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白桉让七号首先发言。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谢铎,想向他求助,却见他面具下的黑眸幽幽地盯着他,让他脊骨发凉。
十号瞥见白桉还在场上,而二号已经离场,眸子不经意地转了一下。
白桉毫无察觉,他紧张地记着七号的发言。
“总得来说,现在不确定的人可以摊牌打。我是平民,而外置位还能归的位置是四、六、七、十。但我们已经有两个平民了?我和三号。”
“你是在说废话吗?七号。神爆出来打,首先他们敢爆吗?你敢确定场上还有几只狼,轮次够吗?我感觉你身份不做好,就是在找神。而且在我这边,十号跟四号发言都比你好,可疑性比你低,所以我这狼坑赌一个七号!”六号一顿输出。
互相打架,没有视野不同队,嫌疑暂放。
白桉静静想着段星教他的诀窍。
“这个晚上是个平安夜,二号被女巫毒出去了,而神至少两位,我觉得爆出来打也没什么。我是猎人。”四号美女逻辑清晰。
“至于剩下那一位,没必要盘。”四号并没有把话说得特别清楚。她透过鎏金的面具看向白桉,白桉霎时镇静了许多。
四号给他扫清了视野,又透露了相当重要的信息。
一语双光,“守卫”没必要盘清楚是谁,“守卫”是没必要盘的那一位——谢铎。
剩下的,只有六、七、十身份有疑。三出一,再考虑平民,狼人必定只能剩一个。
“确实没必要。”十号悠然自若,“我觉得我这里还是看得很清楚的。首先在四号玩家没有透露神职以前,我的疑惑对象还是挺多的。四号站出来,我才发现好人的轮次是足够的,可以露一位。所以在四号发言前,七号怎么知道可以摊牌打呢?他既然心中对好人的收益都没有底,那他的话术主要收益是不是在找神呢?”
白桉本来想出十号的,但听了一番话又开始疑惑起来。
他本来想听听谢铎的建议,结果他闷葫芦一样,一句不吭。白桉盯着他,快盯出个洞来,十号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第一晚,我能看到三号是被勒死的。我相信大家在现实中也是能发现一些线索的,即使是平民。所以这一轮我想从6、7、10里出,但是我不规定出谁。”
“唯一的要求,所有人都投票。”
“好了,大家可以做决定了。”
【4、8、10投票给7号,
7投票给6号,
3、6投票给10号。】
【七号出局,请发表遗言。】
“我的遗言就是,游戏还没有结束。”
【天黑请闭眼。】
白桉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他给平民带来了最难的一关。
【天亮了。】
【昨晚死的是四号玩家,玩家请发动技能。】
【四号枪决了十号玩家。】
【十号玩家请发动技能。】
【十号枪决了六号玩家。】
桌上的人近乎傻眼地看着这群人的操作。
白桉一看,平民一个......都没了。
窗外巨型红月瞪大着眼睛盯着客厅里的人,一片死寂。
【和局。】
突来的广播声音尖锐又刺耳,如同孩童一般。
【加时赛——任何一方存活一人即算胜利,没有规则!】
【但请玩家们切记,任何阶段的玩家在该游戏中死亡,即为真死亡。】
【因阵营数量不同,狼人天生富有一个技能。】
加时赛,是什么意思?
白桉还没有彻底理解,就跟四周的人一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从疼痛和窒息中清醒过来,一个清瘦的男人死死压在他脊背上,用皮带勒住他的脖子往死里勒。
白桉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踢脚造出一些动静。床发出咯吱的动静,背上的人更加使劲,白桉几乎没能呼上一口气,被脖子上的皮带勒得眼前发白。
“啊......救......久......命......”
“白桉!”段星踹门而入。
身上男人明显慌了神,手下泄了力道,白桉得以喘息。
段星急着去看他的情况,没再与那歹徒纠缠。
“怎么样?”段星把床垫压出一个窝来,他急忙解下白桉脖子上的皮带。皮带不仅将他白皙的肌肤勒出淤青,边缘还因摩擦泛红、破皮。
他整个人也处于半缺氧状态,四肢无力,近乎昏迷。
白桉缓过劲来,颤着手摸向脖子,哼了一声:“好痛。”
“现在可没时间管痛不痛了,走,下去吧。”段星把他拉起来。
走廊尽头的窗户,意外地是一片日光,红月消失了。
白桉转头看向段星:“发生什么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走下扶梯,那个圆桌是他们白天开会议的地方,大家三三两两地站着,谢铎单手插在裤子里,一个人站在角落看墙上的壁画。
“喂,看什么呢?”段星见白桉出神的厉害,晃了一下他胳膊。
“这是......女巫?”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士走了过来,寒暄道。
“他是八号,我是九号。”段星点头。
“我是四号猎人,这位小朋友脖子上是怎么了?”她探究的眼神扫过,没有过多停留。
“有一个狼人试图勒死我队友,不过他跑得太快,没看到影子。”段星解释。
四号女玩家点头,面色凝重。
“既然,大家都聚在这里了,那我们就要为了阵营的胜利而努力。有没有玩家了解过这个副本?”
“我之前查过,这个副本和局占75.3%,所以后面这个游戏是黑塔设计好了等着我们的。但是,后面的游戏......”寸头小伙迟疑了下。
“狼人阵营会在夜晚狼化,咬合力增强,并且速度、力量会大大优于白天。而好人阵营只能通过商店购买道具,但是道具太贵,大多又很鸡肋,落单的人基本晚上会被狼人咬死。”
“当然,也不乏白天杀人的,就像这个小朋友遭遇的一样。”有一个看着刚过三十岁的大叔道。
短发男人点头,信息达成一致。
“这个游戏,准时八点完全进入黑夜。”谢铎站直身体走了过来。
白桉抬眼看着他,谢铎视线回望过来的时候,他又挪开了眼,不知道低头再想什么。
“那这么说,我们聚在一团岂不是最安全?”四周的人都围了过来。
大多数玩家都认为,这种阵营游戏,抱团是最为有利的。但是只有极个别资深的老玩家清楚,抱团死得更快,因为黑塔游戏的平衡作用。
“那我们呆一起吧,呆一个房间里!”
“我觉得这位妹妹有道理。”
大家的声音几乎趋于一致。
谢铎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我们这里有八个人。”
所有人霎时沉寂了。
半响,人零零散散各退一步,警惕地面面相觑。
“虽然......”白桉弱弱的声音响起,“但是我们七个人还抓不到一只狼人吗?抱团对我们来说,只要足够团结就有利无弊。”
“既然他藏在我们中间,我们就有先发制‘狼’的权利。”
“有理!我赞同。”寸头小伙举手称赞。
旁边的大叔也点了点头。
谢铎扫向白桉,他其实是无所谓的。但是像白桉这种想法大胆的,一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总有一点号召力。
但是,不见得能把握住这个领导权。
白桉短暂地成了那个做决定的人,所有人都呆在大厅,没人敢私自行动。
狼化是不可控的,到八点,他一定现出原形。
白桉死死盯着墙上的石英钟,伸展的脖颈上淤青蔓延,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看着墙上的钟,谢铎看着看钟的他。
段星注意到了角落的谢铎,他的气质确实太独特,一眼就让段星认出来他是三号玩家。但是除了这个,段星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异常眼熟,有那么一点点像周琅,但又完全不一样。
周琅说他有在副本里遇到过顾望舒,照顾白桉到高阶场后,他会将详情发到段星手环上。
可是离开那个副本后,他和周琅几乎没有联络,只剩联系人里面躺着的一个冰冷代码。
“星星,你说我们真的能获胜吗?”白桉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可以。”
“这么肯定?”
“因为你很聪明。”段星给予肯定的回答。
“真哒?”白桉暗暗窃喜,这还是第一次除了谢铎之外的人夸他。
“万一有意外呢?比如剩下两个在暗处的狼人跳出来......”
“如果不按你的法子做,我们根本无法主动出击,狼人本就是成团在一起的。最坏的情况就是三个狼人都跳出来,那样和我们什么也不做一样,反正都是最坏的情况了。”
“哦哦哦!你想得透彻,我倒没有想这么多。”
太阳逐渐落了下去,白桉看见窗外隐隐泛着血色,红月不知从哪儿里开始悄悄降临。
角落里有个女孩子抱着腿蜷缩,她像是很紧张,身子微微颤栗。
“我......我想去厕所......有人愿意陪陪我吗?”她声音犹如蚊蚁。
周围人明明听到了,却置之不理,都是一群大老爷们。
黑裙小姐姐皱眉:“我陪你去。”
白桉这才听到那边的动静,知道原委,他皱眉:“不行。”
黑裙女人听到,眉毛一竖,有些愠怒,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却是连上厕所也不肯了。
“必须再让一个人跟着去。”
“可是他们都是男的,我......”小妹妹嗫喏道。手指不安地摩挲,尴尬得快哭了。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白桉绷着脸皱着眉,比平时凶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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