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能发生什么?
一个月能发生很多事情。
欢碧自从知道我上次救了失控的她便多次邀请我去她的寝房送我些东西。
漏风牙总不让我去,“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摇了摇头,“你干嘛总把人想的这么坏啊,我和她碰过几次面,人家都给我送好多珠钗呢。”
我这才从她身边绕过去,漏风牙抓住我的裙角死活不放手,我无奈,“行,你和我一道去,这回该放心了吧。”
我在前头走,她就步步紧跟着我。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这小人精儿挺有意思的,小小年纪这么多的心思。
烟水殿。
“叫我来做什么?”百里送离问道。
“有进展吗?”
“有。”百里送离想快些从这里出去,答得很简单,“我给她下了情人蛊。”
“那你算是爱上她了?”
百里送离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得蛊虫结花才能确定。”
“不确定?”欢碧笑问,“你连喜不喜欢都不知道吗,说什么不确定,你是怕我害她吗?”
百里送离默了默,叹了一口气,“也许吧,你说得对,如果想保护一个人就算喜欢的话,那大概是了。”
欢碧冷笑一阵,复自我安慰一般重复着最常说过的那句话,“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还有忘情丹。”
百里送离从椅子上起来,拍了拍她的背,“你不必如此,我们都是要为这个大计谋划的,你不也希望我们的族人子孙能自由吗,小情小爱牺牲了也无妨,不管是谁。”
她点点头,抹干净眼泪,镇定道,“但是百里送离,你不要忘了,我也在牺牲。”
百里送离前脚刚走,我和漏风牙后脚就来了。
那欢碧的婢女春雨进去通报了一声,欢碧这才款步走出来,上来就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给我打的直冒星星。
“你做什么!”漏风牙怒吼着,“你这坏女人!”
我也不甘示弱盯着她看了许久,她可能以为我会怕她,但我并没有,我那样直愣愣的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她壮着胆子道,“怎么,你也配和我比,听说你们要成亲了,那好哇,我告诉你百里送离的体内有我的神息。”
她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我不晓得她是怎的将这神息渡过去了,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画面。
她看着我的表情继续道,“他也只是觉得你有趣罢了,渡神息就是你想的那样,因此为了还恩情他才每月月初为我渡神力变得无比虚弱,我们已经分不开了。”
我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感官都在爆炸。
我一句话也没说,甚是都没敢抬头,就这样转身快步出了烟水阁。
漏风牙一路跟着我回去之后,也不走就坐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也懒得理她。
我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打过,她是个神仙,我还是个闺阁千金呢,被打了一个耳光先不说丢人,都疼死了。
漏风牙看我这样子给我拿了一堆她自己平日不舍的吃的瓜果零食。
见我不吃就喂我,我被这小人精弄得心情舒畅了些。
是夜,外头檐下亮起了明黄的灯笼。
我抱着双膝蜷缩在榻边,以为漏风牙走了,没想到他没有走,拿着根树枝直追着回来的百里送离,那专属于她的尖细声音传来。
“欢碧打了错声姐姐,族长你快去看看,姐姐当时都哭了...”
这熊孩子,我什么时候哭了,虽然委屈的心里哭了千百次但我绝不会为了这等破事儿掉眼泪,绝对不会!
“你说什么?”百里送离关切的问。
“还有她给你渡神息是怎么回事!”
百里送离被漏风牙追着打进屋里。
我就在那里枯坐着,看都没看他说了三个字,“我没哭。”
“这次是欢碧做得不对。”他淡淡道。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问他,“你以为我为什么容忍她,因为我爱你,所以这些都可以容忍,但爱是你来我往之事,我并不卑贱,你与她的故事我从未了解,你也从未与我讲起,你觉得你很尊重我吗?”
百里送离想象着,曾经那样的娇养起来小姐如何能挨上这样一巴掌。
他平静的与我徐徐道来,“我娘和他娘同时怀孕,我是纯阳体是族长的命格,但我在我娘胎中体弱,正巧占星仙师找到了与我气息相仿的欢碧,回春仙师用符箓引了欢碧的神息给我,那时候欢碧一家就和小方一样在这穷人家的浣纱巷,欢碧的爹为了欢碧攀高枝便不顾女儿安危的同意了,要求订下婚约,于是我们青梅竹马长大,因此欢碧就更体弱一些了,所谓渡神息不过是早在娘胎的时候做的。”
我听完这个故事,了无兴趣,“我困了。”
“疼吗?”
“你说呢?”
他垂下眼睫,默了默,“睡吧。”
次日,欢碧的婢女春雨又来找我,说欢碧昨日不懂事儿,被百里送离说了一顿,这回说什么都要我再去一趟。
我才没有那么傻,口头上应承了,便打发漏风牙给我去送一句话,就说我病了。
漏风牙欢欢喜喜的去了,我不放心怕欢碧拿不了我出气对漏风牙做出什么,便带了个面纱跟了过去。
我却不知百里送离也来了,我们方向不同这才没遇上。
这漏风牙没遇见我之前就没少得罪欢碧,不,准确的说是她的婢女春雨,我不知道这些,若知道打死我也不会让漏风牙过去。
她总跟我说欢碧有躁郁症,但我理解她,她本是个健康之人,还没出生就将大半神息渡给了族长,后两人又青梅竹马,我这个捡漏的她定是不喜,但我也实在不想跟她接触,被她扇耳光了。
我一想起神息少便会夜里那般失控,她何尝又不是可怜人呢,她与我针锋相对是一回事儿,她为百里族的牺牲又是另一回事儿,一个人总是有两面的。
我隔的太远看不见春雨在和漏风牙说什么,大概就是非得让我来这一类的。
我不由得沿着墙往前行进了两步。
“我倒是去看看她病成什么样子了,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漏风牙道,“病了就是病了,难道你是觉得我撒谎了?”
“你个小崽子。”
“我怎么了,再说了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去问问族长我们是谁!”
漏风牙继续理直气壮,“不必问族长,族长也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知道,你们不过是吸血的水蛭,只有错声姐姐才会是百里族众望所归的族长夫人!”
春雨呦呵一声,“你给我等着!”
漏风牙得意的背过手,“我等着,我等着!”
刹那间,春雨从膳房出来抱了一盆冒白烟的水,正要兜头泼到漏风牙的身上时,我一把将漏风牙撤走,我都不晓得我是如何跑得那样快得,她那水泼的很远,我来不及将她拉的远,只用来得及身子护住她,我紧闭着眼,却没等到该来的痛意。
我睁开眼,那春雨的盆哐当落地,捂着嘴,“族长!族长!”
百里送离被浇了整个左边胸膛和胳膊,那是一盆滚沸的水。
我也吓了一跳。
他肯定是疼的,他冷睨了春雨一眼,没有责备只是寒声的叮嘱了一句,“此后不要再叫错声来烟水殿了。”
他说完站起来,他本就是因为说这句话才过来的,竟撞上了这样一幕。
我扶起他的时候都快哭了。
我们一路无话,他却还是看我,我低头肩膀却抽抽搭搭的,泪水一颗一颗砸进地面上,开不出一朵花。
回家之后,我用冷水沾了巾帕,脱下他受伤的半边胳膊和胸膛,那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原是我该这样的。
我一边擦拭他的身体一边眼泪掉在他的袍摆上,“你的眼泪怎的这么多?”
我呜咽道,“那是我关心你啊。”
他好像不觉得疼的哼笑起来,“不只有我,阿乖,你的爹娘很多很多,你怎么总哭不够,啊不对,昨天不被打了耳光却没哭,是有什么规律吗...”
我拧了他的大腿一下,他一把抓住我那手,“这么小的劲儿,给我挠痒痒吗?现下我并不想笑。”
我不由被这话逗笑,鼻涕泡都破了,我看着那破了的鼻涕泡笑的更止不住。
“你今年多大?”
我笑了笑,“十九。”
他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少女而已。
我给他的伤处降了温,转身去要拿药,可我不知道烫伤的药在哪里啊。
他看出我这我走来走去的样子直接道,“没有烫伤药,整个九神谷都没有。”
“为何?”
他道,“没必要,也没有必要给谁单独研制。”
这里真的什么药都没有。
“那怎么办?”我苦恼道。
他躺下来也一把抓住我的臂弯我就那样倒在他的身上,我看见我那翘起的小鼻尖儿触到他的伤处。我的一缕发丝骚动着他裸露出的古铜色健硕胸膛,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对着他的伤吻了下去,他本是战场上受伤的人,却因为我被家事伤成这样,他被我的头发弄出几分痒意,大手抄着我脑后如瀑的青丝,将我的吻按得更深。
我实在是怕了欢碧,再加上已经来这里有个十几天了,我得出去看看我那书商。
我与百里送离说了想出去的想法,他便也欣然同意。
“反正下月十五我们大婚,届时再回来。”他笑着说道。
我谢谢他能记得这样牢,我们出了九神谷,他本来是打算和我一道回梵净山的,走了一半儿我们宿在一家客栈,他接到了他的属下送给他的密报,他又得回乌兹国去了。
我缠着他亲热了一会儿,殊不知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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