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成神亦或成魔
“风相，还有何吩咐？”
涂山娇紧张兮兮地转过身来看向风弗，她怕风弗再寻个由头把她扣下，一边说话，一边向门边上蹭着身子。
风弗抬眸看她，清冷端肃的面容上竟似藏着几分笑意，“王上与王夫的感情很好？”
“哦，还可以……风相有何高见？”
涂山娇没压根没在意风弗究竟说了些什么，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在风弗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王上提防王夫。”
“哦，好的……阿？”
若不是亲眼见过风弗的深不可测，步尘飞的反复无常，涂山娇几乎就要以为这两个男人是在为她争风吃醋了。
“昨日，王夫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成仙成魔，哪一种更容易一些。他留在历山城中，大约是别有用心。”
“哦，多些风相提点。”涂山娇表面诚恳道谢，内心不以为然。
她见风弗没再阻拦，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门外迈去。
推门而出的时候，淡金色的余晖洒在涂山娇的鬓角眉梢，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畅了。
步尘飞无论是成仙还是成魔都是要将她钉入山壁中的，她在步尘飞成仙成魔之前杀了他就可以了，与步尘飞相比，分明还是端方严肃仿佛学堂老夫子一般的风弗更可怕一些。
想到这一层，涂山娇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她得努力完成苏明若的任务，早点离开这里，否则日日这般握发吐哺，宵衣旰食，她没被步尘飞钉入山壁，就要在风弗的逼迫下过劳死了。
在风弗的鞭策下，本想回房补眠的涂山娇硬着头皮向步尘飞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大敞着，涂山娇站在房门口徘徊扭捏，她想要不然干脆摆烂算了，反正她离家出走，四海为家，在哪儿生老病死不是生老病死，又何必在乎是幻是真。
可坐在书案后的步尘飞抬眼瞥见她，竟举步迎出屋来。
“王上为何不进屋？”
步尘飞现在对她既恭谨又殷勤，可涂山娇却有些意兴缺缺。
“不是唤我用晚膳吗？晚膳在哪儿？”
步尘飞侧身让涂山娇进屋。
“晚膳我待会儿让人摆在水榭，时辰尚早，王上不如小憩片刻。”
涂山娇觉得步尘飞甚是知情解意，她从善如流地迈入房中，倒身歪在了软榻上。
步尘飞书房中的软榻正对着书案放着，从涂山娇的位置看见步尘飞正对着手中的书卷长眉紧锁。
涂山娇打了个呵欠顺口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在看凫丽山的图志。”
是了，步尘飞取了赤色弓，该去凫丽山取墨玉拂尘了。
“哦，打算几时动身？”
“目下还不得其法，凫丽山地处魔界的入口，若想打开结界需要用到魔界的法术八面来风。”
魔界？涂山娇突然想到风弗方才的提点。
“风弗说……你问过他成神还是成魔的事儿……”
涂山娇有些审度地看向步尘飞，步尘飞却神色坦荡。
“对，只有魔族可以穿过凫丽山的结界，我翻阅了古籍，发现过往也曾有过神族进入过凫丽山，只是……我一介凡躯，无论成神还是成魔，都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
步尘飞落寞的神色落在涂山娇眼中，她竟有些心疼。
“纵然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也不是全无机会。况且，也未必要自己成神成魔，或者……我们可以……寻个魔族帮忙……”
话至后来，涂山娇有些迟疑。她此时已经隐约明白了，步尘飞会与苏明若结亲，不过是因为苏明若的灵力可以克制渺幽潭的结界。如今步尘飞已经取得了赤色弓，苏明若于他早已没了利用价值。
这是不是意味着，步尘飞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她。
这想法让涂山娇不寒而栗，她不该让步尘飞那么轻易地取得赤色弓的。
“寻魔族帮忙这法子听来可行。可历山城素来离居避世，与人神魔三族少有往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步尘飞话说得坦然随意，话毕便垂首继续去看手中的图志。
涂山娇却觉得有些怪异，步尘飞这是已经把自己当成历山城的一份子了，话里话外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
涂山娇有些摸不准，步尘飞是不是故意麻痹她。她不敢放松警惕，直觉还是早点完成任务，杀了面前这个幻象为妙。
涂山娇目不转睛地盯着步尘飞的一张俊脸，一时有些抓耳挠腮。
情爱之事，她着实是半点经验也无，要不，打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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