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似乎是夏日的代名词。
南方教学楼,阳光透过走廊照射到窗户玻璃上,树枝叶从外往里探。
即使是大课间,附中学生也大多“自愿”窝在教室里刷题、听课。
二十分钟的大课间里,走廊上来往的学生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闫衍安静地跟在杨枝意的后面。
理科A班在教学楼五楼的最右边,向外看,能直接看见附中校门。
教室门虚掩着,里面还隐约地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还有,一股老坛酸菜的泡面味。
“……”闫衍面无表情的重新戴好口罩。
真不晓得“人才辈出”的附中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杨枝意转头,朝新同学温和的笑笑,以示友好。
下一秒热情的杨枝意同学,推开铁门朝教室里面咆哮!
“李傲文,你要死是吗!又在班上吃老坛酸菜猪肉面!”
“你知不知道那老坛酸菜怎么来的?”
门被人推开,老坛酸菜味又传出来,十里飘香的。
还有道,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这个年纪的男生声音其实挺亮的。
但不妨碍李傲文夹着,喊出来的声音有种死鸭子上吊的美感:“你这是大大滴人身攻击!大大滴侮辱!”
杨枝意没继续搭理李傲文。
上一秒吼完,下一秒转身就又朝闫衍微笑。
杨枝意,无缝衔接、笑露八齿。
变脸速度堪比光速。
杨枝意微笑解释,“李傲文这个逼是B班的,跟我们A班没一点关系,等会我就把他乱棍打死,轰出去。”
试图撇清关系,仿佛是为了挽回在闫衍心中岌岌可危的班级形象。
实际上,何止班级形象。
附中形象在闫衍心里早已经山崩地裂了。
闫衍很淡的“嗯”了声。
杨枝意把头发挽到耳后,嘴角漾起酒窝,“我们班上还是有很多像班长那样品学兼优、才貌双全、温柔体贴的人。”
“班长……”谁?
闫衍还没说完。
杨枝意就跟追星女孩安利自己家爱豆一样,开始巴拉巴拉、长篇大论了。
“班长,兼我校学生会主席,附中一枝花”。
闫衍右眼皮一直跳:“附中?花?”
“Yes,yes!”杨枝意疯狂地点头,高马尾快给她点头点成鸡窝头,“附中一枝花,爱护靠大家。”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面无表情的闫衍os:哦,还是朵莲花。
杨枝意兴致勃勃,中间还特意拉长拉高音量。
“蝉联年级第一,如果他没考年级第一,不——用担心,考题肯定是他出的。”
听着,是个特别优秀的一个女生。
学习好,领导力强,长得还漂亮。
风迎面而来,树叶簌簌。
鬼使神差间,闫衍试着想了下这个女生的样子。
脑海里跳出来的却是……
“本地人,那是左边”
“你是打算出巷子,再找个人问路吗?”
神经,这是个男的……
右眼皮跳了下,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结果,杨枝意下一秒的开口验证了这个该死的预感。
“班长就算揍人,都不可能找女朋友。”
闫衍从这些噼里叭啦里,听出唯一两条算有眼的信息。
他未来品学兼优的同桌。
会揍人。
但不会找女朋友。
等于,他同桌是男的。
闫衍对此表示:“哦”
笑了半天,抛哒哒了半天,脸都快笑僵掉的杨枝意:“??!”
大哥,我跟你说半天你就给我回个哦?你礼貌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
事实证明,没有天理,没有王法。
毕竟现在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皇帝早没了。
我们只有道德与法治,依法治国。
闫衍目光淡淡的扫过杨枝意。
他的一双桃花眼几乎被额间的碎发遮住。
风吹半夏,少年身后是一片绿意。
杨枝意承认:帅哥,可以让她无原则的原谅一切。
闫衍冷着脸,微微颔首,就说了两个字:“谢谢。”
“啊?”杨枝意完全不在状态,全程盯着帅哥的脸看,下意识傻不愣登的问“帅哥,你说什嘛?”
少年冷脸单肩背着书包,侧脸轮廓清冽,黑框眼镜架这鼻梁上,正巧遮住眼下的那颗痣。
“谢谢你,送我到班级。”
闫衍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还有些微不可查的别扭感。
还没等到沉迷于帅色的杨枝意反应过来,闫衍长腿一迈,推开门进了教室。
干净整洁的教室里,窗外一片绿色,黑板上还有上节课老师留下来清秀的字。
另外黑板右下角。
——09.03周二请假学生:谢斯臣。
“谢斯臣”
这名字,如果有人念出来,大多数人会受《邹忌修讽齐王纳谏》的影响。
以为这个“斯臣”是“私臣”。
闫衍自认为记忆不好。
父亲对他的置之不理,母亲对他的无暇关心。
他都没心没肺的全部抛之脑后,让记忆随时间流逝。
但“谢斯臣”这个名字像是有魔法。
一面之缘就深深地刻在少年的脑海里。
薄荷味的夏天里,蝉鸣聒噪,树影婆娑,耳畔似乎有风铃的“叮咚”声传来。
“附中,你要右拐”
“……”闫衍怀疑自己的脑子中了毒。
但那个人确实跟这个名字很搭。
谢斯臣,斯文的斯,臣民的臣。
而非含有偏爱意思的“私”,更不是忠诚的“诚”。
闫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是附中A班的同学就看到了这一幕:
新来的帅哥,那脸黑的跟想把学校轰了一样,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我不好惹,谁惹谁死的气质。
什么欢迎仪式、一万个你是个什么?新人自我介绍的全都免去了。
A班同学的头又重新埋进书里:啥都没有命要紧。
风轻轻的吹过,闫衍没注意到A班这些学霸的脑回路转变,随便扫了眼教室布局。
除了讲台桌旁边两个“皇位”,A班教室里只剩下最后三个位置。
第四大组,后排那三个。
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的同学是个看起来内敛的齐刘海女生。
从闫衍进教室门,留着齐刘海的女生都没敢直接看过他。
少女两只手虚虚地挡在她的鹿眼上,开了条五百度近视都看得见的缝。
闫衍选择忽视少女好奇的目光,视线向最后一排扫去。
闫衍的新同桌不在,A班今天又只有一个学生请假。
排除法,新同桌应该是那个叫谢斯臣的男生。
闫衍自觉的朝教室第四组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走去。
剩下两个位置,一个位置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还有一个位置的抽屉里面。
有盒糖。
糖盒是铁质的、浅灰色,糖铁盒被丢在抽屉里,完全没有违和感。
近视严重些的人,甚至能直接把糖盒“隐身”。
闫衍面无表情把糖盒从抽屉里面拿出来。
糖盒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称得上特别的,可能就是糖盒上面写了串数字2023.9.3,还有abc。
像是数学的草稿。
只是这草稿写在糖盒上……
闫衍深知自己新同桌是个:
性别男
会揍人
但不会找女朋友的品学兼优大学霸。
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而且,这种在草稿到处乱写的行为放在A班平均分550 的尖子班里。
这种行为就变得情理之中、正常了。
闫衍把书包塞进桌洞里,他书包里就一本数学,还是早上随手从乱七八糟的书架里抓的。
——是本人教版一年级上册数学书。
现在这本一年级上册的数学书被闫衍垫在桌上当枕头。
附中的课程相比闫衍之前在京市读的私立高中要快的很多。
例如,闫衍桌上还是本1 1=two
A班黑板上,三角函数tan、sin、cos。
教室里面埋头的很多,埋头睡觉只有闫衍这一个。
闫衍睡得并不安稳,噩梦准时找上门。
噩梦的开始是闫楹一脸冷漠地通知他。
“在附中,无论是尖子班还是平行班的学生,他们都在拼这可以改变命运的这一关。”
“到了榕江县,没有人会再注意你,注意到你的眼睛。”
“不管其他,转学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梦里面,闫楹的话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最后变得扭曲压抑,更像是一条蛇缠绕上了人的脖颈,是种濒临死亡窒息感。
眼睛,议论、谩骂。
好奇,同情,恶意。
语言暴力,不停、不断、不止。
窒息感彻底地笼罩上的前一秒,上课铃声响了。
越来越近的高跟鞋的声音拉回闫衍的思绪。
高跟鞋声音停了下来,然后是秦舒的声音,“上课。”
“起立。”
到这里还算正常,结果下一秒——
A班学生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舒淡定的端起保温杯,吃了一嘴枸杞,对A班这骚操作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隆恩浩荡!”
A班人习以为常,老师见怪不怪,可初来乍到的新同学……
杨枝意朝身后的人投去一个担忧的目光。
嗯,初来乍到的新同学,睡的很香。
实际上,头埋在臂弯里差点捂死自己的闫衍:……
附中,真,“人才辈出”
嗯嗯嗯【疯狂点头】
班长不会找女朋友,但会找男朋友【推眼镜.jpg】
【小剧场】
闫衍:……
谢斯臣:鼓掌
姒某碎碎念:
1.附中一枝花是朵白莲【啊呸】
2.这章有暗示阿衍转学的原因哦~(⊙-⊙)
各位姨姨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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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附中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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