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池无奈地任他抱着，却在看到卧室时愣住了——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墙上挂着气球和彩带，床头柜上摆着香薰蜡烛，虽然已经熄灭了。
“...你准备的？”
陆烨耳根发红：“本来想...算了。”
穆池突然明白了：“所以你生气是因为...”
“老子以为你忘了。”陆烨把他扔在床上，花瓣飞起来又落下，“还特意搞这些...”
穆池笑得肩膀发抖：“陆烨，你...”
“闭嘴。”陆烨扑上来捂他的嘴，“再说就干死你。”
穆池躲开他的手，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谢谢。”
陆烨愣了一下，随即凶巴巴地吻回去：“...傻子。”
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某种温柔的催眠曲。他们倒在铺满花瓣的床上，陆烨的手伸进穆池的衬衫下摆，掌心贴着他微凉的皮肤。
“陆烨。”穆池突然喊他。
“嗯？”
“你还没告诉我...生日愿望。”
陆烨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低头咬住他的锁骨：“希望你...”
“嗯？”
“...
永远在我身边。”
穆池的呼吸滞了一瞬，然后伸手抱住陆烨的背：“这个不用许愿也会实现。”
陆烨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他。雨声渐大，盖过了彼此的心跳。穆池的指尖划过陆烨背上的伤疤——那是去年为了救他留下的。
“陆烨。”
“嗯。”
“我爱你。”
陆烨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上穆池的眼睛。那么亮，那么干净，像他们初遇那天的阳光。
“我知道。”他轻声说，然后吻住穆池的唇。
雨下了整夜。清晨时分，陆烨醒来，发现穆池不在床上。他揉着眼睛走出卧室，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
穆池系着围裙在煎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笑了笑：“早。”
陆烨靠在门框上，突然觉得胸口发胀。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穆池，下巴搁在他肩上：“怎么起这么早？”
“寿星睡懒觉，”穆池翻动着锅里的鸡蛋，“小工就得早起做饭。”
陆烨低笑，手不老实地往围裙里探：“做什么饭，吃你就够了。”
穆池用手肘撞他：“滚蛋。”
最后他们还是吃上了早餐——如果上午十一点还能叫早餐的话。穆池煎的蛋有点糊，吐司也烤过头了，但陆烨吃得干干净净。
“今天有什么安排？”穆池问。
陆烨想了想：“打球？”
“大中午的...”
“那就在家打。”陆烨意有所指地挑眉。
穆池踢他一脚：“说正经的。”
“看电影？逛街？”陆烨耸肩，“随你。”
穆池突然眼睛一亮：“去游乐园吧。”
陆烨差点被咖啡呛到：“...你多大了？”
“上次去还是高中。”穆池收拾着盘子，“听说新建了超级过山车...”
陆烨看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行吧。”
盛夏的游乐园人满为患。陆烨戴着墨镜，生无可恋地排着队，穆池却兴致勃勃地研究地图。
“先去过山车，”他指着地图，“然后去鬼屋，最后...”
陆烨捏他的后颈：“你故意的吧？”
穆池一脸无辜：“什么？”
“明知道老子怕高怕鬼。”
“是吗？”穆池眨眨眼，“昨晚谁说‘寿星最大’来着？”
陆烨咬牙：“...操。”
最后他们还是坐了过山车。陆烨全程闭着眼，死死攥着穆池的手，下来时腿都是软的。穆池笑得直不起腰，被陆烨按在长椅上狠狠挠了一通痒痒。
“错了错了...”穆池求饶，“不笑了...”
陆烨哼了一声，松开他：“冰淇淋吃不吃？”
“吃。”
等陆烨买完冰淇淋回来，发现穆池不见了。他原地转了两圈，正要打电话，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眼睛。
“猜猜我是谁？”故意压低的声音。
陆烨翻了个白眼：“穆池你他妈...”
手松开，穆池跳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两个卡通发箍——一个是猫耳朵，一个是狗耳朵。
“戴上。”他把狗耳朵递给陆烨。
“想都别想。”
“寿星特权。”穆池理直气壮。
陆烨：“...”
五分钟后，陆烨顶着狗耳朵发箍，面无表情地吃着冰淇淋。穆池笑得东倒西歪，猫耳朵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再笑今晚别想睡。”陆烨威胁。
穆池立刻抿住嘴，但眼睛还是弯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烨突然伸手，摘掉他发梢上的一片花瓣——大概是早上床上那些。
“陆烨。”穆池突然叫他。
“嗯？”
“明年生日...”
“嗯？”
“我们还来。”
陆烨看着他的笑脸，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暖流。他伸手揉了揉穆池的头发：“想来就来。”
他们在游乐园待到日落。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穆池趴在玻璃上，眼睛亮晶晶的：“好美。”
陆烨没看风景，只是看着他：“嗯，很美。”
穆池回头，对上他的视线，耳尖慢慢红了：“...傻子。”
下了摩天轮，穆池突然说想吃棉花糖。陆烨排队去买，回来时发现穆池坐在长椅上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倦极的猫。
陆烨轻轻拍醒他：“回家睡。”
穆池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肩上：“...棉花糖呢？”
“在这。”陆烨把棉花糖递到他嘴边。
穆池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陆烨看着他沾了糖丝的嘴角，突然低头舔掉：“甜。”
“...
流氓。”
回程的地铁上，穆池又睡着了。陆烨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小心地护着他的脑袋。车厢摇晃，灯光忽明忽暗，照在穆池安静的睡脸上。
陆烨突然想起昨晚许的愿。
他希望穆池永远在他身边。
他希望穆池永远健康快乐。
他希望...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惊醒了穆池。他揉着眼睛，声音带着睡意：“到了？”
“嗯。”陆烨扶他起来，“回家再睡。”
夜色已深，街灯一盏盏亮起来。他们牵着手往家走，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穆池突然停下，指着天空：“星星。”
陆烨抬头，在城市的霓虹中勉强辨认出几颗微弱的星光。
“许个愿？”穆池笑着说。
“不是生日也能许？”
“对着流星可以。”穆池指着天边一闪而过的光点，“快许。”
陆烨闭上眼，在心里重复了昨晚的愿望。睁开眼时，发现穆池正看着他笑。
“许了什么？”穆池问。
陆烨捏了捏他的手：“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气。”
路灯下，穆池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陆烨突然把他拉进怀里，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吻住他。
“陆烨...有人...”
“让他们看。”陆烨抵着他的额头，“老子爱亲谁亲谁。”
穆池红着脸捶他，却也没真的推开。夜风拂过，带走了一天的燥热。陆烨想，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但时间从不为谁停留。
所以他要记住这一刻——穆池的温度，穆池的气息，穆池在他怀里微微发颤的睫毛。
记住这个，属于他们的夏天。
[2025.7.6]
[陆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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