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坐在去舟楫岛的车上时,千笑长发披散,墨镜遮住脸,看起来像在小憩。

但她并没睡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从生日那天晚上起,沈略就变得有些奇怪。

千笑没忘记和沈略的晚餐之约,刚到家就给沈略发了消息。

【千笑:抱歉哦我刚到家,有点晚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来吃蛋糕?】

【千笑:忘记说,今天我生日~】

等待的功夫,千笑把蛋糕上插好了蜡烛,想了想,又倒了两杯桃红起泡酒,在精致的玻璃杯里翻涌着气泡,像她有些雀跃和期待的心情。

能听到本命给她唱生日歌了吗?好像有点太贪心了,能听到他的声音专门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都已经很不错了。

蜡烛没有点燃,光秃秃站在蛋糕上,奶油似乎有点塌。直到杯中浅粉色液体的气泡也已经不怎么再活跃,对面才回复消息,语气不咸不淡的。

【……:不了,我吃过了。】

从那往后的几天,沈略早晚上班没再跟千笑同路过,也没再到她家来吃过饭,两人除了工作更是连交谈都没有了。

沈略这是在……躲着她吗?

为什么?就因为沈略觉得她没遵守约定,偷偷听了他之前的作品吗。

可是刚发现这件事的那天晚上他也没有生气啊,总不会是反射弧太长要隔了一天晚上才开始生气吧。

千笑思索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直到熊绚绚打断她的思考:“千笑姐,到啦。”

车停在民宿门前,千笑下车摘了墨镜,才看到眼前的景致。

天空碧蓝如洗,不远处就能看见海岸线,海浪声近在咫尺,面前是一幢三层高纯白色的房子,整面的落地窗,能看见里面的装修是深蓝浅蓝和白色交错的地中海风格,白墙蓝顶,像置身圣托里尼。

千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家民宿的消费水平,他们台里的住宿标准肯定cover不住啊,正拿着手机在网上查价格,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骆扬的笑容比今天三十度高温的阳光都要明媚,他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欢迎来到舟楫岛,希望你们能在这玩得开心~”

走到千笑面前,他嘴角上扬:“又见面了,千笑姐。”

千笑觉得有点头大:“这也是你的店?”

“是啊,一开始本来是想专心经营这家民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这不是听说你去邬城了我才巴巴追过去开了餐厅吗。”

少年脸上表情真挚,眼神湿漉漉的,任谁看了都要沦陷。偏千笑不吃这一套,公事公办地问:“他们会订你的民宿,是你提议的吧?”

现在正是旅游旺季,舟楫岛本来就小有名气,手机屏幕上显示这家店一晚的价格远超台里标准。

“是的啊,上次拍摄的时候你们制片说下一期拍摄要去舟楫岛,我说正好我在那里有家民宿,来我这住,给你们打折。”

“打几折?”

骆扬笑笑:“我跟她说,打到你们住宿标准的价格为止。”

那怎么叫打折,简直是在做慈善。

千笑没办法,临时换地方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其他酒店也早都被订满了,她只好拉着行李箱往屋里走。骆扬长腿一迈:“怎么能让女士自己提行李,我乐意效劳。”

这套做派实在浮夸极了,偏生旁边几个小姑娘看得眼冒红心。

行李被接过去后,千笑无意一回头,撞上沈略的目光。

阳光太刺目,他眯着眼睛,看不清楚情绪,隐约是有些冷漠的。

想起刚才的一幕,千笑突然福至心灵,难道他在意的,是骆扬?

像数学考试找到灵光一现的解题思路一样,千笑抱着代入未知数验算的心走向沈略,不确定地说:“我很抱歉,那天回来太晚耽误了我们约好的晚餐,但我跟骆扬只是聊工作,没有其他关系。”

听完这句话,沈略的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听起来有些嘲讽:“我知道。”

——我知道不是他。

说完,只留给千笑一个背影。

-

这道题还是解错了。

千笑心里也起了无名火,不想承认这其实是恼羞成怒。

是她自作多情了吗?沈略有什么理由在意她和骆扬的关系?

沈略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多时候是连他自己都不在乎,她又凭什么以为自己能牵动他的情绪。

千笑不动声色地抿紧嘴角,准备第二天的拍摄去了。

按照安排,清早他们要跟着出海的渔船去拍摄。天刚蒙蒙亮,太阳才跃出海平线,大家已经准备妥当来到海边。渔船很快驶来,一并出现的还有骆闻。

船离岸边有点远,骆闻下意识搭把手,扶着千笑上船。

千笑挑眉:“你最近出现频率很高嘛,升职了就是不一样啊。”

骆闻白她一眼:“少阴阳怪气,我正儿八经休的年假,骆扬邀请我来这海钓。”

几个同事见到陌生面孔,忍不住问:“千笑姐,这位是?”

千笑大方介绍:“省台现在的副台,骆闻。算是我的师父。”

称得上是职业偶像的分量,大家都纷纷跟骆闻问好。

千笑回过头,看到沈略正伸出手,扶了一把简言之,对方的表情有点惊讶,声音绵软地向他道谢。

路程过半,千笑看着摄像机前一唱一和的两人,明知道是台本安排,她仍觉得那份熟稔和默契看起来相当刺眼。

千笑觉得自己是有些晕船。

对她而言沈略是那个远古的网配圈本命,她从没想过一定要对方喜欢她,只是之前太多暧昧干扰判断,让她错以为这段感情会有回音。

他随时可以喜欢别人,只是之前这段日子的亲近,要算什么呢?

摄影机一关,熊绚绚最先注意到千笑有点难看的脸色,递过去一颗话梅:“千笑姐,你晕船吗,吃点酸的吧。”

“谢谢。”千笑点点头,探过身去接,撕开包装丢进嘴里,话梅的酸味扩散在唇齿间,确实有些缓解翻涌上来的恶心感。

熊绚绚眼睛尖,看到千笑探身时从领口滑落出来的项链,夸赞道:“千笑姐,项链好漂亮啊。”

旁边的制片小姑娘闻言也看过去,挺真诚地说:“能不漂亮吗,宝格丽欸,这款要三万多吧。”

沈略的目光也落在那抹红色上,没说什么就别开了眼。

熊绚绚还想说什么,忽然手机响起一个提示音,沈略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问了句:“什么声音?”

“微博特别关心提示音啊!”熊绚绚激动地掏出手机,“啊!我爱豆又营业了,这也太可爱了!”

沈略思索的功夫,船已靠岸,接下来的拍摄在海边的餐厅。

海风微咸湿润,露天的桌椅直面海岸,是绝佳的观赏位。**明媚的夏天配合炉灶升起的明火,翻涌炽烈的香气,大厨在一旁烹饪他们刚才捕捞上来的海鲜。

这里有一道招牌梭子蟹炒年糕,先将新鲜捕捞的海蟹拆壳,去掉蟹腮再对半切开,沾上淀粉热油煎熟。葱姜红椒煸炒出香味,再把螃蟹和年糕一起下锅,简单调味保留海鲜的原汁原味。

制作方法太简单,调料都没用几样,但味道鲜甜,全仰仗这片海域盛产的梭子蟹,竟然不逊色价格相差几十倍的雪蟹。

一天拍摄下来,快把这海里的海鲜吃遍了。

拍摄顺利,虽然早出晚归,但不用再多拍一天,千笑觉得很满意。回到民宿,发现骆扬为他们准备了晚餐,说是“service”(免费招待)。

千笑心想:继续service下去你这店都要倒闭了。

不过夜晚的海边聚餐,听着浪潮拍击海岸的声音,屋里空调凉爽,美食美酒,确实是舒服极了。

年轻人们坐在一起吃喝闲聊没个停,时不时就爆发出阵阵笑声,骆闻在一旁吧台处找出几瓶酒。

满杯冰块,加上一小量杯龙舌兰,五盎司橙汁,再沿着杯壁缓缓注入石榴糖浆,看一抹暗红在酒水中沉浮最终沉淀,晕染出漂亮的层次。骆闻把这杯酒推到千笑面前:“尝尝。”

入口先是柑橘果香,然后是热烈的火辣。千笑咂舌:“多少度?”

骆闻忽略她不专业的问话,没回答酒精度数:“烈度也就两三度。”

那还好,千笑又喝了两口。

骆闻突然说话:“那个叫沈略的,我上次在省台门口遇见过他。”

千笑垂着眼睛看酒,随口回应:“哦,几个月前吧,白景砚来台里录节目那次。”

骆闻给自己也弄了杯酒,暗黄色的,晃动着杯里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缓缓道:“不是哦,就前两天,我去邬城之前先在门口喝了杯咖啡,那时候遇上的。我想想,那天是30号吧。”

摩挲着杯子的手指停顿下来,千笑抬起眼睛,眨了眨:“他去干嘛?”

“买了个蛋糕。”骆闻喝了一口酒,说话慢悠悠的,“叫什么来着,草莓甘纳许?”

千笑有点失神,听骆闻又说:“我当时听名字有点熟悉,就抬头看了一眼,我记得这好像是……”

“我最爱吃的蛋糕。”千笑接过话。

沈略在她生日那天,不远千里地跑到黎市,买了一个她最爱吃的蛋糕。

而那天夜里,她却没吃到那块蛋糕。

中间发生了什么?

千笑不自觉将杯子捏得太牢,指尖浸染了冰块的寒意,冰凉的手指覆上心口,压抑过于明显的心跳,那里不可抑止地在冒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理由。

千笑侧头往餐桌那边看,沈略坐在人群中,四周闹闹哄哄,他周身却是宁静的。

自认识以来,他似乎一直是这样,满不在乎地看别人生活,不参与,不过问,不投入感情。

他是不开心的。

她却刚刚才发现。

千笑跳下高脚凳,径直朝沈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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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连载中何桃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