。她上次见到我脸色不太好。”
白桉猜测自己像她哪儿位故人,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种心情,但应该不会是愉快。
李羽没有心眼,爽快答应。
“你们在这儿看着食材就好,我去去就回。”
白桉冲他挥挥手。
不过,现在时间晚上才八点,敬老院大部分灯光都关了,老年人的作息真的很奇妙。
裴穆时微屈膝盖,靠在车上,他单手插兜,一手划拉着屏幕,幽幽白光照着他的脸,映出好看的眉眼。
白桉凑过去拽住他插兜的左手,下巴搁到他肩膀上,微微扭头看他手机:“刷湛江市的新闻?”
“随便看看,也许会有线索。”夜里,裴穆时的声音更加性感。
白桉觉得他只是面上清冷,实际上骨子里应该是个酷哥,天不怕地不怕,偶尔还冒几句酷酷的话,能可爱死白桉。
“啊——”寂静的大楼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
“李羽!”白桉一愣,皱眉大喊,立马拔步向楼里跑去。
裴穆时比他更快,打开了手机照明。牵着他的手跑上楼梯。
“几楼?”
“二三层,搜一下。”
裴穆时将手机递给他,让他往楼上去搜,自己则朝二楼楼道跑去。
白桉扶着楼梯往上跑,耳朵里只剩自己粗喘的呼吸声,李羽除了刚刚那一身惊叫竟再也没了声。他身子颤抖,额头冒出冷汗,几乎不敢往下想。
“李羽!李羽!!!”
“你在哪儿——”白桉手上打滑,手心的黏腻感完全不只是汗液的作用。
他送到手机照明灯前,掌心一片猩红。白桉霎时僵硬了。
他将光移到扶梯上,血液正鲜活的往下滴,与黑色的栏杆完完全全融为一体。
楼上落下一滴水珠到白桉的脸上,他整个人灵魂都颤栗,寒气从脊背升了上来。
“哥哥,楼上!”
白桉明知前面有什么,却仍旧奋不顾身地往楼上跑,直到听到四楼走廊另一头传来李羽微弱的呼吸。
白桉手机的光打在那两人脸上。
“住手!”
他冲了过去,徒手捉住了往李羽脖子砍去的匕首。
刀刃破开□□,露出森森白骨。
“啊——”白桉痛叫出声。
他咬牙死死盯着面前寸头的男人,戾气染红了眼,男人一瞬甚至被他镇住。
“我让你住手!”白桉死死地握住刀刃,不肯退一步,他身后的李羽,已是被捅了数刀,鲜血淋漓地昏倒在地上。
金发女人一脚踹到白桉肩膀上,眉头紧皱,紧张又恐惧:“江迢,愣着干嘛,杀了他啊!”
“妈的,大晚上这破地方居然还有人来。”
森光冷冽的匕首,被鲜血染成黑巧克力,浓稠的血液和月光一起流泻。
裴穆时赶来,看到白桉的手气得一拳打过去,女人吓得直接跑路,那男人也是有点底子,黑夜中跟裴穆时过了数招,被击中下巴后直直后退了几步。
他见势不妙,直接从另一侧跑路。
裴穆时仰头,骨头嘎吱作响,脖子上的青筋跳动,暴虐欲在他脑子里疯狂叫嚣,他捡起地上男人掉落的匕首。
“穆时,别追!叫救护车!”白桉看着好友惨重的伤势,眼中含泪,他小心翼翼地跪着用膝盖垫起李羽的头。
“羽毛!羽毛!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他急得无措,手只能徒然地放在李羽脖颈处探着心跳。
“哈......嗯......”李羽似乎还有一丝意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白桉将耳朵附在他唇边,才听到他若有似无的几声气息。
“对不起......对不起,羽毛......”白桉握着他逐渐冰凉的手,整个脊背都被压弯。
“不是你的错,桉桉。冷静!支着手机帮我,我给他止血。”裴穆时比白桉镇定多,他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递给白桉好的那只手。
看到白桉另一只手血流潺潺时,裴穆时咬紧了后槽牙,几乎是强逼自己移开视线,就像被扇了耳光,快速地撇过头去,脖子和脸都被血气冲红。
命更重要,桉桉一定放不下的。
裴穆时查看伤口,发现李羽身上伤处虽多,但不算要害且不深,只是出血量很危险。
他撕下自己的T恤折叠按在大的出血口,撑开李羽的眼皮查看瞳孔对光照的反射。
瞳孔微微有些扩散,裴穆时心一沉。
“挺住,李羽!马上救护车到了!”
楼下亮起救护车交替闪烁的光,白桉看着医生用担架抬起李羽送上车,几个人连着给他插氧气管和心电图。
他被裴穆时抱在怀里,双手撑在他身前,看着看着,近乎不忍地转头,脊背像是承受了千斤顶一般压了下去。
“羽毛......嗯......呜呜啊——”
从麻木无、小声呜咽到嚎啕大哭,在裴穆时狠狠拥抱他的那一刻,白桉的崩溃彻底爆发。
他甚至忘却自己,还是裴穆时捞出他的右手给医生处理。
医生才皱着眉头说了句:“这么严重,不早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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