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岁犹打算等雨停了走。
这里有石凳，他索性坐着。
现下打坐也精进不了修为，他索性歇了这个心思，数着储物袋里的东西看。
里面一大半都是司舟浅放在里面的。
只是两年没再有新的了，看来看去也都是那些。
他又把腰间的匕首拿出来，后知后觉倒是还没从来用过它。不过这匕首如此精致，有一丝损坏就不好了。
外面雨哗啦啦拍打着树枝石壁，冲刷的声音无比响亮，昭示着雨势变大了。
殷岁犹转头去看墙上，那些壁画都是一白衣人的一招一式，他瞧着眼熟，走过去抚摸着那些壁画。
指尖灵力一点点渡到墙上，壁画忽然动了起来，上面白衣人的脸也清晰了几分，他一怔，马上认出来上面的人是谁。
他师尊。
虽然只见过几次他的脸，还是在上次灵抚城的书妖世界，但他已经记住那张脸。
这上面壁画的比之青涩几分，眼角也没有那妖冶的红痕，像是少年时期的司舟浅，他单手持剑，剑法洒脱，犹如山间清溪。气势没现在压人，但多了几分自由跃然。
殷岁犹只能想到鲜活来形容。
他有些意外也不意外，仔细想想，这就应该是他师尊少年时候应该有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多了那红痕。
书楼里的书和他目前已知的信息里都没有关于红痕这种东西的，难不成是走火入魔？
殷岁犹想了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师尊半点也不像。
殷岁犹闲着也闲着，索性抽出剑一起随着壁画中的司舟浅一起挥剑，许是壁画和真人几乎无几差别，让他倒是觉得像和两年前司舟浅教他剑法的时候一样。
只是不会抓着他手改正错误。
洞外雨在下，洞里人在练剑。
诚然司舟浅这个真仙诸多诟病，再多人说他名不副实且怀疑当年卫无归的死跟他有关，但他到底是一步一步自己修炼上来的。
剑法自然也是一点不掺虚。
这壁画殷岁犹仔细瞧也发觉其实并不是壁画，更像是他师尊曾经在这里练了太多，这面石壁被剑意浸透了，落在上面便成了这些小人影像。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那道白衣在洞里微光下，沉默的日复一日挥动着剑。或许那时候他师尊用的剑只是跟他一样普通的剑，也或许他早早用灵力化出了现在的断楚剑，用它来练剑。
书楼那白胡子老头曾说他师尊少年时最喜在千繁殿外那棵巨大的荆桃花下练剑，每天挥三万下，但又总喜欢出入书楼看书。
不知不觉间。
天地灵气汇聚自身，殷岁犹察觉到丹田处一直以来的禁锢松了那么一点。
他收起剑掐诀，有些意外，万欢他们说的倒真有几分道理，出来走走倒还真可能影响心境上。
只是距离能结丹的感觉还是不到。
殷岁犹脸色晦暗不明，转头看墙上的白衣小人，继续练着。
练到一定程度，他才停下，略有所感转头，便发觉外面的雨也停了。
他收起剑走出洞口，外面天光大好，晓光从山头升起。
一回到院子他便又看到了万欢，这个小师姑似乎总对他的生活很好奇，也或许是因为她养灵兽，便很喜欢幼崽。这两年殷岁犹总看到她来找他自己。
果不其然，一看到他回来的身影，万欢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朝他挥手。
今日万欢怀里带的也不是紫狐，而是另一只玄色乌鸦，那乌鸦就站在青裙少女的肩头，好奇打量着他。
万欢一见到他就发觉了他的修为有所长进，笑盈盈：“不错呀，是不是听小师姑的去外面多转转就发现修为涨了不少？”
殷岁犹也没否认：“确实。”
他这小师姑往外跑总借着提升修为的借口，他原以为只是借口，不曾想倒真有点用。
这也让他一时对万欢有了些改观。
万欢哼了一声，转头扔给了他基本功法：“喏，给你，我这次从三千书院带回来的，看你这么喜欢修炼，这些应该能帮到你一些。”
“多谢小师姑。”
殷岁犹收好便拱手道谢。
万欢满意点点头：“不错不错，有礼貌。”
她肩头的乌鸦歪着头打量殷岁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万欢随意摸摸它的脑袋，一边不客气跟殷岁犹进了院子讨茶喝。
“知道仙门大比不知道？”
她坐在石凳上。
“那是什么？”
殷岁犹从前待在青月城，只听了一些关于修士的传闻和九天的就没有其他的了，现在在邬山自然更没听过，书楼也没有说这些的。
万欢就猜到他不知道，叹口气耐心给他解释：“仙门大比呢，就是如字面意思上的啦，各个仙门聚集到一起比赛。”
“仙门大比五百年一比，上上届魁首还是你师尊我师兄。”
万欢洋洋得意：“还有我，上届大比前二。”
殷岁犹一听她的意思就知道是想要自己也参加，没被这些虚无的名头吸引，反问：“有什么好处？”
万欢哽住，哼哼着：“名扬天下、紫虚秘境三年游、天品救命丹药、各大仙门亲传弟子身份任选，怎么样，够不够？”
这些都是旁人求之不得的。
于各大仙门的弟子而言，最后那点都不重要，只有前面那些吸引人，紫虚秘境这种轻易不开的大秘境和有价无市的天品丹药更是求之不得。
天品丹药。
那是真正能救人命的。
万欢想起什么，摸乌鸦脑袋的手一顿：“不过，说来，这次三千书院似乎说要增加一个奖品。”
“九天落下来的半仙器。”
殷岁犹抬眼。
万欢若有所思：“虽说是半仙器，但怎么样都是仙器。”
“不过咱也没谁用过那东西，从九天陨落下来后仙器啊什么的全都销声敛迹了，也不知道那东西和我们自己灵力化出来的本命法器用起来有什么区别。”
据说万年前修士们的法器都是有品阶且是实物的，只是从九天陨落后那些能帮助普通武器永远品阶的各种材料便一起不见了，世间便只剩下传说中的仙器和修士自己用灵力幻化出来的本命武器。
殷岁犹修为连自己幻化出武器的地步都不到，自然更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区别，他现在只想赶紧修炼到司舟浅那种自己幻化出本命武器的地步。
但大比增加了半仙器。
他垂眼，这似乎比修炼要快上不少。
“大比什么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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