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覆渊的解释,席鲤彻底梳理清楚了他们各自的现状。
可越是理得清楚,心就越凉。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直觉所有的一切都不算正常。
按照他的了解,执行者进入子世界执行任务的前提,是这个子世界有解。
主系统将会把子世界的世界线重置,回溯到一个尚未出现裂痕的时间节点上。
无论这解决方案是难还是易,最起码信息流透明,能让执行者们盘出一条解决问题的逻辑。
比如说,杀手身份的执行者可以提前杀掉某个人,从而扭转子世界的困局。
再或者说,谋士身份的执行者可以在最初的阶段,更换选择自己的主上,将其送上高位,为子世界的后续发展奠定基础。
而目前席鲤所在的子世界,若是按照之前的主系统安排来说,没有解。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莫阅深的悲惨遭遇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更准确地说,是席鲤作为执行者认为有解,认为拯救莫阅深这一个人于危难当中,就能够拯救这个子世界不被毁灭。
但实际上,并没有。
这是更可怕的一件事。
送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席鲤怔怔地看着秦覆渊,口型张合之间是一句声音极轻的,“为什么呢?”
秦覆渊笑了笑,下意识想把眼前的人揽在怀里,出声安抚。
但最终还是抬起手,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很多事情现在还隐晦不明,我出去再跟你说。但无论是为什么,都有我在。”
秦覆渊的话如同一句强心针,让席鲤几乎停跳的心脏起死回生。
然后,他的鼻尖突然酸酸的。
这个人就是很霸道,但又让人觉得最可靠。
秦覆渊一个人孤身回溯到十年之前,一个人度过了殚精竭虑的漫长岁月,把这个星际时代变成了如今这幅并没有彻底腐烂的模样。
可以说,就是他以一己之力,将主系统重置差错的子世界,恢复到了本来该有的起点上。
席鲤抽了抽鼻子,冲秦覆渊挤出了一个不服输的、满是生命力的笑。
“谢谢你。”
但我也会尽己所能,一直往上成长,成长到不需要被人额外保护的程度之上。
然后,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
莫阅深过了一把亲手开飞行器的瘾,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振奋。
他一蹦三跳地回到星舰,推门就看见小妈正冲老师笑得柔情蜜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点危险。
再往下看,是光线投射后的阴影。
看不真切,但莫阅深脑海里的瞬间反应是,他们别是牵手了吧?!
听到推门声,席鲤转过头来,有点意外但并不慌乱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莫阅深情绪复杂地含糊回道,“还不错。”
“我听你老师说,这个飞行器的核心系统是你爸爸设计的得意之作,是不是很厉害?”席鲤接着说道。
“……是。”
莫阅深原本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吞回到了肚子里。
·
回莫家的路上,莫阅深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跟老师,很熟?”
席鲤想了想,回道,“这个不好说……你就当我们一见如故吧。”
莫阅深下意识地就想问,有什么不好说,到底是哪种一见如故。
但话在嘴边上,又觉得问出来不合适。
毕竟,他也不过就是看见小妈跟老师站得近了些,可这距离也不算是太离谱的距离。
他不过就是看着小妈冲老师笑得甜了些,可小妈笑起来好像本来就很甜。
……算了。
·
半小时后,秦家的私人球形车把席鲤和莫阅深安全送到了家。
还没降落,席鲤就看到瞿管家在门口蹲着,还时不时地看看手上的通讯器,然后伸长了脖子往天上打量。
看见席鲤和莫阅深回来了,他瞬间眼睛放光,小跑着凑到了两人面前。
“夫人,小少爷,你们怎么才回来啊?中心广场那边不是早就散场了吗?”
瞿管家不是个爱打听的人,席鲤心下一转,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果不其然。
席鲤刚跟着瞿管家走到门口,就差点被火燎了眉毛。
这火,是物理意义上的火。
被火燎眉毛,也是物理意义上的燎眉毛。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他席鲤的地盘上为非作歹?
——那只能是莫家出了名的女魔头,如今在边境战场的历练下,愈发举止野蛮的,莫衾。
“姑姑?!”
莫阅深先前一直沉浸在小妈和老师的事情上,没听到瞿管家的汇报。
此时乍一见到多年不见的姑姑,先是愕然,旋即漫上了一种无法压制的激动。
莫衾灭了手里的火,大步走到侄子身边,抬手就搂住了莫阅深。
“好孩子,姑姑总算能回来看看你了。”
言语之间蕴藏着独属于家人的澎湃深情。
席鲤对眼下的亲情戏码也有些唏嘘。
按照原世界线,自从莫衾女承父业,前往人马星系的边境参军,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人马星系毗邻R7816号星系,都是与吉克鲁星域接壤的部分。
在原世界线中,首都星域和吉克鲁星域之间的战争千百年来不断拉锯。
本来在莫衾的军事才能,以及莫今暗中输送的最新军事武器的支撑下,首都星域已经开始在这场战争中占据了上风。
但后来,莫震天死了,莫家大权旁落到温蓉和莫辉手上。
从此之后,最核心的军事机密开始源源不断流出,吉克鲁星系在这场战争里逐渐立于不败之地。
仅仅十年的时间,首都星域在这场战争里被碾压。吉克鲁星人以R7816号星系为入侵点,一鼓作气打开了首都星域的防护罩,长驱直入!
如果席鲤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在最后的那场绝境保卫战里,莫衾上将坚持到最后一刻不退不让,以身殉国。
想到这里,席鲤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忍住了差点就崩出来的小珍珠。
“哟,我这吃尽了苦头也不叫一声的嫂子,现下怎么还要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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