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恩连忙把手机按在浴缸边缘，镜头被挡住，变黑。
祁恩慌慌张张地说道：“不是，我按错了。”
他想把通话挂断，但屏幕上都是水，怎么按都没反应。
祁恩感觉好丢人好尴尬，他想找干衣服或者纸巾擦擦，但离得远，还得站起来。
他只好对程寻说：“你挂了吧，我是不小心按到的……”
程寻却跟没听见他这句话似的，“我正准备吃饭。”
祁恩还记得刚才陈总助说程寻的饭局已经结束了，所以程寻现在的吃饭就是吃祁恩带的饭吧？
祁恩想着要怎么问才不会违和，程寻就自己说了出来：
“我打算吃你下午带的饭。”
祁恩也不急着挂了，而是问：“那你没有加热吧？”
“没有。”
“那就好。”
“什么好？”
祁恩连忙道：“没有没有，你快吃吧，我不打扰你了。”
程寻：“我刚才喝了一点酒。”
祁恩顿了顿，又收回了尝试挂电话的手指，“……是饭局上喝的吗。”
“是。”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能不喝，但你这么厉害，应该可以少喝点也没关系吧……”祁恩说。
昏暗的平层，只有窗外的一些光亮照进来。
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一角垂下地面。
程寻坐在地毯上，双腿支起，抵着桌腿。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
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打开的饭，干净的筷子放在一旁。
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睛。
“酒的度数很高，我现在有点晕。”
他开了免提，还能听见另一边的水声。
“啊，那怎么办啊……”
“头晕到吃不了饭了吗？”
“要不你先点个解酒药呢，或者去洗个澡。”
那声音的质地像是透明的，音色干净得像是山泉里被反复淘洗过的石头。
程寻哑着声音说道：“喝醉的时候不能洗澡。”
“啊，这样吗，是因为地板太滑站不稳，容易摔倒吗？”祁恩的字句从唇齿间流出来，带着一种近乎懵懂的真挚。
程寻轻笑了一下，轻到电话那边都察觉不到。
“那你就不要洗澡了，先吃点饭吧。”祁恩说。
“但是……”程寻迟疑了一下。
祁恩紧张起来，“怎么了。”
“这饭好像变质了。”程寻说。
“变质了啊……”祁恩的语气并不轻松。
程寻：“对。”
祁恩：“是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吗？”
程寻：“没闻到。”
祁恩：“那你尝尝呗。”
程寻：“可是吃了会对身体不好的吧。”
祁恩：“才几个小时而已，不会坏得这么快的，你尝尝呗。”
程寻：“可是，这是夏天，盒饭盖子一直没打开，会闷坏的吧。”
祁恩：“有道理哦……可是这是我精心挑选的菜品，你真的不想尝尝吗？”
程寻：“是哪家店，下次一起去吃。”
祁恩不由得想到了程寻朋友圈底下的评论，他该不会是从那里学来的吧。
祁恩：“我不记得了，下次不一定能找到那家店了，万一人家关门了呢，你还这么忙，平时根本没空去外面吃饭吧。要不你先尝尝吧，不然好可惜的。”
程寻拿起一根筷子，戳了戳那结成块的饭：“好像是有一点酸味。”
祁恩：“这样啊……”
程寻：“我试试吧。”
祁恩：“哎等等！”
祁恩：“你吃了吗？”
没人应他。
祁恩也顾不得会被看到了，他拿起手机，捂住后置摄像头，看着那黑漆漆的画面，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心情在无线蔓延。
他好像听见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你在吃吗……”
程寻那边突然亮了起来，镜头对着那份饭。
看起来是已经动过了。
这还是祁恩第一次离成功这么近，他的心跳得很快，但那绝对不是高兴的心情。
“我准备吃了。”
程寻那边的视角有点低，像是坐在地板上的。
祁恩忽然觉得他好可怜。
醉成这样了都没有人照顾他，还要被喜欢的人下毒毒死。
祁恩心一软，就说道：“你还是别吃了吧……”
程寻没说话，好像换了个姿势拿手机，祁恩只看得见程寻家的巨大落地窗，镜头里面也没出现饭盒了。
“你在吃吗……？”
祁恩在小心地试探着，尾音轻轻收住，句末带点不易察觉的向上的气音。
“没有。”程寻道。
这时的语气不像是喝醉的。
但祁恩没发觉，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了。
他呼了口气，心中好像巨石落地。
祁恩说：“那你还是别吃了吧，小心坏肚子了。”
程寻：“嗯，我知道，变质的食物吃了会中毒。”
祁恩抿着唇不说话了，还缩了缩脖子。
过了一会，祁恩率先打破这沉默的气氛，“那，那我先继续洗澡了。”
“好。”
“你要是饿了的话，还是去点外卖吃吧，不要饿昏头了又把坏掉的饭吃了。”
“好。”
“那你挂吧。”
“好。”
祁恩放下手机，手钻进水里，交叠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整个人的重心往下，身子往下滑去。
直到水没过他的嘴巴了，才停下来。
他没泡多久就起来了。
因为恒温浴缸的电费有点贵，他平时都不舍得用的，只有今天是个特殊日子，本想着等程寻挂了之后庆祝一下的，却没想到还是没成功。
本来都快要成功了。
还不是他心软，救了程寻一命。
所以程寻还欠他一命，那么下次下手的时候，就不能手软了哦。
第一次救人性命的心情还有点好，祁恩正要给代慕打电话说说这件事，但想想还是算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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