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等傅文州辩驳,他四下里观察一番,果断出击:“走,那边好像果子多。”
傅文州仿佛他的忠心随从,走一步追一步,紧紧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半米内,形影不离。
孟希高高举起手臂摘樱桃时,他就变成了一座只具有观赏意义的雕像,杵在旁边不动如山。
好在孟希的精力旺盛,不觉得累,可筐里没有半分傅文州的助力,还是令他颇有微词:
“傅总不亲身体验一下田园野趣吗?”
傅文州不回话,继续如同监视器似的盯着他。
“哎呀,高的那几串我够不到,傅总……你帮我摘吧。”
孟希趁他不注意,就把竹篮转移到对方手里。
而男人只是掂了掂重量,把另一侧胳膊抬起来。
孟希以为他终于肯动一动,却没想到,傅文州却将顶端的树枝轻轻压到自己面前。
“喏。”
他眉头一挑。
孟希看了看挂满枝头的小樱桃,又把视线转移到傅文州脸上。
但不得不说,高处的果子成色就是要比下面要好。
孟希挑了一颗又大又红的,用湿巾擦擦,放进嘴里。
酸甜滋味旋即炸开,惹得他眉头一拧。
“干不干净?就往嘴里塞。”
傅文州撇下嘴角,似乎很是嫌弃。
“老王大哥说了,这都是纯绿色无公害的,不打农药。”
“没有农作物离得开农药。”
男人用科普与不屑双层叠加的语气应对他的天真。
【哼。】
孟希暗暗从心里鄙夷,偏跟傅文州对着干,一颗一颗吃上劲了,舌尖都有些酸麻。
“你摘半斤吃一斤,什么时候把这东西装满?”
傅文州拎起只铺了个底的小竹篮。
他还好意思说?
孟希不禁眯起眼睛:
“我能有什么办法?您又不帮忙,我一个人,怎么比得过人家四只手呀?”
“这么说,还是我拖了你的后腿?”
“怎么会呢,您是董事长,就算一颗都不摘,他们也不敢赢你。”
傅文州再度张嘴时,孟希就眼疾手快地往他口中投喂一颗,转身就跑。
他走得太着急,没注意到底下的小石子,重重崴了一脚。
孟希立即探出爪子,攀住了樱桃树的枝干,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站定。
他惊魂未定,喘了几口粗气。
半晌,他低头,呆滞地望向傅文州按在自己腰上的手掌。
孟希咽了口唾沫,回头打量男人的表情。
他们贴得太近,怪异极了。
傅文州吐掉了嘴里的樱桃,将手臂收回。
孟希抬起扭到的左脚晃一晃,颇为无地自容,眼睛不知道该瞥向哪里。
“傅总……”他支支吾吾地开口。
男人将樱桃筐丢在地上,侧过脸,目光冰冷: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空气仿佛凝结住,孟希沉默良久才弯腰捡起小竹篮,闷声道——
“好像有点,你要不还是别给我好脾气看了,我会蹬鼻子上脸的。”
傅文州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走了。
【怎么办……】
他又做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特别是面对傅文州,总忍不住想靠近一步。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
但这样,肯定会适得其反的。
生活不易,希希叹气。
之后大家又去了菜园,晚餐便是主人家的厨师用这些新鲜食材制作的,每一道都锅气十足。
面对满满一桌子美味,孟希却情绪不佳,连饭量都变小了,至于同事们斗地主和打麻将的活动,他也没有参加。
夜已深了。
山里的夜晚静谧非常,天空都比市中心更深更远,繁星点点。
孟希有几分困倦,洗了澡换上自带的睡衣,躺在床中央,浏览着购物软件。
他这几天忽然很想购进一把小提琴。
【孟希。】
他正昏昏欲睡之时,突然被这一声惊醒了。
系统来得真不是时候。
【嗯?你干嘛呀,有事情吗?】孟希无奈。
系统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不合时宜,冷漠问道:
【你要休息了?】
【当然呀,咱们两个难道有时差吗?现在都十一点钟了……】
【你今天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这边显示傅文州的情绪有很大波动?】
听到系统这句话,孟希便清醒了一些。
【我……我好像有受虐倾向,怎么办呢?】
他犹豫开口。
系统不解:【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就是,傅文州对我的态度一点都不好,但我却特别想凑近他,有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越界的动作惹他生气。】
系统似乎还是不太理解:【比如?】
【我今天喂他吃了一颗樱桃。】
对面沉默许久。
就当孟希以为它突然断线了,它才忽而开口:【就这样?】
【嗯。】
【他吃了吗?】
【没有,他吐掉了。】孟希想想就觉得自己蠢得透顶,傅文州本就不可能这种不干净的事物,何况是自己喂的呢?
他又战战兢兢地询问系统:【你刚才说情绪波动,指的是好的方面,还是……】
他其实心里有答案,却还是想求证一下。
【不太好分辨。】系统回答得模棱两可。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呐?】
孟希白皙的手指一圈一圈缠住被角,眉头轻蹙。
【部门团建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如果不趁此时跟他拉近距离,回到公司就更不容易了。】
【我知道的……你帮帮我嘛,好不好?】
孟希语气放软,听上去实在叫人不忍拒绝。
系统停顿半秒钟,答应了:【你先别睡,我试试。】
孟希一时不太理解它这句“试试”是什么意思,撑起脑袋等候下文。
可惜他身上这头困困兽力量强大,轻易击碎了本就不大坚定的意志。
孟希刚耷拉下眼皮,便隐约听闻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面前的房门被人拉开,傅文州垂眸,便瞧见了一双懵懵懂懂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
他忽然联想到了刚出生的小乳猫,似乎就是这个样子,身体还撑不起脑袋。
“傅总?”
声音也像。
傅文州把充斥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扫出去,启唇:
“我不小心把加了蜂蜜的牛奶撒了一床,黏糊糊的,没办法睡人。”
“哦……那我去找老王大哥,让他给你换一套被褥吧。”
孟希摇摇晃晃地迈开腿,却被傅文州拦腰挡住:“很晚了,打扰人家不大好。”
“那怎么办呀?”孟希脑袋不大清楚,慢慢悠悠地讲:“那你睡我的卧室吧,我睡你的牛奶床。”
孟希想往外走,可傅文州提着他的睡衣领子,将其丢回屋里,反手锁上门。
他稀里糊涂地让出了自己一半床给傅文州。
对了,还有枕头加整张被子。
“那是我的被子。”
孟希反抗无能,怀里被傅文州塞进了沙发上的抱枕和毯子。
【好坏。】
“我把床给你睡,你就不生气了吧?”他心口不一。
“谁说我生气了?”
傅文州也口是心非。
“你明明就生气了,干嘛不承认呢?”
孟希歪了歪脑袋,却偶然发现了他大拇指侧边的一块伤口:
“这是怎么弄的?”
傅文州没回答,他就俯下身子趴过来,眼睛鼻子都快要贴上他的手指,不知道是在看还是嗅。
然后他倏地起身,麻利下了床,伸手到桌子上的背包里翻找。
男人的眼神一路追随,直至他迷迷糊糊地挥舞着创可贴重新爬上床。
孟希十根指头捧住他的手掌,专心致志。
可傅文州的视角,盯着他摇晃的发旋,感觉他随时都能睡倒在自己怀里。
“你之后少喷点香水吧。”
傅总突地开口,皱了皱鼻子。
孟希刚把他的手指包扎好,闻言扬起下巴仰望他,又抬起胳膊自己嗅嗅:
“我没有买过香水呀。”
傅文州喉结上下滚动,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将手从他温软的掌心抽出来,一言不发地躺下。
孟希困得难受,见他盖好被子,就自觉滚到床的一侧,缩成小小一团。
他把大面积都留给了傅文州,自己很快便陷在枕头里睡着了。
傅文州翻了个身,缓缓凑近他,也是侧卧的姿势,一边曲起手肘撑着上身,一边将左胳膊立在他颈侧。
“能吃能睡,你到底是个什么小东西?”
男人喃喃自语,指腹轻轻擦过孟希鼻尖的绒毛。
而他睡得香甜,呼吸和缓,嘴唇翕动着,似在梦呓。
傅文州便低下头,把耳朵靠过去。
“哥哥……”
孟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在傅文州贴上来时,没有预兆地动了动身子,姿势转为平躺。
因为几乎被男人搂着,他柔软的唇珠不可避免地蹭在傅文州嘴角。
那处皮肤滚烫,陷下去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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